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萬嘯天、葛天宇、白羽飛乍見司徒宏遁逃,哪還顧得其他,身形一閃,便要向聚賢廳方向逃去。眾女幾乎同時嬌呼一聲,猛然向幾人圈過去,安子奇陡然一聲大喝,烈陽勇士疾速變換,瞬間形成了五六個烈陽陣隊。
在將要圍住雷震天、萬嘯天、葛天宇及白羽飛等人之際,雷震天狂吼一聲,掌力陡發。奔逃之下,勁氣無與倫比,一小組烈陽陣隊立被震得四散,雷震天眼見出現一道缺口,正要騰身之時,但聽一聲大喝,猛覺身後一股強猛的勁氣便將及體。
雷震天大驚,忙閃身躲避,也就在其躲避的當口,茜兒已掠到其身前,玉手揮動之下,勁氣倏出。頓時,雷震天便被二人困在當中。而萬嘯天、葛天宇及白羽飛三人亦在同時被如煙、素素、如雪、慕容馥等女圍住。如煙眼見形勢安穩,嬌呼道:「老九速去協助擒拿雷震天!老十速發訊號,急招另兩組陣隊!」
華玲玲與唐夢晗正感插不上手,聽聞如煙嬌喝,嬌軀猛然疾旋,一人疾向雷震天撲去。而唐夢晗飄身退出戰圈,一聲嬌呼後,便聽砰地一聲,一道紅光帶著尾曳射向天空,旋即,天空中一聲爆響,紅光閃耀。
柳虹剛看著場中打鬥,環眼暴睜。手中數百斤重的鐵杵,熠熠閃光。幾年來在鬼莊之內擔任護衛使,一身蠻力無處發洩,而今,到了天幻宮仍未打個痛快。眼見安子奇及眾女將雷震天等人圍住,心中早已按耐不住,就在眾人激烈地拚鬥之際,只見柳虹剛一聲震天動地的大喝,一揮手中鐵杵,龐大的身形立刻便向雷震天及仇盛撲去。
站在稍遠處的皇甫瓊,哪曾見過如此凶悍威猛之人,儘管武功不俗,但亦被柳虹剛威猛的氣勢嚇得倒退。如山般的身軀,粗壯的雙腿,雙腳踏在地面上,發出彭彭的巨響,地面都已晃動。
但見柳虹剛龐大的身軀,雖然運轉不靈,但一條巨大的鐵杵上下翻飛,在二女間歇之際,猛然掃向雷震天。回身橫掃之下,仇盛閃避不迭。皇甫瓊已看得呆了,柳虹剛那剛猛的氣勢,威武的面容,似能吃下天地。
而此際,烈陽陣隊早在籐冉籐良兄弟率領下,在外圍形成了六七個陣勢,緊緊地將兩伙打鬥之人圍住。其他烈陽勇士,仍是極有秩序地與天幻宮人馬對峙。
司徒宏狂命般地向谷後奔逃,身形如光似電。楚天則緊緊追逐著皇甫劍生,儘管右腿被楚天勁氣震碎,但皇甫劍生遁逃的速度依然迅疾。轉瞬間,二人已到了山谷邊緣,前面萬丈懸崖阻路,皇甫劍生急忙折向逸去。
楚天眼觀谷內情形,心中冷笑連連,耳中聽風辨位,疾速掃視了宮內情形。隨即,嘴角不由泛起一絲邪笑。緊緊跟在皇甫劍生身後,不時地打出一兩記指風,沿著皇甫劍生掠過的氣流,上下起伏,不緊不慢地追擊。每到皇甫劍生欲向山崖頂端騰身之際,便加速出掌,迫得其只能沿著山崖周圍死命奔逃。
司徒宏左右閃晃,但方向卻是向谷後叢林中奔去。巧玲跟隨在後,先時欲想追上,但看到司徒宏所逃遁的方向,反倒輕鬆起來。但巧玲萬萬不曾想到的是,心神放鬆之下,追擊的速度卻更加迅疾。身形好似被司徒宏掠過的氣流牽引,輕飄飄地猶如無物一般。真氣無盡無休,愈來愈感到整個身心都好似化入了天地。
巧玲心中猛然頓悟,頓感無比興奮。隨意之下,慢慢拉近了與司徒宏之間的距離。司徒宏愈逃愈覺得吃力,魔童自始至終追在身後,且距離愈來愈近。司徒宏並非懼怕巧玲,而是受傷在前,更兼楚天不知何時追來,因而,一面躲避巧玲不時打出的數道指風,一邊狂奔不止。
天幻宮所處的山谷狹長,但山谷卻異常平緩。二人一前一後,片刻功夫便到了谷後,地勢漸趨向上,兩側如刀削般的峭壁間,一道窄窄的縫隙遠遠地透著天光。
二人距離縫隙愈來愈近,司徒宏眼見縫隙在前,心中大喜過望。不由加快速度,逕直向縫隙遁去。
就在司徒宏暗自喜悅,將要到達縫隙之際,眼中忽然出現了一隊身著火紅戰袍的人馬。當先一人一身純白色的長衫,如雪的鬚髮迎風飛動,兩道犀利威凌的目光死死地看向自己。
司徒宏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想不到谷後亦被烈陽封堵。但乍見此人,雖感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是否認識,料想功力也強不到哪裡。生死一線之際,不由狠下心腸,前衝的速度不變,雙掌疾揮,猛然向那白衫之人攻去。
但見白衫之人不避不閃,雙掌倏出,奇幻已極。掌式未到,熾熱的勁氣已然如驚濤駭浪,激湧而至。司徒宏萬沒想到此人功力如此強悍,在四掌即將接觸的瞬間,再也無法變換招式,緊急之中,驟然增提功力,逕向白衫之人拍去。
而白衫之人見司徒宏借勢發掌,在雙掌即將接實的瞬間,身形倏退,但雙掌仍是向前推去。頓時,一聲巨響,司徒宏與白衫之人俱都被震得向後退去。二人內府氣血翻湧,手臂發麻。
但司徒宏後退的身形去勢未盡,身後已倏然傳來一聲嬌呼,如山的勁氣倏然襲到。司徒宏大驚,也是司徒宏久經戰陣,在此危機時刻,單掌向右一拍,側身疾旋,在躲過了致命的掌力後,返身拍出一掌。
司徒宏本以為巧玲將要閃躲,但巧玲已然有幾月不曾與司徒宏交手,更兼頑皮心起,見司徒宏拍來,心中不由大喜,揮掌之下,真力倏出。司徒宏抽掌已然不及,轟然一聲巨震,巧玲身形騰空而起。
而司徒宏卻在對掌之下,被真氣震得倒捲而回,本已翻騰的氣血,再也經不住巧玲那無儔的勁氣,頓覺喉頭發甜,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劃出一道紅線,身形飄退之際,巧玲又倏然向司徒宏攻去。
司徒宏心中大驚,前有堵截,後有打不死的魔童。眼見無法突破縫隙,不由心中發狠,躲過巧玲幾縷指風後,又狂猛地向白衫之人攻去。數聲巨響,司徒宏被震而回,又噴出幾口鮮血。
側身疾旋之下,見巧玲堵截在身後,內中氣血翻騰,心念電轉之下,立時飄身站定。狠戾地看著堵在縫隙中的白衫之人,陰狠地道:「閣下功力不凡,不知姓甚名誰?」
白衫之人陰冷地道:「司徒宮主忘性太大,連老夫都認不出了嗎!想當年你這匹夫與我激戰,耗盡了老夫氣力,使得老夫隱居山林,苟且偷生數十年。老夫所遭受的磨難俱是由你所賜!」
「甚麼!搜魂書生?」司徒宏萬沒想到這看似熟悉而又無比年輕的白衫之人,便是當年自己的死對頭。
「不錯,正是老夫!」沈寒冰凝視,眼中充滿了狠毒。
司徒宏聽罷,看著眼前情勢,已然沮喪到了極點。人言傳聞沈寒冰功力恢復,猶自疑信參半。今日一見,即便不如傳聞中那般高絕,但卻與自己不相上下,此際,受傷在前,已極難應付。
司徒宏從未想到在自家的山中被困。萬嘯天見山谷兩側壁立千仞,曾經提議修條暗道,但司徒宏只是一笑了之。憑天幻宮聲勢,何需遁走。而今,想起萬嘯天之語,不由懊悔不已。前後兩人,即便自己不曾受傷,任是其中一人都難以勝出,何況是二人夾擊。
硬拚之下斷無生理,司徒宏疾速思慮。唉,還是向谷內逃遁方為上策。若是將此處之人引開,再伺機遁出,方有生望。思慮甫畢,身形忽閃,疾速向谷內山崖邊上遁去。
沈寒冰哈哈大笑,高聲道:「司徒宮主,莫要使那調虎離山之計。萬勿等到氣力耗盡方才回返,老夫便在此處恭候大駕!」
沈寒冰的話語,字字句句落在司徒宏耳中,見自己心思被沈寒冰看穿,奔行中更是氣悶交加,張口又吐出一口鮮血。神志頓失,不管不顧地向谷內馳去。
此際,廣場上兩伙打鬥之處,漸漸停了下來。隨著柳虹剛一聲怒吼,仇盛的身軀立被沉重的鐵杵掃向空中。打鬥倏然停止,雙方近兩千人馬俱都寧靜地佇立在廣場上,默然地注視對方。
萬嘯天坐在地上,神情頹然,傷口密佈,渾身是血。一條手臂低垂,肩胛骨上三個血洞,汩汩地冒著鮮血。葛天宇倒臥著,頸項上赫然被洞穿兩個窟窿,早已氣絕多時。白羽飛手足俱斷,躺在滿是血水的地面上,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
而雷震天更加淒慘,被削掉半邊頭皮,滿臉血污。全身上下無一處完整的地方,斷臂拋在三丈外,雙目之中殷紅如血,猶如魔鬼。雖仍是泛著狠戾之色,但卻充斥著無限的悲涼。仇盛骨骼盡碎,躺在血泊裡,蠕動著身子,不時地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