在現代,孟可妍常看到報道或立功材料上說,某警察由於工作需要,在新婚之日出發,等再回來已然蜜月結束,就是不知道新娘子怎麼度的蜜月。看完這樣的東西,她的反應一般都是撇嘴--不信,真的不信,地球離了誰不轉啊,別說一個小警察了,就是公安部長,今天下了明天就能上新人,怎麼就非得在結婚當天派人走?
可是當那小太監尖著嗓子宣佈:「著逸王慕然玨即刻進宮,共商出兵大計!」他頓了頓,「宣妍帝師一同進宮!」念完,他眨巴著眼睛看慕然玨和孟可妍。
孟可妍掀起蓋頭看看慕然玨,發現他一點也不意外,相反卻嘴唇緊閉,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彩,他跪下高聲說:「臣弟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的聲音慷慨激昂。
孟可妍也不跪,卻一把扯下了自己頭上的紅蓋頭,沖院子裡喊:「備馬!」要打仗了啊,她興奮裡帶著一點惶然,早就將菊心的叮囑丟到了爪哇國。
慕然玨看到孟可妍的樣子,怔了一下才說:「備車吧!」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孟可妍的臉,「你還是坐車吧!」此時的孟可妍,美的讓他眩暈。
孟可妍搖頭道:「要打仗了,我不能坐車拖累你!」看她的樣子,好像就要直上戰場了。
慕然玨走到孟可妍身邊低聲說:「昨夜那樣了,你還能騎馬嗎?」他似笑非笑的瞄著孟可妍。
孟可妍臉一紅,不再爭執,低下頭默默的往外走,走了幾步她才回頭:「這是你們早就準備好了的是嗎?」一切好像都踏著一個節奏在進行,她早就發現事有蹊蹺。
慕然玨笑笑,對阿良道:「招呼好賓客,如果沒意外的話,我們今天不回府了,有事我會派人通知你!」他將滿府的的親朋丟下,牽起孟可妍的手就出府了。
站在府門,慕然玨回頭看著大門上的匾額,感慨道:「這是皇上手書,先皇駕崩後,皇上封我逸王,意為讓我飄逸灑脫,他先書了逸王府,我不肯受,他又改了逸風府三個字給我,當時他就說,國安我可如風,若是……」他回憶著當時皇上的話,默默出神。
孟可妍歎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她明白慕然玨為什麼會放棄做一縷自由自在的風,「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國家安危重於一切!
慕然玨瞇著星目道:「這一去,不知道還能回來看見這個大門不!」他微微有些傷感。
孟可妍看著慕然玨:「當然能,便是死了,魂兒一日也要來幾遭!」她很堅決的說,「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最終都會回到這裡。」哪怕只是成親一天,這裡也是家。
慕然玨笑著點頭:「對,不管我走到哪裡,我都會記得你在這裡等我!」他握緊了孟可妍的手,「你要好好等我回來!」他盯著孟可妍的臉。
孟可妍哼了一聲抽出自己的手,逕直向馬車走去,走到車前她就往上爬,可剛一抬腿她就覺得一股痛感襲來,一個趔趄,頭直接吻向車轅。
就在孟可妍準備額頭磕在車上時,她奇跡般地的站直了,再看,慕然玨的臂環在她的纖腰上,臉上有心疼也有責怪。
孟可妍嘿嘿一笑,習慣性的撓頭,卻摸到滿頭珠翠,她趕忙說:「都是頭上這些東西太沉了!」她的臉上飛一絲淡淡的紅暈,她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疼的。
慕然玨也不接話,只是將孟可妍抱到車上,自己也跳了進來:「走吧,」他對車伕說,「走的平穩一些,莫顛著王妃!」他很自然的說。
孟可妍回頭看看車內,身後沒人:「王妃?我?」她似乎還不能將這個稱呼和自己聯繫起來。
慕然玨笑道:「對,你!」他直直看了孟可妍一時,「可兒,你真美!」他目不轉睛的端詳著孟可妍的臉,「我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可兒也能這麼嬌媚!」他似乎沉醉了。
孟可妍羞赧的瞪了慕然玨一眼:「你們早就定好了今天是不是?」看到慕然玨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晟國早就準備好了。
慕然玨眼中精光一閃:「二月二,龍抬頭!」他握緊拳頭,「要讓元韃看看,晟國兒郎也有錚錚鐵骨!」從很早以前,他就定下這個日子了,特別是元韃的細作與他往來頻繁後。
「對!還有晟國女子也一樣,巾幗不讓鬚眉!」孟可妍也被慕然玨感染了,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元韃提的要求可是真的?真要讓我去和親?」那天聽菊心說了一句,就沒下文了。
慕然玨哂然一笑:「當然是真的,拓跋明宇借此試探我,也要離間皇上與我們的關係!」他哼了一聲,「他想我若娶你,就是助他們有動兵的借口;若晟國將你送去,他與你成親,他就是晟國帝師之夫,那晟國還不得聽他的號令嗎?」
「如果你一定與我成親,皇上勢必對你不滿,你如果是忠於皇上的,你肯定不如這麼做;如果你不與我成親,那我們在海城的所說所為就是假的,他就更不能相信你了!」孟可妍不等慕然玨說完就接上了,「所以,不論怎麼樣,你只能娶我!」說到這裡她有些不悅,「原來,你是不得不與我成親啊!」她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慕然玨捧住孟可妍扭開的臉:「你胡說什麼呢?我早就準備要成親的,是你不同意,還要離家出走!」想起這個他就鬱悶,「要不,我們現在早就過了好些天的神仙般的日子,只怕這時,你的肚子裡也該有了……」他妖邪的一笑,不再往下說。
孟可妍抬腳就踢:「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沒想到慕然玨不光責怪她,還說這麼多無稽之談,她又怒又羞,忍不住動了腳。
慕然玨一邊躲閃一邊叫道:「哎喲--疼死啦!帝師謀殺親夫啦!」他調笑著嬉鬧。
孟可妍更生氣了,剛要撲過去施展「九陰白骨爪」,就聽車外有人道:「逸王和帝師終於來了!」車簾揭起,外面的人笑暈了。
原來孟可妍和慕然玨打得起勁,根本沒發現車已經停了,當她一隻腳踏在慕然玨的胸口,他假做被踢翻,她又伸著長長的厲爪做勢欲撲時,就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