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兩個穿著時尚的女人正對著鏡子仔細地描繪著眼線。其中一個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問旁邊的那個女人。「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
「嘿,你連這都不知道啊!」那女人放下眼線筆,又從包包裡找出睫毛膏,小心地刷了起來。
「你都沒說呢,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那件事情!」另一個女人瞟了她一眼,繼續自己的化妝大法。
「昨天安總拉著郁總監出去,你沒看到?我看他們之間不簡單呢!」
「這有什麼,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上來就衝上總監的位子。你想,這其中能沒有貓膩嗎?再說了,她剛來上班的第一天,總經理就親自去接她。還把玲姐也安排到她手下工作。哼,這不是無事獻慇勤嗎?」女人有些氣惱地用絲巾擦拭著,眼角畫出去的一道黑線。剛才因為分心說話,她手裡的眼線筆,不小心畫倒了外面。
「看不出吶,她年紀輕輕的,手段倒是挺厲害的。把這公司裡,最多金的兩個帥哥都握在了手裡。唉,想想都讓人羨慕吶!」
「羨慕?」女人冷哼一聲,將手裡的絲巾扔到垃圾桶裡,「得了吧,我們可沒有這樣的命!還是老老實實的工作吧!」說著,她將洗手台上的化妝品都收拾好,放入包包裡。
「你弄好了?等我一下,我也就好了!」她快速地拿起腮紅,在臉頰上刷了幾下。「這個顏色有些不好,等過幾天換一個。」
「得了,行了就走吧。」
「你這麼急幹什麼?」
「還有一大堆的工作沒做呢,我可不想你這麼的清閒,在葉雅茹手下工作,那可是累死人了。我和你說啊……」
聲音漸漸地變遠,變輕,洗手間再度恢復了安靜。
最旁邊的一個門,輕輕被人打開,郁清季瞧了瞧外面的情況,才吁了一口,走了出來。
「安宇熙,你真是害死我了!」郁清季瞪著鏡子裡的自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過是來一次洗手間,就讓她聽到了這些事情。還真是不爽快!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一定不會堅持住不來,至少沒聽到,也可以來個耳不聽為淨!
「郁清季,不要在意這些話,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可以了!」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個鬼臉,放鬆下心情後,才走出洗手間。
才沒走幾步,她就看見韓舒文正和林蕾在說著什麼,兩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開心的笑容。郁清季搖搖頭,對於韓舒文的濫情,她也實在無語的很。不過,這個世道,又有哪個男人不花心呢?
「清季!」看到郁清季走過來,韓舒文笑著打招呼道。「你請了一個好助手呢!這咖啡泡的,都比得上專業的了。」
「所以,你就沒事跑下來,纏著我的助理了?」郁清季笑著打趣道。
而她的話,也讓林蕾羞紅了臉。「郁總監,我先去忙了。」說完,她抬眸看了一看韓舒文,就慌忙地走開了。
郁清季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對韓舒文說道。「你啊,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不要總是攪得人家美女芳心暗許,你卻又像是沒事人一樣。還露出那種無辜的表情!。」
「清季,你在說什麼啊!我下來是來找你的,你不在,我才和她多說了幾句。也不過是談怎麼泡咖啡的事情。又不是你想的這樣的。」韓舒文有些緊張地解釋道。
郁清季笑了笑,伸手打開辦公室的門。「你找我有事?進來說吧!」
韓舒文的眸色微變,郁清季這樣的轉移話題,分明就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這讓他有些陰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將這不快的情緒壓在了心底。俊帥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清亮的笑容。
「要和牛奶嗎?」郁清季舉著一瓶早餐奶,笑著問道。
「我不喜歡喝牛奶的。怎麼,你現在還是每天喝一瓶?我記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看到你手裡拿著一瓶牛奶,然後一邊看書,一邊喝。」
「現在沒有了,這個很有營養的啊!」郁清季將吸管插入,吸了一口。感覺到一股濃郁的麥香在口中,慢慢地融化著。
韓舒文看著她臉上的那副滿足笑容,笑意在他的眼中浮現。還記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郁清季也總是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當時的自己,可能就是被她這種滿足的笑容所吸引,所以,才會想辦法去靠近她吧!
雖說,他的辦法實在是有些老套,但好在,他們最後還是成了朋友!這雖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至少,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她,這樣,或許就足夠了。
可是,宇熙他……
韓舒文皺了皺眉,想起昨天在辦公室裡看到郁清季和安宇熙一起來上班的那一幕,他的心就有些壓抑。還有,安宇熙最後那句堅定的話,也總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舒文,你在想什麼啊?」見他的臉色忽明忽暗的,郁清季很是好奇地問道:「怎麼,你們男人都喜歡變臉嗎?」
「我們男人?變臉?」韓舒文皺眉問道。那句『你們』,讓他有些難受。隱隱地,他猜到了郁清季所說的,包括了誰。
「是啊,宇熙也是這樣的,一會兒就變一副臉色。你是沒看到,簡直就像是一個變臉大師。」郁清季扁了扁嘴,繼續說道:「我原本還以為他天生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他還挺多變的。真是出人意料。」
宇熙?
原來,你們已經親密到呼喚名字了嗎?
不過認識幾天而已,就已經這麼親厚了嗎?
「他和你一起的時候,不冷冰冰的?」韓舒文語氣莫測地問道。
「還好吧。有時很冷,有時也挺溫和的。不過,和小易一起的時候,他倒是一副很溫柔的樣子。和在公司裡的冷漠,還真是完全不一樣。害我都要以為他有人格分裂症了。」
「他和小易見過面了?」
「是啊,星期天的時候,他帶小易一起去了遊樂園。」
「星期天……」韓舒文喃喃自語。原來,那天他放下手裡的企劃案,就是為了去遊樂園。那麼,他昨天那麼溫柔的笑容,是因為小易?不,不僅僅是這樣,恐怕,也是因為清季吧!
想到此,韓舒文的心就彷彿被巨石壓住一般,難受的喘不過氣來。「那天,你也去了?」他喉間乾澀地問出了一句話。
郁清季疑狐地看了他一眼,「那當然了,我怎麼放心把小易交給他。怎麼說,我和他也不熟的,最多也只能算是朋友而已。」
「那你晚上要和他一起去參加百爵的宴會?」
「是啊,我也想去看看。」郁清季將喝完的牛奶罐扔到垃圾桶裡,淡笑著說道:「舒文,你應該知道那個人是百爵的吧。我之所以去,就是想看看,這麼多年了,他過的如何?我也想告訴他,沒有他,我和媽過的還是很好!」
韓舒文搖搖頭,沉聲說道:「清季,你不是一直說,你和他沒有半點關係嗎?那你又何必去見他。這樣做,傷心的還是你自己。」
「不會的!我對他只有恨。」郁清季的眸中閃過了一道陰暗的光芒,隨即,她又笑了起來:「我聽宇熙說,百爵似乎有些問題了。這真是太好了,如果可以,我還真想親眼看到他失敗的樣子。」她的笑容清雅卻又帶著幾分黯然,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倔強的孩子而已。當別人拋棄了她,她就用更堅持的心,去面對這份拋棄。
而,韓舒文卻在她的眼裡,看到了深藏著的傷感。雖然郁清季從未在他的面前提起過柳民成。但沒有愛,又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恨意。
「清季,我認為你還是不要去為好。宇熙他會去是因為……」
「因為女人是不是?」郁清季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這個他和我有說過。說來,我和他還真是同病相憐呢!都是被拋棄的份!」
韓舒文怔了怔,他沒想到安宇熙居然會告訴她,蕭曼莎的事情。畢竟,這個名字幾乎算得上是安宇熙的禁忌了。
「他告訴你以前的事了?」
「沒有,只是說有一個憎恨的人在那裡。」
原來她並不知道,那麼自己也就不用多舌告訴她了。「那祝你晚上玩的愉快。」韓舒文站起身,笑著說道。
「恐怕,有些難了。」郁清季很是無奈地說道:「看見自己憎恨的人,我想,誰也不能保持愉快的心理吧!」
「那就不要去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從韓舒文的這句話裡,郁清季聽出了一些貓膩。「怎麼,你們不會是在打擊百爵吧!」
「呵呵,怎麼可能,我們是服裝,他們是珠寶。根本就不是同一條陣線的。」韓舒文笑著擺擺手,表示百爵現在有危機,和歐菲拉是毫無關係的。雖然他表面很鎮定的和郁清季解釋,但他的心裡,卻暗暗地佩服她的敏銳。
「不是就算了,如果是,我還真想親手毀掉百爵呢!」郁清季語氣危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