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正的到訪,爸媽當天晚上追問了一夜,連哄帶騙再加上部分實話,總算是糊弄了過去。長長地舒口氣,暫時不去想感情的事情,每天帶著爸媽出去遊玩,好好享受了近十天的親情生活,心情多少有些好轉。
這天傍晚,忽然收到林子傑的一條短信,內容是說他已經搬出去了,讓我過去打掃打掃搬回房子去住,別在外面租房子了。我忙翻開日曆一看,已經是九月三號,離四月十八號我看到他和劉夢鬼混在我的床上已經四個月零二十一天。離我和他第一次在劉夢的出租屋裡見面已經過了五年零二十五天,而離我和他領結婚證僅僅只有四個月零十四天,離離婚只有十九天。
回復完「知道了」三個字,我看著日曆上的一串數字沉默好久,將我和他五年剛出頭的生活大概地回憶了一遍,心情久久難以平靜。這場婚姻結束的不單單是我和他的感情,還有我最最精彩的五年青春和第一份真心的付出。如今他抱得妻、子開始新的生活,我卻一無所有。雖然不幸的婚姻傷害的是雙方,但我還是覺得我受到的傷害要遠遠大於林子傑。因為我是女人,青春短暫的可憐!
我把林子傑來短信的事跟爸媽一說,他們兩個馬上就說要去房子那邊看看。當即打車趕過去,房間裡空蕩的說話都能產生回音。能搬走的幾乎都搬了個乾淨,不能搬走的也都拆的亂七八糟。連原來我養的幾盆花都把長的最好的搬走了,只留下三四盆半死不活的。
這就是林子傑的風格,關鍵時候,他就暴露出了貪婪自私的本性。要不然,我和他離婚那麼簡單的事情,怎麼會拖了三四個月之久!我現在有些後悔給他錢,但也有些慶幸沒有和他繼續糾纏下去。否則,等我徹底崩潰以後,他就會佔到所有該占不該占的便宜!
爸媽看著一片狼跡的房間,氣的嚷嚷個不停。尤其是媽,直怪我不懂事,指著原來裝空調的位置說:「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他搬家你不去看著點?這家裡的傢俱電器也值不少錢吧?你就這樣讓他全搬走了?你看看,拆個空調把牆弄成什麼樣了,你還怎麼住?!我看這地板地磚要是能撬,他沒準就都撬走了!」
「我打電話給他!王八小子,離婚了也不能這樣啊,這東西都是他一個人置辦的?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日本鬼子來了還是怎麼著?跟別的女人弄出個孩子來還有理了,到底是不是男人?!」爸憤憤地說著,掏出手機就要打給林子傑。
我忙按住爸的手,強做笑臉地說:「爸,是我當初說讓他把能用的東西都搬走的,你就別瞎折騰了!再說,你打電話給他有什麼用,人家還能再還回來?算了,這房子我就沒打算住,收拾收拾簡單買點傢俬電器先租出去,等購買滿兩年以後我就賣了,當是投資!」
「租出去?那你還住現在的地方?樂樂,你可別意氣用事,現在沒有工作,又要租房又要供房,你能支撐多長時間?要我說,就把租的房子退了搬回來住,自己的房子怎麼說都住著安心!然後好好找份工作,不求收入有多高,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樣到處跑。再然後就找個對象處個一兩年……」媽回頭盯著我,一步步安排開來。
「再再然後就結婚,爭取三十歲前把孩子生了,對不對?媽,房子租出去別人不給我錢啊?租金拿來供房,我自己再出一少部分就行!我是絕對不會搬回來住,有心理陰影!房子雖然是自己的,住著肯定沒有租房子住來的舒服!我現在對這裡沒有一點感情了,你們看看這還像個家嗎?工作的事你們就別操心了,我想自己開家服裝店,等把房子收拾好租出去你們就回去吧,我找個門面正式開始著手!繼續給別人打工哪裡有不忙的,做前台人家還嫌我老呢,再說我還看不上那點錢,租房子都不夠用!」我忙打斷媽的話,關上陽台的門就想下去放盤。
爸歎口氣,問到:「你真想開服裝店?這裡的房價這麼高,店舖租金估計也低不到哪裡去。再加上轉讓費、進貨費,有那麼多錢嗎?再說,樂樂,年齡不小了,被林子傑那混蛋一耽擱,的確該抓緊考慮考慮終身大事!我和你媽還能動的了,將來幫你帶帶孩子什麼的也行!再過個十年八年的,你生了我們也帶不動了!話又說回來,開店也不一定就能賺到錢,現在經濟這麼不好,賠錢的大有人在!你又不懂怎麼開店,折騰來折騰去沒準把這套房子折騰進去都賺不到一分錢!我還是建議,找份工作做。穩定,收入有保障,也有時間處理別的事情,三十歲前必須要成家把孩子生了!」
媽也忙附和地說:「就是,我和你爸就算能幫你一點,也畢竟有限!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婚事,要是在家,孩子都會叫媽了……對了,那個王正再有沒有聯繫你?你爸說他身體不好,看起來一颳風就能吹倒!這樣的人可不能行,男人家家的結婚以後要養家餬口,沒個好身體哪裡行!」
爸媽的話又引起我一陣煩躁,這幾天都在琢磨開店的事,手裡的錢的確不夠。沒有想到林子傑會把家裡搬的如此乾淨,收拾一下少說也要兩三萬。唯一可以指靠的就只有這套房子了,但這個時候賣一是價格上不去,二是不夠兩年稅太重,不划算。作為父母的他們不支持我開店就算了,又繞到感情上來,讓人不得不煩躁。
「好了,我到底是不是你們兩個生的?總跟我唱對台!剛畢業做銷售說我不是那塊料,沒準還要你們兩個養著!這幾年我不做的好好的嘛,也沒問你們要一分錢!這店我是開定了,明天我就去找店舖!沒錢我想辦法,用不著你們操心,也不花你們一分錢!關於找對象的事,以後別再提了,我不才二十七嗎,又不是老的沒人要!現在別說三十,就是四十生個孩子也沒問題!身體不好怎麼了?我令可找個一心對我好,只陪我幾年的男人,也不要一個整天惦記著床上那點事,到處風流陪我一輩子的男人!要是看我不順眼,那你們就回去吧,我做個樣子出來給你們看看!打工打工,你們打一輩子工了落了個什麼?就那一兩千塊的退休金?投資就是有風險才有回報,有人賠錢就一定有人賺錢!我就要做那部分賺錢的人,自己做老闆,讓別人為我打工!」我轉身看著曾經掛過我和林子傑結婚照的那面牆,煩躁不已。
「樂樂,你,你怎麼說話呢?看把你媽給氣的!我們兩個還不都是為了你好?從小就沒個好脾氣,倔強的跟頭小驢似的,就不能讓人安心一點?自己做老闆?你以為老闆那麼好做?手裡有幾個錢你心裡沒數?資金跟不上所有的付出就都是打水漂!行,你有本事你折騰去,我和你媽明天就回去,看你能折騰出個什麼樣!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將來找個王正那樣的打棗桿,哪天他丟下你一撒手走了,別在我們面前哭!」媽身子搖晃幾下,摀住額頭就閉上眼睛。爸忙扶住她,一邊給她拂著胸前一邊厲聲呵斥到。
我慌亂地去扶媽,她卻一擺手將我推開,歎息一聲被爸扶著看著我傷心地說:「都說女兒是媽的小棉襖,我這個棉襖怎麼就一點都不貼心?!算了,女大由娘,你折騰去吧。我和你爸也沒指望你能聽話,更沒指望將來靠你過上好日子。你被林子傑玩這麼一把,一點記性都沒長!兩個人過日子究竟過的是什麼?不就是身體健康、互相理解互相扶持、生兒育女、孝順父母嗎?你當老闆誰照顧家庭?誰孝順父母?誰相夫教子?你以為當了老闆就真的快樂了?那些女強人哪個家庭幸福了?哪個家人有普通家庭的團結了?人這一輩子,什麼都不重要,除了家庭!以後有你吃的虧,等你到了我和你爸這個歲數,你就能理解我說的話!」
我心裡澀澀的,看著媽被爸扶著走出門,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從小到大沒少傷他們的心,說話總是這樣不經過大腦,難道要把自己的父母也得罪了才甘心?媽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上天賦予女人的責任比養家餬口更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許海萍是女強人,她被老公拋棄了!人一生爭來爭去,還不都是為了家人能過的好些?
可我的確想開個服裝店,不說做老闆,至少可以養活自己,不被人吆來喝去!原本還想著問爸媽借點錢把店開起來,現在看來不借錢就已經讓他們夠生氣的了!難道我真的該再去找份工作,過朝九晚五的生活?然後找個男人,三十歲前把孩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