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受慾望,而不是受需要驅使的造物。——巴希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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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進來的時候,發現秦北正坐在窗台上,開著窗子在抽煙。不禁訝異地皺了皺眉,秦北很少在臥室裡抽煙,看來一定和若初有關了。
本來準備放縱秦北將這根抽完,但是看到他身邊煙灰缸裡已經擺滿了橫七豎八的煙頭後,秦南果斷地將他手上剛點燃的一支煙拿了下來,熄滅在了煙灰缸裡。同時將那碗銀耳蓮子羹遞到了秦北的手上。
秦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情不願地接過秦南遞過來的碗。
「寶貝,女兒這招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秦北沒有吃碗裡的東西,而是和秦南打趣道。
秦南也沒理他,自顧自地數煙灰缸裡的煙頭,直到數過了五,抬頭雙臂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秦北。
「好好,我錯了,我吃這個……」秦北還沒等說完就喝了一大口,秦南還沒來得及阻止,秦北就被燙得張大了嘴。
秦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剛才在若祺房間裡的那一幕又在秦北這裡原封不動上演了一遍。
「說吧,方纔若若和你談了什麼?我看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秦南將煙灰缸拿開,自己也坐到了窗台上,和秦北恰好面對面。
「她沒參加研究生入學考試。」秦北輕描淡寫地說,這次學乖了,知道用小勺子,而且知道吹一吹,吹好了卻是送到秦南嘴邊。秦南嫣然一笑,任秦北餵她。
「那正好,來秦氏吧,要是她能擔起來,我就繼續回T大。」這個消息對秦南來說,還算是個好消息呢。秦北無奈地望了秦南一眼,沒說話。
「我說這麼消沉呢,不就是女兒來幫著我,沒跟著你繼續學習嗎?你不是還有盧梭嗎?」秦南說完見秦北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決定安慰安慰他。
「北,你不是說要尊重孩子們自己選擇的路,絕對不能讓他們像當初我們那樣離家出走嗎?」
「南,你以為她不讀研就會去幫著你嗎?」秦北實在是不忍心打擊秦南,儘管她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幸災樂禍。
「那她能幹什麼?」秦南想不出若初除了讀書和去秦氏還能做什麼,想當年她也只有這兩條路選擇,其他的根本想都沒想過。
「她已經找到工作了。」秦北平靜地說。
「找到……工作了?」秦南這次才睜大了眼睛,求證似的看著秦北,秦北又點了點頭。
秦南揉了揉太陽穴,苦笑了一下,「看來,她比我們當年有魄力多了,是不是?」秦北繼續點頭。
「唉,那就讓她出去闖一闖,碰一碰吧,吃到苦頭自己就會回來了,我知道你為什麼難過,因為她沒有對我們坦誠,我也一樣,但是她這樣做是不想靠我們,我們還是要為她驕傲不是嗎?」秦南拉過秦北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手心,用另一隻手在他的手掌輕輕地畫圈圈。
「她目前在曉川收購的雜誌社上班。」秦北這話一出,秦南的驚訝程度比剛聽到若初沒有參加考試來的還深。
「曉川?怎麼,他們商量好的?」
「應該只是個巧合,若初去應聘的時候,曉川不知道,而若初也不知道那雜誌被曉川收購了。」
「天那,竟然有這麼巧的事……」秦南將秦北說的話在腦袋中理了理,為了防止還有更讓她驚訝的事,這次學的比較乖,「然後呢?」看還有沒有更勁爆的。
秦北聳了聳肩,放下碗,攤開了雙手。
秦南想了想,試探地問:「北,你在吃醋?」她現在終於明白過來秦北為什麼一直悶悶不樂的原因。
「我才沒有。」秦北矢口否認,同時將頭轉向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窗外的夜空出神。
秦南忽然笑出了聲,伸出雙臂將秦北的臉扳過來對著她:「親愛的,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暗暗和曉川較勁,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別忘了,若若是你的女兒啊,有更多的人愛她,我們應該欣慰才是。」
「唉,其實跟著曉川,我倒放心了,只是……」
「只是,不想和兄弟分享一個女兒是不是?」秦南邊說邊用手臂圈住秦北的脖子,將他的頭拉過來,和自己的額頭相抵,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
「你呀……」秦北忍不住吻了吻秦南的眼瞼,真的是什麼心事都瞞不住她了。
……
若初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幾個月來的思想負擔就這麼輕輕鬆鬆被卸了下來,簡直是要興奮的不能自已。爹地說的沒錯,看來自己真的是小看了父母。
方才秦北給若初講他當初為了做自己喜歡的事出走的經歷,和秦南背著家裡考研的事,這些事若初還是第一次聽到,雖然父母的選擇和自己不同,但是性質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要堅定地走自己的路。
並且秦北誇獎了若初,還答應幫忙去說服秦南,鼓勵若初只管去做自己喜歡的事,爸爸媽媽永遠是她堅強的後盾,說得若初熱血沸騰,更加後悔沒有早點將這件事說出來,為自己不瞭解父母親羞愧,同時還白白煎熬了這麼長時間。
越想越興奮,雖然還有畢業論文在頭上壓著,但今天是個心靈解放的大日子,適當的放鬆一下也無妨,於是若初打開了音樂,在自己的房間裡忍不住舞動起來。
正忘情的時刻,門口傳來一聲故意的咳嗽,若祺正一臉似笑非笑拚命忍住笑地看著若初在轉圈圈。若初也沒停,只是白了他一眼。
「姐,想不到你小腦還挺發達?」
「那是,總比某人打個球還能把老爸弄傷強。」若初也不示弱,而且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若祺馬上蔫了下來,一臉委屈地悻悻地說:「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怎麼老提?」
若初關掉了音樂,過來揉了揉若祺的腦袋,「好好,我不提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行了吧。」
「嘿嘿,姐,你啥事這麼高興?」小孩子情緒轉變的比天氣還快。
「也不怕告訴你,你老姐我,已經有工作了,只有工作了才是大人知道嗎?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若初一臉自豪,在若祺面前她總是很有優越感,尤其是看到若祺那一臉崇拜加羨慕的樣子。
若祺離開之後,興奮還在,那感覺比自己知道被《鏡像》錄取還要好,忽然很想將這個消息和人分享,腦子裡第一個出現的竟然是——爹地。
對,是他為自己指的路,是他給了她一個實現自我價值的機會,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也高興一下。
拿手機去撥曉川在中國的手機號,很快接通,在確認那邊那聲低沉且慵懶的聲音是曉川無疑後,若初甜甜地叫了一聲「爹地……」
「哦,若若,有事嗎?」顯然對方對她這麼晚打去電話稍感意外,同時還有一絲隱藏的驚喜,只是若初很難發現罷了。
若初把和秦北談話的經過給曉川複述了一遍,曉川那邊傳來輕輕的笑聲,還說這就省得他出馬了,不過他改天還是要專程去安撫一下秦北,顯然把人家女兒拉走了,還是親自和當爹的說一聲比較好。
正聊著,電話那邊傳來一句英文的女聲,若初聽的很清楚,是問曉川在和誰通話,曉川想都沒想就回了兩個字「My girl」,若初的臉馬上紅了,現在已經過了十點了,曉川房間裡有女人,而自己還在這個時候打去電話……
「爹地,那我不打擾你了,晚安。」匆匆忙忙掛斷了電話,心撲撲地跳,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很後悔這個時候打去電話,撞見了人家的私生活,但是,爹地不是和莫妮卡離婚了嗎?怎麼這個時候房間裡會有女人,若初突然覺得很失望,之前的興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Your girl?Daughter?」米歇爾穿著浴袍從盥洗室出來,就看到曉川在打電話,在曉川掛斷後,繼續問道,因為她見到過若初,才會想到女兒,要是別人,恐怕就誤會了。
「啊,是的,女兒。」曉川用英文回,同時也意識到方才自己回答的「My girl」也確實是欠妥,不僅歧義,還相當的曖昧。但米歇爾並不介意。
「親愛的,你可以去洗澡了。」米歇爾走到曉川身邊,環住了他的腰,曉川一個沒注意,腰帶就被她解了下來。身體一僵,這個功夫,襯衣的前幾粒扣子已經被解開了。
米歇爾一隻手游移上了他的胸膛,另一隻很自然地放在了他的下體,曉川一下子拉住了她的兩隻手。
「對不起,米歇爾……」
「幹嗎說對不起?」米歇爾媚眼如絲,吐氣如蘭,身體緊緊地貼在了曉川身上,語調裡散發著讓人迷醉的誘惑。
「我,我今天,不想……」曉川突然說出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你撒謊……」米歇爾瞄了一眼曉川的下半身,顯然,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他。
「真的對不起,米歇爾,你好好休息吧,回美國的機票我會幫你訂好。」曉川邊說邊迅速地整理衣物,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米歇爾失望地搖了搖頭,她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只是為了陪他一夜而已,不過既然不能,明天出去採采風也好,下一個本子的背景放在中國將會是個好主意呢,不過這個男人,倒是越來越讓她感興趣了。
曉川痛恨自己的臨陣退縮,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落荒而逃,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現在是自由之身,本身也有需要,今天的做法絕對不符合他的風格,米歇爾雖然沒有莫妮卡那麼年輕,但是她的身體還是很令他著迷的,尤其是,作為熟女,米歇爾很懂得怎樣讓人銷魂噬骨,這一次還是特意跑到中國來慰勞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那個電話?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