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館,麥歌堅持自己回去,蘇倫又匆匆趕回去錄製了一半的節目,再不回去估計就會直接被人給封殺。
麥歌獨自走在雨中,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她有些恍惚,本應該是開心的事情,可為何她卻笑不出來,這樣的結合誰會接受?細細的雨絲打在臉龐,視線有些模糊。一輛車在她的身邊緩緩地停了下來,按下車窗,傳來慍怒的聲音。
「你在夢遊嗎?趕快上車。」肖諾接完蘇倫的電話,就一路尋了過來,竟在雨中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她。
麥歌正在猶豫著,全身濕漉漉的到底該不該坐進去。
「愣著犯傻呢。」肖諾下車跑過去,把她塞進車裡,關上門又跑了回去。
他提高了車內暖氣的溫度,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條乾淨的毛巾,只好順手拿起紙盒抽了一大堆紙巾,一半塞到她手裡,又指揮她轉過去,背對於他。
「前面你自己擦。」
麥歌則是心不在焉地拿著紙巾象徵性地擦著劉海,透過車窗玻璃隱約看到肖諾正專心地幫她擦試背後濕漉漉的衣服和頭髮。
雨越下越大,鋪天蓋地地打在擋風玻璃上,肖諾順手打開了雨刮器,啪噠啪噠有節奏地重複工作著。外面扭曲的世界在眼前若隱若現中慢慢清晰,路上的車輛放緩了速度,一輛接一輛地咬著尾巴,斑馬線上是小心翼翼向前走的行人,不時左顧右盼。
肖諾回過神看到她白花花的一頭細碎紙屑,怒不可遏板過她的身子,奪下早已被她蹂躪不成樣子的紙巾扔進紙袋裡。她全身濕濕的樣子,因為寒冷微微地顫抖著,越發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巴巴地望著他。肖諾硬是控制住了嗤嗤的笑意,利索地從紙盒裡抽出紙巾,小心地按拭著滿臉的雨水。
透過氤氳的水霧中又一次近距離專注地看著這張上帝精心雕琢過的臉,麥歌覺得自己對他的崇敬中還帶著一些其他微妙的情愫。他就像是每一個少女會把純真的心事折疊進1001只千紙鶴,串聯起來悄悄許願想要得到的王子,然後那個王子又在美麗的夢境中翩然而過。
麥歌的臉近在咫尺,又聞到了那種很隨意很清新的味道,想到蘇倫歡快的聲音向他宣佈,麥歌終於答應做他女朋友的事實。肖諾習慣地擰著眉,手上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感覺到一種別樣的情感又一次在心底偷偷地滋生開來,喉嚨一陣燥熱乾澀,有些心煩意亂,為了掩飾不自然的情緒,他低吼了一聲:
「低下頭!」
在肖諾嚴厲的命令之下,麥歌乖乖地把頭低了下去,好幾次脖子酸得想抬起頭來,又被他按了下去。
「肖諾,你在十字繡哦?好累。」
「你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腦子,感冒才幾天就這麼淋雨,讓你自己擦個頭髮,反倒搞得一頭餐巾紙。」
擺脫他手的控制,抬起頭,麥歌有些委屈地嘟著嘴,真想回他一句,感冒是我自己的事情,礙你什麼了。但最終還是轉過身洩氣地靠在椅背,默不作聲。
「我想淋雨不行嗎?」
「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
「那你幹嗎非得老招惹笨人,小心被傳染了去。」
「某笨人的脾氣確實傳染了不少,最近還真是得罪了不少人。」他想到自己最近確實反常了不少,只要誰提到他父親,他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莫名其妙對誰歇斯底里起來。
「你知道男人也有更年期吧?」不承認自己是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就算了,竟然還冤枉說是從她這裡傳染去的。
「我只知道你天天都處在更年期,陰晴不定,處事異常。讓蘇倫給你買幾盒太太口服液。」
肖諾的笑很刺眼,好像在挑釁地說,小樣,跟我鬥你還嫩了點。不過看到警察叔叔敲他的車窗的時候,肖諾很無奈地接了罰單,還聽著訓話,她的心情就沒來由的陽光燦爛,終於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
「一人一半。」還沒等麥歌反映過來,肖諾抓過她的手,把罰款單放在她的掌心,又幫她握了起來,然後迅速發動汽車,還不忘跟還在一旁站立的警察叔叔友好地揮一揮手。
「憑什麼?」
「你是罪魁禍首。」
「我讓你停的車嗎?」
「當然,不是你我會停車嗎?是因為你,讓我停下車來了。」
麥歌直接打開儀表台下的儲物蓋,特意把罰款單揉成一團塞了進去。「管你交不交,反正不是我的車。」
肖諾看了眼麥歌,白天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豪爽地笑了起來。「哈哈,麥歌,你讓我心情大好。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