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神秘地抿嘴笑笑,並未言語。司徒艷見之,不由怔神。旋即,嬌面神色一暗,幽幽地道:「老七笑意之中隱含深意,大姐焉能不知。想爺爺年紀尚要比冷凡還要長上幾歲,卻也如他人一樣,仍在處心積慮地圖謀天下。唉,不知其他莊派之人抑或是天下,又有幾人能看破紅塵!」
驀地,空中隱隱約約地傳來一絲飄渺的語音。語音雖然飄渺,但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際:「老大、老七、老九可好!木老前輩及伯母可好?楚某來遲,尚乞恕罪......」
司徒艷等三女一聽,頓現喜色,不由現出無限的期盼神情。緊緊地盯著聲音來處,但聲音卻飄忽不定,好似來自四面八方,眾人一時惶惑不已。
「千里傳音!」華玲玲忽然說到。
華玲玲嬌呼聲尚未落地,便見遠方空際飄來兩個黑點,轉瞬之間,那黑點急速變成了身影,眾人正看得驚奇,眨眼功夫,「怡情齋」前便多了四人。所來四人赫然是楚天,如雪、慕容馥與巧玲。
楚天放下如雪與慕容馥,神色凜然,滿身蕩漾著仙氣。「小爺爺!」華玲玲不由嬌呼出口。楚天看看華玲玲,輕笑一聲,道:「木前輩、伯母可好?」
「好!托門主洪福焉能不好!門主再次光臨,老朽不勝榮幸。」木真子言語似乎隨意不少。
「少俠好!」嚴氏施了一禮。
「伯母好!晚輩來遲,讓伯母等人擔心,心中實感不安。」楚天忙回禮致意,表情很是隨和恭謹。
司徒艷與素素見楚天神情,心中暗笑。但乍然見楚天幾人來此,久別之後,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而說,只是深情地看著楚天愈來愈出塵的面容,芳心喜不自勝。眾女互相問候,顯得極是親熱,看得嚴氏及木真子唏噓不已。
「大姐、七姐、九姐好!」巧玲嘻笑著問道。
「好好好!死丫頭瘋到此時才來,快急死了!」華玲玲連忙說了幾個好字,卻不忘埋怨幾句。
巧玲嘻笑一聲,對木真子及嚴氏道:「伯母好,老猴子好!」
司徒艷聽到巧玲如此言語,頗感納悶。再看木真子,面色稍微尷尬,旋即,哈哈一笑,朗聲道:「死丫頭怎地這般沒大沒小,老朽尚能喘上幾口氣,目前還死不了!」
「嘻嘻,死不了最好,不然我等此刻將到哪裡去歇息!」
「死丫頭不得胡言!木老前輩德高望重,享譽天下。即便義父見了,亦要禮敬三分,豈是你這般叫法嗎!」楚天呵斥一句,但面上卻是滿含笑意,絲毫不見任何責怪之意。
木真子笑笑,面上已沒了任何尷尬。看著巧玲的神色不由一顫,忽道:「死丫頭過來,讓老朽看看!」或許是木真子受楚天等人隨意不羈的性情影響,說起話來,亦改變了不少,一老一少一個老猴子,一個死丫頭地叫著,看得司徒艷等一陣驚訝,頗感好奇。
巧玲訝然,見木真子如此說,看一眼楚天後,放下兩隻小貂,走向木真子。木真子驚奇地看著巧玲,伸手搭向巧玲腕脈。僅僅暗查了片刻,不由神色一震,訝異道:「你這死丫頭當真不得了,功力怎地如此深厚!若非細查,實難看出武功已到了天人之境,怪哉、怪哉!」
巧玲嘻笑一聲:「老猴子有何發現?」
木真子怪異地看著巧玲,緩緩道:「不過半載功夫,死丫頭便成了一代小魔女,這在江湖武林之中乃是極其罕見的怪事。自古以來,雖然曾聽聞武功在朝夕之間得成大道之事,但老夫卻始終以為只是傳聞而已,不想在死丫頭身上得到驗證,奇哉、怪哉!」
華玲玲忍不住好奇,急忙問道:「木前輩,這死丫頭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木真子一笑,見楚天含笑不語,遂輕笑道:「老朽一生浸淫武學,自以為有所成就,卻不想屢遇你小爺爺,儘管用盡心力,但仍是徒勞無功。而今,這死丫頭全身經脈好似成為一體,功力自比老朽在京師與門主一戰之時差不了許多!唉,慚愧,慚愧!」
木真子說罷,連司徒艷與素素等人俱都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巧玲功力已經強到無法企及的高度,看著孩童似的巧玲,眾女一陣驚羨。
楚天笑道:「老前輩謬讚死丫頭了!武功雖然大有進境,但終究限於身子尚未成熟。只因死丫頭奇遇連連,有今日之成就亦非偶然。即便晚輩也無法估計其武功,最終將進入何種境界,若是按現在進境說來,實難預料!」
「哈哈!」木真子大笑。今日不知為何,眾人從未見到木真子如此開懷。木真子收住笑聲,道:「門主所言,乃是有所保留。若依老朽暗查之脈象看來,這死丫頭內府之中無時無刻都在運行調息,即便不用打坐練功,亦可時時增強功力,當真令人奇怪!」
「老爺!這死丫頭真如木前輩所說的那樣?」如雪滿面淒愁地問道,而慕容馥亦是同樣神情,靜靜地看著楚天。
「哈哈哈!」楚天一陣大笑,欣喜道:「你兩個刁蠻的丫頭,終於見到剋星了。日後,大姐亦會省了不少心。」
「去,死老爺竟會幸災樂禍,置我姐妹快樂於不顧,唉!命運不濟,生不逢時,老九,我等姐妹算是掉進火坑了!」慕容馥愁容滿面,說罷,又自顧念叨著。眾人見了,不由一陣大笑。
楚天待眾人笑畢,面色忽地一整,問道:「老大,茜兒現今到底如何?」
司徒艷道:「老爺,我等姐妹自與祁護法等剿滅北方武林盟之後,遂取道豫境直奔安慶而來。卻不料被天山派人馬追蹤,便抄近路走進這片山林之中,卻不想遇到神劍門兩個怪人。聽其言語,好像是神劍門護法。我等正與怪人相持激鬥之際,天山派人馬趕到。隨後,幾方人馬殺在一處。激鬥之際,無名山莊人馬不知何時也來到附近,為首之人便是無名山莊的司馬良與一個武功極為高強的黑衣老者。打鬥中,茜兒打傷司馬良,卻被黑衣老者所傷,並好似被其劫持而去!」
巧玲忽道:「黑衣老者?雙掌是否青黑枯瘦?」
司徒艷一怔,道:「巧玲說的不錯,正是此人!難道前些時日老ど言說的黑衣人便是此人不成?」
楚天看一眼司徒艷,凝重道:「種種跡象來看,無名山莊甚是神秘,江湖中少有人知。若非戚成等偶然之中遇到,我等至今亦恐怕不知其所在。據老十傳信,鄱陽湖岸邊兩處秘密洞口,乃是無名山莊轉運貨物及莊中人馬的通道。自此洞口而出的船隻,繞行駛過鄱陽湖中心,最終到達潯陽碼頭。而接應之人,便是天幻宮人馬。」
司徒艷一怔,面色忽地一暗,道:「老爺所言,是否真實?」
楚天溫和笑道:「此事萬無一失,老十著人探查了半月有餘,絕無失誤之理。種種跡象來看,無名山莊與天幻宮有著極其深厚的聯繫。若非是天幻宮在此的秘密巢穴,便是為其掌控的秘密所在。怪不得陸路通道被我封鎖之後,天幻宮仍然運轉自如,絲毫未見其有何異動。除了無名山莊,是否尚有其他秘密所在,現仍不得而知!」
司徒艷輕輕頜首,道:「不知老爺有何打算?」
楚天凝重道:「大姐,江湖征戰,雖有兒女情分,但門中兄弟姐妹之未來方是大事。弟弟知姐姐心意,但又不得不為。而今之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弟弟思慮良久,此無名山莊必欲毀去。」
「具體如何行止?」
楚天緩緩道:「木老前輩曾經幫茜兒找尋山莊秘密進口,我等或可通過秘密入口摸進山莊。」說罷,轉頭看著木真子,道:「木老前輩可否告知那山莊的秘密進口具體位置?」
木真子看著楚天凝重的神情,隨後,又看看神色不定的嚴氏,猶豫道:「老朽確是知曉秘密入口,但卻不知無名山莊是否都是窮凶極惡之人。老朽只是擔心門主血腥屠莊,那便有違老朽心境。此事尚需茜兒娘點頭才可,不知門主欲如何處置無名山莊?」
楚天聽了,面色一沉,恐是心中焦急,不由煞氣頓湧,週遭立時冰冷,略微思慮,遂緩緩道:「此無名山莊確與天幻宮相互勾結,那司馬良搶男霸女,無惡不作。而今,又將茜兒劫持回莊,楚某實難安心。若前輩擔心楚某辣手屠莊,晚輩盡可網開一面。但若是山莊中人不聽勸阻,死命相抗,便怪不得晚輩心狠手辣,斬盡殺絕了!」
嚴氏原本忐忑不安,此際,聽了楚天之語,更感寒冷。在冰冷的煞氣中,身軀不由打起顫來,眼神之中甚是惶恐。楚天見之,神識忽動,稍停,開口道:「伯母心繫茜兒,亦是常情。但不知伯母眼中為何隱含恐懼,是否有何隱情,伯母可否見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