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光住在市區一個比較大的園林小區內,兩房一廳,七八十個平方。裝修算不上豪華,但很有個性。電器傢俬一樣不少,收拾的井井有條,不同於其他單身男人,看著很是舒服。
「還不錯嘛,這邊風景獨好!」 我站在陽台朝下看下去,花園的泳池裡幾個孩子正在嬉戲,不由的感歎了一句,轉身依在廚房門口看著忙碌的黃安光說:「你日子過的倒是滋潤,我都有些羨慕了!」
黃安光轉身從冰箱裡拿出個冰激凌遞給我,笑笑洗著菜說:「風景是不錯,白天偶爾還能看到美女游泳,很愜意啊,哈哈……昨天晚上做了個夢,知道今天會有貴客來,所以一早特意起個大早收拾了下!要不,你看到的肯定是亂糟糟的,跟豬窩沒什麼區別!現在的日子可以說滋潤,比當初租房好多了!只是,少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就像做飯,再好的菜少了鹽吃起來都索然無味!」
我跟著一笑,咬了一口冰激凌,冰涼甜膩的感覺就在舌尖上蕩漾開來。戴上圍裙的黃安光還真有幾分家庭主男的樣,跟日常所見到的西裝革履的他完全不是一個風格,有幾分親切:「這麼說你買這套房子也是看上這處風景了?做夢能做到有貴客來?我看你快成神仙了!少了什麼?我看一樣不少,該有的都有了!」
「少了老婆,不覺得嗎?有老婆的地方才叫家,沒老婆就只能算是宿舍!現在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要自己動手,晚上一個人孤枕難眠,頭疼腦熱都沒個人關心!等吃喝都有老婆準備好,晚上親親我我地看看電視聊聊天天的時候,才算真的滋潤……你別瞪眼睛,我昨天晚上真做了個好夢,夢見一大朵紅燦燦的花掉我懷裡,一早就預感會有重要的客人來!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想到了你!所以,從公司出來我就極力要求你來,否則我這夢不是不靈了,多掃興!」黃安光看著我一本正經地說著,麻利地將洗好的菜放一邊,又開始切肉。
「得了,找個保姆吃的喝的全都不用你操心,肯定比老婆做的還好……花掉懷裡怕是桃花癮又犯了吧?我就奇怪,幹嗎忽然要求我來你家,原來就是為了圓夢啊!少老婆幹嗎不娶一個?像李小苒那樣要死要活地嫁給你的人不少吧?只要你金口一開,沒準娶兩個三個都不成問題呢!」我哼了一聲,嘲笑地說著,心裡又泛起絲絲反感。雖然一再告戒自己不跟他吵嘴,但他每說出一句話,我都會情不自禁地去挑毛病。
黃安光並不與我爭執,忙碌著說:「保姆能跟老婆一樣嗎?娶老婆是一輩子的大事,這輩子就只娶一次,哪裡能馬虎!李小苒那樣的瘋婆娘,白送我都不要!要是娶了她那樣的人做老婆,我這輩子就完了!更別說兩個三個,還不如讓我馬上就去死呢!」
我心頭微微一疼,人就膨脹了起來,想都沒想就冷冷地問:「你不娶她幹嗎要跟她上床?!是不是你們男人都認為女人的便宜不佔白不佔?佔了就可以不負責任?」
黃安光說的前一句話林子傑也說過!當初商量回家辦酒席他說要辦最好的,要請全村的人,要搭戲台唱三天三夜。我反對說太鋪排,他就說娶老婆是一輩子的大事,這輩子就只娶一次,哪裡能馬虎!聽他這樣一說我小小地感動了一把,以為他是重視我,在乎我,想把我隆重地娶進他們林家!可現在劉夢懷了他的孩子,他還可以再娶一次。這究竟算是馬虎還是意外?疑惑每個男人都會對女人有這樣的承諾?要不黃安光怎麼也會說出相同的話?
「樂樂……我和她的過去你就那麼在乎嗎?上床和愛是兩碼事,當初因為空虛寂寞,才跟她處朋友!我是這個正常人,渴望有正常的愛情……我並不是要佔她便宜,而是想試著接受她!娶不到最愛的人試著接受愛我的人,我只能這樣選擇……但自從我和她分手以後,就絕對沒有和她再有過什麼關係……」黃安光停止手裡的動作,愣愣地看了我一會,舔下嘴唇有些慌亂地解釋著。
「在乎?可笑,我幹嗎要在乎你和她的過去?!不要跟我說愛和上床是兩碼事,你們男人都很會給自己找借口!我對你們再有沒有關係也沒有興趣,根本就與我無關!對不起,我想我不能在你這裡吃飯了!」我將手裡的半個冰激凌丟進垃圾桶,轉身就要走。
的確,黃安光和李小苒在不在一起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情,我幹嗎要生氣?僅僅是因為林子傑的背叛還是因為其他?總之,現在我超級反感男人說愛和上床是兩碼事,這是不負責任的說法,是對自己罪責的開拓,是背叛愛情而又不肯承認錯誤的借口!別人可以說我變態,可以說我亂咬人,但我無法改變對這種觀念的反感!
黃安光放下菜刀跟出來,一把從背後抱住我,一反常態急急地喊到:「樂樂,你別這樣!我說錯了什麼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別不理我,好嗎?我們之間或許有誤會,為什麼就不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好好談談?我和李小苒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我試著接受過她,但沒有成功……誰能沒有過去?誰能不犯點錯誤?為什麼你揪住我的過去不肯鬆手呢?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你說出來,我改!就算我們不能走到一起,我也不希望你對我一直反感!樂樂,我的確預感到今天你會過來,所以早上五點多起床打掃衛生……我們的關係在慢慢改變,我比誰都高興!丟了工作並不會使我生氣,打人也不是我的特長,我生氣的是他們那樣對你!留下來好嗎?吃過這頓飯,我送你走!否則,我的心情會很低落!」
我的心忽然就有些軟了,提著包包的手垂下來,再次接受了黃安光的懇求。我和他之間確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一直以來他也沒有什麼地方得罪我,是我像刺蝟一樣在扎他。或許,我真該給他個機會,畢竟,他是真的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