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一個人關門坐在床上，越想越憋屈，拿下單來所有與業務有關的人都會得到好處，偏偏我就要受這個窩囊氣！以前最多也就是摸摸手摸摸腿，這次被那老色鬼爬在身上，衣服扣子都撕開了兩顆。回來洗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澡，依舊覺得髒。
十一點多鐘，剛想睡覺，方總打電話過來：「樂樂，睡了沒有？聽黃經理說他陪你去見唐明瞭？他說了些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也不跟我說一聲，真是胡鬧！我們才剛剛邁出一小步，怎麼就可以不把人家放在眼裡？以後很多事情還是要靠唐明辦理，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了門神！」
「方總，想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你過來吧，我都保留著！不過，我人是得罪了，可他成不了我們的門神！」心情原本就煩躁，方總一怪罪更是覺得煩，一句話都不想說。錄音是唐明的一個把柄，對項目能否順利進行有很大的幫助，縱然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那點醜事，從大局考慮，還是要讓方總知道。至於這個把柄如何利用，我有我的安排，相信領導也會有領導的安排。
穿好衣服敞開房門，方總身上還帶著點酒起，敲敲門進來看著我的臉色問：「怎麼了？是不是唐明那混蛋對你動手動腳了？黃經理不是陪你去了嗎？都不知道你們今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各個拉著臉，像誰欠你們多少萬似的……樂樂，想開點，做銷售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付出哪裡會有成就！你看我，喝到吐血也要照樣陪著喝，只要喝不死就行……他說了什麼？你是怎麼保留的？給我聽聽！」
我調出文件按下播放鍵，將手機放在床上沒說一句話轉身背對著方總，凝視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內心一片酸澀。如果做銷售一定要付出，我甘願陪客人喝酒喝到死，也不願意被各種男人當城獵物。更不願意作為得到項目的籌碼，被公司推到最前線放棄尊嚴，放棄本性，與客戶虛情假意地玩弄曖昧！這與那些用身體交換金錢的小姐又有什麼區別？或許小姐都比我活的輕鬆，因為她們的交易很簡單，簡單到像買菜賣菜一樣！而我的交易需要良好的智商和經驗，有的時候要像偵探，有的時候要像小姐，有的時候要像小人，而有的時候，又要像個紳士！
「樂樂，你太了不起了……這可是鐵的證據啊！好，實在是太好了！唐明，這隻老狐狸，看他還能張狂幾天！他們公司早有大批人對他不滿了，更有幾個對他的那個位置虎視眈眈！要是他敢對我們做手腳，這段錄音送到許海萍那裡，他肯定會被開除！到時候，我們盡力找個合適的人選頂替他，事情還不是我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哈哈，喜事連連啊，這兩天實在太讓人興奮了！樂樂，回公司我要好好嘉獎你，你可是個大功臣！」方總聽完整個錄音，拿著手機站在我背後大笑著，說話不忘商人的本質，一個計謀就脫口而出。
我轉身看著方總那張笑的有些變形的臉，跟著笑了下說：「方總，還是別那麼貪心，只要唐明對得住我們，我們也就別想把他怎麼樣了！狗急了還要跳牆，更何況是個人呢！再說，唐明雖然沒有實權，但能處在這個位置，相信也有不少關係，我們不能自絕後路！嘉獎的事情我看就免了，沒簽單就嘉獎會引起同事們的不滿！你還是好好給我放幾天假，讓我放鬆放鬆！最近太累了，真有些支持不住！」
方總一愣，點著頭說：「對對對，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他不犯我，我不犯他……嘉獎是要有的，事情越來越有利於我們，全是你的功勞……要不，回去我們就來個小PERTY，叫上所有人，大家一起樂樂，都有份，誰還會有意見……放假沒問題，一個星期？放鬆是應該的，勞逸結合嘛！今天晚上真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手機裡的東西一定要保存好，這是絕密資料！」
「隨便你安排，你是領導，我聽從就是……放心，我會保存好！時間不早了，明天下午還要趕飛機，要不就早點休息吧！」我沒有多爭執，回去的事情怎麼安排那是回去的事，現在，我只想安靜地睡上一覺。
「好，休息……呵呵，晚安！」方總放下手機轉身出門，走到門口又停下，猶豫片刻回頭問：「樂樂，問個不該問的事！」
我心裡一怔，站在原來的位子看著方總，笑笑等待他的下文。
方總舔了下嘴唇，又是一陣遲疑，這才問：「唐明沒把你怎麼樣吧？看你今天晚上情緒有些不大對勁，黃經理那邊也怪怪的……」
「方總，你想他把我怎麼樣呢？」我的心猛地跳了幾下，血好像全湧在頭上，有些暈旋。他問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和唐明所有的對話都已經聽過，事情進展到什麼程度一清二楚，還需要再問嗎？再說，這是領導該問的事情嗎？
「哦，你別亂想，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一向潔身自好，我也是替你擔心！唐明那混蛋就好這一口，小姐不願意找，專找做銷售的……早點休息吧，我出去了。」方總看著我解釋著，說完關上門出去，腳步漸漸消失在樓道裡。
我憤憤地抓起桌上的手機翻出那段錄音，手指壓在刪除鍵上就想直接刪除算了！媽的，替我擔心？怕是探聽個虛實回公司後好八卦吧？想必李小苒還沒有離開公司，我和黃安光在上海這麼長時間，她該又嫉妒的要死了！要是再從哪裡冒出點花邊新聞，那可夠她們八卦好幾個月了！
可手指顫抖了好大一會終歸沒有按下去，這是用尊嚴換來的把柄，刪除意味著威脅將不再是威脅，我的付出也就失去了任何價值！重新將手機扔回床上，轉身看向遠處，燈火闌珊的大都市裡，還有誰像我一樣，如此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