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定樓旁邊的天鵝湖裡,幾隻美麗的白天鵝在水裡嬉戲著,時不時抖動著它那潔白的翅膀。隨著翅膀的抖動而輕輕跳動的水珠,在陽光下,就像快樂的音符一樣,靈動著,舞蹈著。葛紫影坐在青青的草坪上,兩隻眼睛看著湖水裡的天鵝,沒有一點表情。我坐在他旁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著他。卻發現他帥氣的臉上都是淤青,擦傷,嘴角那竟然還滲著一點鮮血。
「你在看什麼?」他微笑著轉過頭來,在明亮的陽光下,他的笑溫暖地讓我禁不住感歎。
我沒有急急忙忙撇開臉,卻不知不覺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靠近他的臉。他看著我的手,表情沒有太大的轉變,只是有一點點的驚訝。
「你都不疼的嗎?」我輕輕觸碰了一下他臉上的擦傷,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會疼。」他的眼睛瞇了一下,摸摸自己的傷口說,「好幾次,我都疼得快要死掉。」
「既然會痛,會受傷,幹嘛還那麼拚命打架,在我看來打架是……」我沒有說完話,腦袋就被他攬了過去,然後整張臉就埋在了他溫暖的胸膛上。頓時,所有的空氣都好像消失了一樣,我趴在他懷裡,心跳得飛快,卻忘記了呼吸。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在我耳邊輕聲說:「這是我的命,一出生就該接受的命運。當我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時,一切就都回到了起點。」
我羞紅著一張臉,連忙將他推開,低著頭說:「我……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他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樑,笑了笑,看著我的眼睛裡是竟然有隱隱的淚光。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害我的臉瞬間發燙。當他的臉慢慢靠近時,我真的慌了,亂了,盯著他的唇,呼吸開始不順暢。戀愛,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跟葛紫影戀愛,我更加不敢想。他說過愛我,可是我真的能體會什麼是愛嗎?就算我能體會,能明白。可是這樣的王子,是我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女孩配得上的嗎?
「我……我要讀書,要打工賺錢,還要照顧弟弟妹妹,我……我沒有時間談戀愛……」腦子亂成一團麻,最後我索性扭過頭去,胡亂扯出了這樣一句話。
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伸出手輕輕捧住我的臉,然後薄薄的雙唇就貼了上來。我瞬間瞪大了眼睛,隱隱約約間,我看到了他微微上揚的滿意微笑,那是一種溫柔中卻夾雜著淺淺邪魅的微笑。
他的唇並沒有在我的唇上停留多久,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他看著我說,「如果呆在慧兒身邊的不是我也沒關係,只要能守護你,每天都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是我六年來,一直撐下去的理由。」
說完,他轉過頭,失神地望著湖水,望著湖水裡悠閒的白天鵝。而我的心卻在聽完他的話後,微微地抽痛著。這樣的溫柔,真的讓我欲罷不能。
微風吹過,湖面上撩起一陣漣漪,一圈一圈淡開了美麗的圓。岸邊的蘆葦也隨著風的方向,稍稍彎下了腰。葛紫影的亞麻色短髮在風中輕輕飛舞,灑脫自然。在他稜角分明的俊帥面容上,始終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腦子裡塞滿了問號,葛紫影剛剛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六年來?難道我以前和他認識嗎?我認識的人沒有這樣漂亮的,而且我從小在貧民窟長大,認識的人都是貧窮人家的孩子。葛紫影是那麼有權勢的黑道家庭的多金大少爺,我不可能認識他的。可是,傳說中的華格裡冰山惡魔在第一眼見到我時就對我那麼溫柔,任誰都不相信我們之間會什麼都不是。總覺得他對我隱瞞了什麼,想告訴我,卻又有所停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