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叫我起床的短信像上個週末一樣晚了一個小時。九點,王正的短信如期而至:「樂樂,起來了沒有?下雨了,出門別忘了帶傘!」
雪球在我身邊跳來跳去嬉鬧個不停,聽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我心裡越發有些寂寞。其實八點不到我就醒來了,拉開窗簾看著玻璃上的雨線,一直發呆到現在,就是為了等這條叫我起床的短信。
最近不要出差,不要加班,不要陪誰看足球賽,回來洗洗和雪球玩一會就睡,天亮自然醒來,好像時間又回到了上大學的那段悠閒時光。只是,那個時候的我是真的悠閒,看看書,賞賞花,日子滋潤的像吸足雨水的小草。因為看見顆流星而虔誠許願,因為隔壁班的帥哥多看我幾眼而心如鹿撞想入非非。但現在,表面上看是悠閒,心裡卻早已經空虛。國色天香的牡丹在我眼裡也只不過是一朵普通的花草,過不了幾天就會枯萎凋零,落紅成泥。更別說什麼才子帥哥,我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一場失敗的愛情足以摧毀我的靈魂,什麼才能將我的靈魂從萬惡的深淵挽救出來?時間?還是新的戀情?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心已經碎了,再怎麼彌補,始終都有裂痕!況且我的心是用了四年多積攢的力氣一錘敲碎的,又怎麼可能在短短數十天癒合?
閉上眼睛休息片刻,打開王正發來的消息琢磨了下,衝動地按下回復鍵,打出一句「你也是」就發了出去。
這三個字不代表什麼,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心情讓我感覺到很壓抑。整個世界都在哭泣,如果不找點事情做,我會發瘋。雖然有雪球在身邊,但它始終是隻貓,不會開口說話。縱然對王正我依舊有恨,但他每天的消息已經將恨一點點消融,並使我有了親切感。短信連接起來的親切與信任讓我在寂寞的時候想到他,也只有他,才有心情陪我嘮叨。
信息發出還不到一分鐘,王正的消息就回復了過來。雪球表現的比我還要興奮,鈴聲一響,它馬上撲過去,喉嚨裡發出「唬唬」聲,弓起身子盯著獵物,等待對方的動靜。
「雪球,別鬧了!乖,到一邊玩去!」我拍拍雪球的頭,抓起手機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好,對即將打開的這條信息多了分期盼。
「樂樂,你肯跟我說話了?!我以為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呢!」
信息很簡短,口氣也帶著王正特有的木訥,看了讓人有幾分生氣,又有幾分好笑。
「死木頭!」我輕聲嘀咕著,敲打起信息:「我是再不想理你了,可你為什麼每天都要騷擾我?」
「我真不是騷擾你,就是想你能好好的!樂樂,你說過我們要以兄妹相處,我就該關心你,愛護你!或許我經歷的比你多,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孤獨與寂寞!真心愛過就應該知足,振作起來,生命會因為不快樂而縮短!為了一個已經不愛你的人白白耗費生命,不值得!」
「什麼事情值得?什麼事情不值得?安琪背叛你的時候你能很快振作起來?放心,我現在好的很,一點都沒有被打敗!也不孤單寂寞,因為我有雪球。愛過,不能就知足。否則,愛永遠都不會前進!」
「樂樂,安琪和你不一樣。她不是個好女人,但她心裡也很苦。我為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只要她快樂,我就知足!」
「那是你傻!」
「不是傻,是對愛情的執著,我相信真愛!」
「世界上沒有真愛,人和人之間沒有永久不變的愛情,流傳至今的千古絕唱都是轟轟烈烈地愛過以後香消玉損!如果梁山伯和祝英台結婚,他們的愛情也會灰飛煙滅!」
「也許沒有永久不變的愛情,但世界上一定有真愛!梁山伯和祝英台沒能結婚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真愛!樂樂,你和他沒有真正地愛過嗎?有一種愛叫做放手,還有一種愛叫做成全。既然費盡心思都不能得到,那就嘗試含著熱淚祝福吧!如果哪天你真的能微笑地祝福那個你恨過的、愛過的人,你就真的從過去中走了出來!」
放手?成全?我拿著手機好久沒有再敲下一個字。或許我真該學會放手,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兒,蹣跚行走,穿過那片傷透我心的情感沼澤。等我再次攜起誰的手,我一定會有足夠的力氣和信心將他抓牢,永不放開!
我和林子傑究竟有沒有真正地愛過,我還真不敢保證!我只知道以前他對我很好,跟他在一起我有種被照顧被疼愛的感覺。連真愛都不能確定,我又怎麼放手?即便我想放,放手和成全有那麼簡單嗎?任何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王正他真的能對安琪放手,還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樂樂,有時間我陪你出去散心!當你站在山巔俯視一切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人有多渺小!只要跳出自我這個圈子,世界依舊很精彩!」王正這樣說著,儼然他就是我大哥。
而我已經失去了交談的興趣,因為話題沉重,因為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