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可妍坐在窗前梳理頭髮,不知不覺,到這個世界半年多了,這半年裡,她的頭髮瘋長,唯一讓她有些遺憾的是她的發不像傳說中的那樣黑髮如瀑,她的發,略帶著一點栗色,在燈光下,閃著隱隱的光澤。
菊心默默走過來,接過孟可妍的梳子,替她梳起來:「小姐,你覺得什麼是幸福呢?」她看著鏡中的孟可妍問道。
孟可妍一笑:「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她吐吐舌頭,又說,「幸福就是千百人之中,那一句--哦,原來你也在這裡!」其實,幸福是什麼誰能說的清呢?
菊心不理會孟可妍的話,自己瞇起眼看著窗外:「我五歲的時候,覺得幸福就是一個大餅,圓圓的餅!」她的目光裡霧茫茫的。
孟可妍看到菊心傷心,她也看向窗外:「菊心,你想過你將來嫁人的情景嗎?」她有意轉移菊心的注意力,不想讓菊心不開心。
菊心收回目光,呆呆想了一下,輕輕一笑:「沒有想過呢,現在一想,怎麼覺得好像下輩子的事兒一樣!」她的臉閃起異樣的光。
孟可妍也笑了:「我小的時候,曾經想過,我的意中人是一個大英雄,有一天他會……」她猛的收住口,她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說起了《大話西遊》裡紫霞仙子的台詞,眼前卻浮出紫霞口吐鮮血,喘息不定的說:「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局……」,她不禁苦笑,她連開頭也沒有猜中過。
菊心很好奇:「小姐,你想過你怎麼嫁人嗎?」她想了想,「成親那天,你也會端坐洞房裡嗎?」說實話,她不認為這個小姐能坐得住。
孟可妍搖搖頭:「我曾經夢想過,我的意中人一襲白衣,在月夜裡向我單膝跪地,手持鮮花,求我嫁給他,呵呵--那樣,我會覺得我是他的全部!」她凝視著窗外,「我希望我成親那天,有人站在我們面前,莊重的問我們,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都將毫無保留地相愛,忠誠直到永遠?」不崇洋媚外,但是,很喜歡彼此之間有份響亮的承諾。
菊心眼睛發光:「可以這樣?」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孟可妍回憶起現代的婚禮,悠悠的說起來:「我曾經見過一個地方成親時的風俗和這裡很不同,新人會共同宣誓,他們這樣說,」她抬手拉起菊心的手,「我--孟可妍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你,我將努力去理解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們將成為一個整體,互為彼此的一部分,我們將一起面對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們的夢想,作為平等的忠實伴侶,度過今後的一生。」她微微一笑,「新郎、新娘都這麼說!--我覺得這樣真好,感情是虛無飄渺的,可一旦被說出來,就會像個烙印,烙在心裡了!」
菊心也有些神往:「嗯,真好!那賓客還有嗎?」她覺得那麼多前說這樣的話,總是羞人答答的。
孟可妍微笑:「賓客都是親朋好友啊!他們就是你們幸福一生的見證人啊!他們會在禮成會對新人講,」她想了想,雙手抱在胸前,「從今以後,你們不再被濕冷雨水所淋,因為你們彼此成為遮蔽的保障。從今以後,你們不再覺得寒冷,因為你們互相溫暖彼此的心靈。從今以後,不再有孤單寂寞。從今以後,你們仍然是兩個人,但只有一個生命。唯願你們的日子,天天美好直到地久天長。」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彷彿她就是那個婚禮中的牧師。
菊心聽的心神共搖:「小姐,有這樣的地方嗎?他們成親好像是真的成親了!」她哧的一笑,「看我這話說的,只是他們好像真的要相伴生生世世呢!」
孟可妍也笑道:「是啊,所以我見過以後就很嚮往呢!」說到這裡,她不再笑了,「可是這裡的成親,什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好像要嫁人的是他們一樣!」她想慕然玨,就覺得悲哀,不論他再怎麼聰俊靈秀,他也只能和所有的古代人一樣。
菊心一低頭:「菊心連那個也沒有!」她輕聲說,「若是有,菊心也會覺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幸福的!」她停了好久才說,「菊心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她抬起頭,慘然一笑。
孟可妍心裡一緊:「菊心,等你和劍吟成親的時候,我就給你按我說的操辦好不好?」她拉著菊心的手,「我要讓劍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就是你以後的親人,家人,愛人!」她想給菊心一個家。
菊心臉紅了:「小姐沒嫁人,我是不嫁人的!」她不好意思的小聲說。
孟可妍嘿嘿笑了:「看來劍吟也是個笨蛋啊!他都不知道要來娶你!」她眼珠一轉,「明天我去教訓他,他如果聰明還罷了,不聰明我就讓去海城,再也別回來,然後把你嫁給……嫁給別的帥哥!」她狠狠的說。
菊心嚇了一跳:「他--他也不過是一個下人,怎麼能由著自己呢?」她生怕孟可妍真的去教訓劍吟。
孟可妍卻一臉鄙夷的說:「嘖嘖,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她忽的一笑,「我去給你們當紅娘!」她只小小一試,就知道菊心滿心都是劍吟。
菊心呸了一聲道:「做小姐的成天就欺負我們下人,我再也不和你說了!」她丟下梳子就往外走,剛揭起簾子,她呀了一聲,「少爺?」她趕忙行禮。
慕然玨揮揮手,菊心紅著臉走了,慕然玨踏進屋子:「可兒,還沒歇吧!」他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孟可妍站起來,自自然然的一笑:「沒睡呢!你也沒睡嗎?」她本想叫少爺,可又實在叫不出口,就省了稱呼。
慕然玨呵呵一笑:「我們怎麼都在說廢話呢?」他走到孟可妍身前,捋了捋她的頭髮,「長得好長了,記得你剛來時,頭髮才這麼一點!」他用手在她的肩上比劃了一下。
孟可妍也摸摸頭髮,淺笑道:「是啊,時間好快,又快到春天了!」記得,她剛到晟國時,就在春末。
慕然玨點頭:「快春天了啊!」他凝視著孟可妍,「所以我才那麼急……」他還是想解釋。
孟可妍大惑不解:「春天怎麼了?難不成你會叫春?」她張口就問,看到慕然玨差點暈厥的表情,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禁難為情的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