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的王正下去買了一大包吃的和用的,一句話沒說,小心地退出房門,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麻木地呆坐良久,打開電腦繼續先前的遊戲。這次比上次更慘,我還沒把城堡周圍的寶藏揀完,敵人就殺過來了。憑借強大兵力,對手完全不給我還手的機會,就將我那幾個小兵殺的一個不剩。
我不知疲倦地重複著這樣的嘶殺,戰敗一次就大笑一聲,一直到天亮才停止,上床一直睡到太陽西沉,中午連快餐店送午飯過來都沒有開門。
我想我應該離開王正去尋找新的目標,但就以我現在的狀態,出去了真的能找到陪我放縱的人?臉蛋漂亮不一定就能勾起男人的慾望,也許我更應該先把自己安頓下來,好好學學如何做一個風騷的女人!況且打小開始我就對硬骨頭很感興趣,不把王正這塊骨頭啃了,我會安心地離開嗎?
王正回來的時候拎著一袋菜,看我一眼就去做飯。
或許是因為沒有我的騷擾,飯比昨天好吃很多。
「如果不嫌棄,你暫時就先住我這裡……我想好了,或許時間一長我們能生出些感情來,至少能混個面熟,做起那事來會自然一些。你放心,我,我肯定會滿足你!但你不能再逼我……還有,你要好好吃飯。中午送快餐的給我打電話說沒人開門,我以為你走了……再漂亮的女人不好好愛惜自己,也會很快老去……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好好活著重要,只要活著,總能活出個精彩來!」王正見我始終不說話,一邊在地上鋪報紙一邊說。
「我走了你會很高興?放心,我暫時還不想走!有人提供免費住宿和免費午餐,我為什麼要走?!再說,你看光了我的身子,該給我的還沒給我,我走了不是便宜了你?信不信會有那麼一天,你主動愛上我,並渴望得到我的身子?」我一改這兩天的冷漠,坐下接過王正遞過來的筷子:「一會你有時間嗎?我想去買些東西!長住要有長住的打算,我總不能天天穿你的T恤窩在房間,那樣你看了會更沒胃口!」
王正一愣,忙點頭說:「有,有時間!你願意買什麼就去買,我埋單!」
我「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倒是大方,我買的所有東西你都埋單嗎?那你可就慘了,化裝品,衣服,鞋子,包包,首飾,一樣都不能少!」
「我不給你買,你自己能買嗎?賺錢還不就為了花,花誰身上都一樣!萬一不夠,萬一不夠就刷信用卡,反正辦了兩張!」王正跟著笑了笑,卻沒敢抬頭看我。
「你就不怕我是騙吃騙喝騙錢的……我叫楊樂樂,是個棄婦,一無所有……」我有些心酸,報出自己的名號。出來的時候就帶了手機,錢包什麼都丟在家裡,王正不埋單我確實什麼都買不了。
王正大口地吃著飯,似乎沒有聽到我語氣裡的憂傷:「我一個窮光蛋,有什麼好騙的!你要真是騙子,以你的姿色,應該去騙那些大老闆……那我叫你樂樂吧!我上初中的時候班上也有人叫樂樂,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你就安心住在這裡,只要有我吃的,就肯定有你吃的!我不能對別的事情負責,但把你帶回來就要讓你好好的!住到什麼時候住膩了,你可以隨時走,把鑰匙留下就行。」
我看著王正木訥的樣子,心裡泛起一絲內疚:「那你住哪裡?要不你也住這裡,我睡床上,你睡地上。什麼時候醞釀出感情就可以馬上辦事!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我就是不甘心!如果你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就會馬上離開……」
「不用,我晚上打呼嚕,會吵到你!我做IT,加班通宵很正常。加班的時候我就睡辦公室,不加班的時候就睡屋頂上去……對了,你要是沒事做可以到屋頂上去乘涼看風景!當初租這房子就是喜歡可以到屋頂上去,白天有白天的風景,晚上有晚上的風景,比住高檔小區好多了!」王正忙打斷我的話,眼角擠出一點笑容。
「屋頂上會有什麼風景?可笑……」我對王正的話嗤之以鼻,沒錢住高檔小區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沒能力滿足我的要求,就只能先穩住我再想策略。世界上像他這樣無能的男人究竟還有多少?是不是還拖著一個處男的尾巴在別處假裝情場高手?
王正不服氣地嚷嚷:「真的,你不相信等會帶你上去看看!白天可以看到高高低低的樓房,天氣好還能看到一點江的影子。晚上火樹銀花、流光異彩,比白天還要好看些!」
我不想再進行這個屋頂風景的乏味話題,沉默一會問:「你有女朋友嗎?我住著會不會影響你們的關係?」
「以前有,現在光棍一個,沒什麼好影響的。」王正聲音又變的沉悶,沒有多說一句。
「分手了?為什麼?是她甩的你還是你甩的她?」我對這個話題忽然很感興趣,全身神經緊繃,像個刺蝟一樣。一方面,我希望有人跟我的遭遇一樣,這樣我心裡會得到一點平衡,世界上被拋棄的人並不只我一個。另外一方面,我又希望是王正拋棄了女朋友,那樣我就可以把對林子傑的恨都強加在他身上。
王正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似乎很不願意提起過去,過了好大一會才說:「沒有誰拋棄誰,在一起時間一長就沒了激情,於是友好分手。」
我「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如火山爆發一般咆哮到:「激情激情,你們男人除了激情還有什麼追求?激情就是背著對方偷情?激情就是將海誓山盟的愛情規劃為親情?什麼責任,什麼道義,全是騙女人的鬼話!」
王正愣愣地看我一眼,低頭繼續吃飯,再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