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山。
屬大別山脈。主峰天堂寨,東面為龍潭河。飛瀑疊疊,奇峽重重。谷險潭深,雄奇險峻,陡峭逶迤,滿山蔥綠。英山,一峰擎天,群山逐浪,雲飛霧繞,氣勢磅礡。
天堂寨,寨門已經隱藏在一片雲霧之中,灰濛濛的霧氣顯得異常森冷,雖屬盛夏,但看之倍感陰冷,直如幽冥地獄。
楚天見如煙來此已將山寨重新佈置,心中頗感安慰。烈陽原有十八組陣隊,幾經鏖戰,現只剩下十四組。雖然籐冉又招集一百餘人馬,但正在操練,若是形成較強的戰力,尚需半載以上。
遠遠望去,山寨鬼氣森森,但山寨內卻是一片歡騰。非但如煙與蔣嫣容在此,素素與華玲玲將茜兒外公外婆也一同接到此處。趕巧的是唐夢晗亦在兩日前到了山寨,除了翠紅與解汀蘭外,眾女不約而同地相聚在英山。
木屋之中,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雖然面目顯得憔悴,但眼神之中有著一股凜然的浩氣。細看之下,那老丈溫和之中飽含威儀;而那婦人,眉眼清秀,甚是端莊。不怪嚴氏生得美麗,而茜兒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老丈便是原徽州府尹嚴守成;婦人乃是李氏。嚴氏見到久別的親人,喜淚漣漣,與雙親抱頭痛哭,茜兒站在一旁,看著娘親與陌生的外公外婆,美目也是滿含清淚。
過了一個時辰,茜兒一家人已停止了哭泣,相互訴說離別之苦,股股親情流露,令人極為感慨。
楚天、司徒艷、如雪、慕容馥、巧玲等人在素素引領下,前來看望茜兒一家。當素素說到面前奇幻的少年便是江湖上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殺神楚天之時,李氏早驚得面容失色。而嚴守成乍見楚天,雖顯得有些驚異,但卻極為鎮定,威嚴的面孔,輕輕頜首。
楚天深施一禮,恭敬道:「晚輩給太公、祖母請安!」
嚴守成見楚天如此見禮,忙擺手道:「門主勿需多禮,老朽承受不起!」
楚天輕笑道:「太公曾任徽州府尹,乃當朝重臣,當是見多識廣。晚輩一介江湖草莽,恐怕少些規矩,尚望太公、祖母原諒!」
嚴守成笑道:「老朽辭官賦閒,已有三五載。近二十年,受天幻宮要挾,每日均是提心吊膽。而今,卻不想江湖之上風起雲湧,似乎將改朝換代。老朽又將避禍棲身烈陽門下,當是老朽與烈陽門有緣。或許老朽此來,將給門主增添些許麻煩,還望門主多多海涵!」
楚天忙道:「太公勿需客氣,晚輩此舉乃是不得已而為之。如非為剿滅無名山莊,晚輩亦不會將太公接到此處。但此處離天幻宮甚近,待過幾日,晚輩將太公護送回烈陽老巢,那裡較為穩妥,晚輩才可放心!」
「哦!」嚴守成輕捋鬍須,笑道:「老朽雖是辭官賦閒在家,但江湖上的事情尚且知曉一二,門主老巢是否在鬼莊?」
「正是!」
「哈哈哈!」嚴守成一陣大笑,道:「老朽老來卻要遠避鬼莊,看來離做鬼已是不遠。若是百年之後,老朽便葬在鬼莊便了!」
楚天道:「太公盡可暫居於鬼莊,如若太公不喜江湖習氣,晚輩自當為太公另覓居處。只是江湖混亂,晚輩無法分身隨伺左右,若是太公有個閃失,晚輩實是承當不起!」
「門主萬勿客氣,老朽素喜清淨,人在鬼莊,當無幾人願意前去打擾,也少了世間俗氣,如此甚好!」
楚天笑道:「太公深明世事,令晚輩佩服。以太公心性,實與晚輩義父頗為相似,或許太公到了鬼莊,便會捨不得離開。」
「哦!」嚴守成一怔,道:「不知門主義父是哪位高人,姓甚名誰?」
楚天笑道:「太公原自身在公門,對江湖之事不甚知悉。實不相瞞,晚輩義父便是五十年前震懾天下的搜魂書生沈寒冰!」
「哦!」嚴守成聽了,略微沉吟,道:「老朽身在公門,對江湖中事確實是孤陋寡聞,但對搜魂書生之名尚且知悉一二。呵呵,搜魂書生成名於五十年前,當比老朽長了近二十餘歲,若是到了鬼莊,便不可再自稱老朽了!呵呵。」
素素笑道:「老丈勿需顧忌年歲,義父生性隨意,不喜繁文縟節。稱呼只是名號而已,只是......只是到時眾人之輩分卻使人辯不清楚!呵呵。」
楚天聽了素素之言,心中亦是一動,心道素素所言確是一樁難題。這嚴守成乃是茜兒外公,若是以自己身份稱呼其太公,卻比義父長了一輩。義父七旬以上年紀,又比嚴守成年長二十餘歲,這將如何是好?
想想後,笑道:「人與人貴在相知,何必在乎世俗輩分,到時各自而論便是!」
嚴守成笑笑,李氏不曾開口,只是聽著眾人談話。嚴氏見母親不言,亦只在一旁聽著嚴守成與楚天等人說話。但心中卻有些期盼,忽生一絲悸動。心道:數十年來,江湖所流傳的穿心指、搜魂手與烈陽神掌均與搜魂書生有關。江湖傳言,搜魂書生沈寒冰武功高絕,飽讀詩書。俊美異常,風流倜儻,不知到底是何種樣貌!
楚天等人又與嚴守成等說了幾句客套話,遂告辭出來。茜兒向母親及嚴守成等言語一聲,亦隨同楚天向山寨深處走去。熊震天、吳雲二人帶著楚天等人,與眾烈陽勇士相聚暢談一番。烈陽勇士見到楚天,好似見到了天神,激動得紛紛上前問候請安。楚天亦是滿心歡喜,與眾勇士寒暄問候。
眾女自鬼莊一別,又已過去月餘。如煙與蔣嫣容猶如主人般,招呼著司徒艷等。熊震天與吳雲見楚天來此欣喜異常,更見到如日中天的「靈獸魔童」巧玲及美絕人寰的茜兒,了卻了心中的狐疑。
眾烈陽勇士見到眾女之際,更是群情激昂。眼看著眾美女,神情極為驚訝。早先來到烈陽門的勇士,神情更是怪異,看著眾女嬌美年輕的面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哥,這些少奶怎地都變成了少女與小丫頭,當真是怪異至極。我的娘啊,那美得猶如仙女的丫頭又是哪個?」
「噓......小聲些!虧你長了一雙眼睛,真是眼大無神!怎地連『混世魔女』司馬茜都不知曉!」
「四哥,司馬茜剛剛到得烈陽門,兄弟怎會識得。今日一見,那司馬姑娘簡直美得不似人類!」
「小聲些!若是被門主及司馬姑娘聽了去,怕是有你好瞧!」
「胡說,門主何時看輕了我等,每次遇到都與眾兄弟稱兄道弟。在南陽府衙,門主與眾兄弟豪飲,三百大碗而不醉,真乃神人也!」
「六弟,門主也變得如同少年一般,看起來比我等尚要小上幾歲。不知門主又習成何種神功,真是不可思議!」
「噓!四哥快看,那個嬌小俏麗的丫頭便是『靈獸魔童』!」
「我的娘!這魔童看起來比傳聞中還要小上一些,確如孩童一般。無論怎生看去,根本就是未通世事的黃口丫頭!」
「噓......四哥怎地這般言說,小心被那魔童聽了去!」
那喚作四哥的剛要搶白兩句,眼睛一瞥之際,猛然見到巧玲不經意地向二人看來,嚇得二人急忙噤聲。但見巧玲輕輕一笑,隨即看向別處。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悄聲道:「說是讓你小心,大概是被魔童聽了去!」
「聽去也無大事,魔童是我烈陽魔童,又不是天幻宮的魔童!」
「萬一魔童放出靈獸,你的小命恐怕將要不保!」
「六弟,看了這半天,怎地未見那傳說的靈獸,到底是何模樣?」
「四哥,讓兄弟怎生說你,既然是靈獸,怎會讓你這凡夫俗子見到。」
「去你個渾球!敢跟四哥這般說話,小心日後讓你挨上兩刀!」
「嘿嘿,四哥最講義氣,哪會做不仁不義之事。再說,我烈陽眾兄弟哪個不是視死如歸,血氣方剛的漢子。說你兩句又有何妨,真是小氣!」
「好了,自我等出來,原來的兄弟不知現今如何,待有時機,應好好聚聚才是!也不枉做了一場同門兄弟!」
「就是,四哥這句方算得上是句人話!」
二人說著,楚天等人已走向了山中,一干俊男靚女,身影漸漸遠去。楚天特意拉著蔣嫣容一同行走,邊行邊問輕聲問道:「二姐此次出來,感覺如何?」
蔣嫣容面含羞澀,道:「此次出來方才感到,烈陽門在老爺東征西討之下,已在江湖確立了應有的地位。妾身與老六走過一路,所到之地,江湖中人談論的莫不是老爺、烈陽門及眾位姐妹!老爺真是威風八面,聲震天下!」
「哈哈哈!」楚天好一陣大笑,道:「江湖傳言莫不是詛咒我烈陽吧!而今,無論是江湖各莊派,還是闖王義軍,甚至是朝廷官兵,若是猜想不錯,均恨不得將我烈陽斬盡殺絕方才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