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第二天就把錢轉過來,我又忙轉到王正給我的那張卡上,明知道他手機是關機,還是發了條短信,然後又發了一封郵件,叮囑他趕快去看病,收到錢告訴我一聲。
一連等了三天,沒有一點回音。我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團團轉,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一次次地打開郵箱查看有沒有新郵件,一次次地翻開手機查看有沒有新消息。第四天晚上,黃安光又像前幾天那樣過來,簡單閒聊幾句就問:「還是沒有王正的消息嗎?」
「沒有……他說過會跟我聯繫,可現在就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我哀怨地看黃安光一眼,說著鼻子就又是一酸。
「你知道他之前在哪家公司工作嗎?或者認識他什麼同事朋友的?說不上可以找到他的家庭住址,然後咱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黃安光沉默一會,琢磨地問到。
我心裡一亮,隨後暗淡下去:「不知道,也不認識他什麼朋友!之前都是短信聯繫,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我只知道他是哪個省的,具體就不知道了……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黃安光歎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樣就沒辦法了!在一起的時候咱都忽略了他來自哪裡,現在想找真是難上加難!」
「歐陽夏!對,歐陽夏一定知道他來自哪裡!他們以前是同事,她又愛過他這麼長時間,她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我忽然想起了歐陽夏,失態地站起來大聲嚷嚷,激動的身子都有些顫抖。
「歐陽夏?那你打電話給她,問問人到底在哪裡,然後我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下就過去!」黃安光皺皺眉頭,催促到。
我看著黃安光愣了好大一會,小聲說:「我跟她結仇了,她不一定會告訴我。她一直愛著王正,三年了,可王正始終沒有接受她。如今我和王正這樣糾纏著,她一直不知道,直到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去見王正?不吃醋嗎?現在在我心裡,就只有他一個人……原本不是這樣,一但捅破那層紙,愛就像野草一樣瘋長,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黃安光笑了笑:「吃什麼醋?王正不也幫我化解和你的矛盾嗎?要不是他,我們還能坐在這裡說話?他說過一句很老土的話,但讓我感觸很多!所以,我沒有放棄你,沒有放棄開公司!不管你和歐陽夏有什麼仇,你都要打電話過去問問!她不也愛過王正嗎?難道要眼睜睜地看他倔強地死去?」
「他說了什麼?」我低頭看著手機,覺得眼前的黃安光改變了很多。
「愛她就要讓她幸福!他說的,是不是很老土?那次他去找我,說我不應該放棄你,只要堅持,就一定能和你有個幸福的將來!我很好奇,就問他既然你們兩個相愛,為什麼他不娶你。他沉默了好大一會,就說愛你要讓你幸福,他始終是要回去,就算勉強留下來也不能給你什麼,覺得我更適合你,更能為你撐起一片天!說實話,這樣的話和這樣的男人我只在故事中見過,一直認為是虛構的。當他坐在我面前認真地說出這些話時,我還是感觸很多!疑惑他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把心愛的女人托付給原本是情敵的我,但我還是佩服他這份勇氣和胸襟。我沒有他那麼偉大,那天晚上知道他要走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如果不告訴,我擔心你和王正從此以後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萬一哪天你知道我知道而沒有告訴你,你是不會原諒我的!如果告訴你,我的確還愛著你,明明知道你和他心心相映,分別時肯定會依依不捨地纏綿,我心裡還是覺得會很難受!猶豫掙扎了一整天,我最後還是告訴了你,但內心煩躁不已,所以沒接你電話直接關機!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的確,愛情是雙方的。如果你真的不愛我,我甘願你嫁的那個人是王正!以後我總要娶妻生子,必須努力賺錢!就算我給不了她全部的愛,作為丈夫,應該給她舒適的生活!」黃安光一直看著我,聲音平緩,聽不出任何波蘭,說的卻很認真。
我眼角一濕,轉過頭去不看黃安光,略微有些哽咽地說:「其實,其實你們沒必要對我這麼好!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我有很多缺點……連我媽都說我任性,愛發脾氣,倔強,死要面子……不管誰娶了我,我都不會是一個好妻子!」
黃安光看著我怔了一下,抬抬手想抓住我的手,卻又放下,笑笑說:「世界上沒有哪個人是完美的,有缺點的同事肯定就會有優點!愛是一種感覺,只要有了感覺,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對她好,根本控制不住!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命中注定的!樂樂,是不是個好妻子別人說了不算,只要愛著你的丈夫認為你好,你就會是個好妻子!」
我再沒有說話,轉頭看著黃安光心裡百般滋味翻騰,什麼時候輕浮的黃安光也會這麼體貼地安慰人?還是說原本他就這麼體貼,只是我沒有發現罷了?
「好了,快打電話給歐陽夏吧,晚了人家要是關機,就只能等明天了!王正的事已經耽擱的有些久了,看病如救火,時間非常寶貴!」黃安光被我看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抬起胳膊看一眼時間,再次催促到。
我忙移開目光,吸口氣平靜了下心情,翻出歐陽夏的號碼撥過去,還是覺得有些緊張。
鈴聲響起好大一會,歐陽夏才接起來,懶散地問:「哪位?」
「小夏,我楊樂樂,你還沒睡啊?」我想笑一下,但一點都笑不出來。歐陽夏有我的號碼,聽她這聲音也不像是刻意裝出來,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徹底把我的號碼刪除了。
「楊樂樂?你還有臉打電話給我?什麼事?是不是這麼快就請我喝喜酒?你放心,我一定會去,並且喝個痛快!」歐陽夏的聲音馬上變的刻薄起來,也比剛才有力。
我歎口氣,直奔主題地說:「小夏,王正回老家了。他身體那樣,我懷疑真的有什麼病!自從走了以後就沒有一點消息,這都已經過去二十幾天了,真的讓人很擔心!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他家的具體地址?我想去看看他!」
歐陽夏略微停頓一下,隨後就強硬地說:「你不跟他都上過床了嗎?還不知道他家地址?他生病跟我有什麼關係?不知道,愛看你自己看去,少來煩我!」
「小夏,你也愛過他對不對?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死?王正是塊木頭,如果真得絕症,他只會等死!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不該愛上他!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應該多替他想想,而不是嫉恨我!」歐陽夏話音一落,我就激動地嚷嚷起來。
「愛他那是過去,現在我只恨他……別跟我說對不起,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對得起誰的!我不知道他家地址,也不想再提起他這個人!甚至連你的聲音也不想聽到,以後不要打電話給我!」歐陽夏尖著嗓子喊完,不等我說話,就把電話掛斷。
我忙再次撥過去,提示對方已經關機。失望地看黃安光一眼,呆呆地望著牆沒說一句話。歐陽夏真的恨上我了,她應該知道王正住址的才對,可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告訴我?
黃安光捏捏我的手,看著我說:「把她電話給我,明天我打給她!可能她在氣頭上,等消消氣就能好!你也別想太多,好人有好報,王正一定會沒事的!」
「不用了,解鈴還需繫鈴人,我明天早點關門親自去找她。時間不早了,要不今天就這樣吧。哦,對了,明天晚上你就別過來了,我會提前關門,有消息再跟你聯繫!」我站起來收拾著東西,準備下班。
「要不明天我早點過來幫你看店,你去找歐陽夏!我看晚上逛街的人多,關一個晚上就損失不少,可惜了!再說王正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用錢的地方可就多了!多賺一點是一點,是個機會我們都不能放過,命比什麼都重要!再說賣衣服跟我賣產品差不多,我就當多了一個機會與客戶接觸!」黃安光也站起來,建議到。
我轉身看著黃安光,心裡暖暖的,笑了笑說:「什麼時候你變的這麼會替別人著想?如果王正沒事我嫁給他,你不為今天所做的一切後悔嗎?」
黃安光呵呵一笑:「替別人著想也是替自己著想,我一直有這個優點,只是你沒有發現!如果你真嫁給王正,我肯定會後悔!可你要是不嫁給他,嫁給我的可能總比嫁給別的男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吧?呵呵,開玩笑的,王正是個好男人,我也不願意他有什麼事情!」
我點點頭,再沒有跟黃安光客氣,收拾好東西關上門和他靜靜地沿著街道走一會,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思念回去,等待第二天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