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怪人死盯著場中的每一人,三方人馬俱都難以料定究竟哪一方與哪一方是仇敵,場面頓時顯得極為緊張。
四女利用短暫的空閒,快速調息,凝神戒備天山派與兩個怪人。此際,便聽霍涼冷聲道:「烈陽鼠輩居然逃到此處,怎能逃出我追蹤神犬的追蹤,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亦難以擺脫我天山派!」
霍涼老奸巨滑,在言語的同時,將自己門派告知兩個怪人。既是表明與烈陽四女的關係,又是投石問路之舉。
兩個怪人乍聽之下,眼神頓現獰色。直直地盯著四女好久,方才狠狠地道:「四大神劍當是被你等所殺?」
司徒艷泠然道:「不錯,但四大神劍乃是為我烈陽門主楚天所殺。只怪我等功力有限,未能將你等盡數斬盡殺絕。而今,天山派眾賊人亦涉足中原武林,意欲圖謀整個江湖,不知未來會是何門掌控天下!」
司徒艷話中亦同樣將天山派人的意圖說將出來,避免處於雙方夾擊之下。素素聽了,心中暗佩,不由讚歎司徒艷的機智與應變技巧。
胖怪人聽得一怔,面色一暗,看看眾人,不屑地道:「既然已知我神劍門將重出江湖,爾等無論是何門何派,若非俯首稱臣,便會面臨滅門之危。今日,老夫二人與烈陽門人清算舊賬,天山派人即刻離去!」
霍涼朗聲道:「老夫跟蹤烈陽賊人已有幾日,費盡心機。到了此處萬不能讓其再行逃脫,且這幾個嬌嫩的雛兒乃是老夫早便覬覦之物,豈容他人染指。還望神劍門給老夫個薄面,退避如何?」
「哈哈哈!」胖怪人一陣怪笑,瞪著一雙嗜血的怪眼,凝注霍涼,陰聲道:「在老夫及神劍門眼中,天下一切都是我神劍門可予生死的豬狗。這四個人已是老夫的囊中之物,他人若是染指,可要問問老夫的一雙肉掌了!」
霍涼面色一冷,旋即,冷聲笑道:「適才見你等拼得不可開交,若說是你二人囊中之物,老夫卻有些疑慮。」
胖瘦怪人陰冷醜陋的面孔愈來愈陰沉,糾結的肌肉顫抖了幾下,狠戾道:「你等當是欲與我神劍門為敵了,真是不自量力!」
聽著雙方唇槍舌戰,司徒艷心念急轉。處在雙方威脅之下,若是被纏住,將難以脫身。暗中與素素使個眼色,傳音給華玲玲與茜兒。
霍涼雙目之中寒芒如冰,「血怪」展宏怪笑一聲,張著血盆大口,吼道:「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口出狂言,若你膽敢與老夫單打獨挑,必將你這醜八怪碎屍萬段!」
嗤地一聲,瘦怪人怒極反笑,沙啞道:「你等休得在本護法面前猖狂,若是有膽,盡可前來一試!」
霍涼道:「老夫正事待辦,無暇與爾等耽擱時間!若是識相,盡速離去,如其不然,休怪本護法未曾警告與你!」
胖怪人陰笑道:「小小天山派倒成了氣候,爾等自以為是,真是天下大亂,群龍無首。憑你等這些廢料便想稱霸江湖,未免自視過高,真是癡心妄想。」
「血怪」展宏狂笑一聲,吼道:「他人怕了神劍門,我天山派卻未將你等放在眼中!」
驀地,瘦怪人狂笑一聲,探手之下,自背上抽出一柄烏黑斑駁古舊的長劍,吼道:「天山派狂妄自大,在天罡劍法之下,不知能躲得過幾招!」
霍涼盯著怪人,斜眼瞄了瞄司徒艷等,頓現一種急不可耐的神情。目光一瞥,喝道:「烈陽餘孽殺了宋萬、毀了穆鵬飛,使撻護法失去一臂,並斬殺我天山眾多兄弟,此恨難消。若不將此四人擒回,怎生忍下這口惡氣。」說罷,其身前左右的撻木蚩、「血怪」展宏、「風怪」關風等人俱都移動身形,佔住有利於出手的位置。
連帶數十個天山派弟子,各個眸子裡飽含著鮮血似的光芒,仇恨、怨毒地盯著兩個怪人及司徒艷等眾女。
司徒艷等四女眼見雙方劍拔弩張,心中一陣緊張,只盼著雙方鬥個兩敗俱傷,亦好趁亂遁走。但此際逸走,並非沒有可能,只是雙方人馬聚集追趕,卻是相當難纏。
「盡速行事,尚等何時!」霍涼一聲沉喝。
忽地,身影猝閃,「血怪」展宏、「風怪」關風二人電射而出。二人一分左右,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倏然掠過眾人,恰似一抹流電,疾向兩個怪人撲了過來,轉瞬,便已到了身前。
兩個怪人一聲巨吼,暴叱連聲,雙雙舞起烏黑的長劍,同時,出掌迎擊。這一戰更見強猛,地面好似刮起一陣狂風,煙塵瀰漫。彭彭兩聲悶響,「血怪」展宏、「風怪」關風已是倒飛而回,而兩個怪人亦在同時飄退出一丈開外。
雙方甫一接觸,俱都驚險無比,但卻只是稍粘即走。「血怪」展宏、「風怪」關風心中大驚,兩個怪人功力非同小可。對掌之下,已感到對方功力強悍絕倫,內府被震得一陣顫動。
霍涼見此,亦是暗中驚凜。「血怪」展宏、「風怪」關風二人武功精湛,雖是驚凜於兩個怪人的功力,但就在身形剛剛落地之際,已然疾速轉身,大吼一聲,疾向兩怪人飛射而去。掌影如電,帶起一陣勁風與呼嘯,宛如雷鳴電閃,其勢非同一般。
兩個怪人見掌式劈來,忽地劃出一溜劍光,單掌疾揮,在劍光中突現一縷猶如血刃般的掌影,無聲無息,毫無徵兆般地向「血怪」展宏、「風怪」關風掠至。像是萬千利刀,自虛無中閃現,耀眼刺目,狠辣陰毒,其速無匹!
「血怪」展宏、「風怪」關風乍見之下,大驚失色,閃身躲過劍光,驟然一提功力,雙掌疾翻,加勁推出。轟然一聲巨響,兩聲悶哼,「血怪」展宏又退出兩丈外,雖然躲過了大部分如血刃般的掌影,但一雙臂膀卻在幾片掌影裡,留下了三四道血痕。
而「風怪」關風卻依仗身法堪堪避過劍光掌影,但亦被震得氣血翻湧,一張面孔已變得煞白。剛剛落地,兩個怪人哪裡給其喘息之機,倏然進擊,疾撲而來。頓時,雙方又戰在一處。
司徒艷等人內心欣喜不已,但面上卻絲毫未表現出任何表情。雖仍是站在圈內,卻與雙方呈鼎力之勢。凝神觀瞧雙方激戰,絲毫未有遁走的跡象。
雙方人馬雖然注視著打鬥,但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司徒艷四女動向。霍涼見了此番情景,面色凝重而陰沉。忽地,激戰中的四人正在全身應對,霍涼倏然閃身,巨掌倏探,身形快如電閃,迅速加入戰團。
場中情形突變,自霍涼動身、出掌到加入戰團只在轉瞬之間。一連串的動作幾乎不分先後,霍涼陡然打出三五十掌,剛好迎上胖怪人。彭地一聲,二人俱都感到一震,雙雙退後。一招之下,功力悉敵。霍涼,這天山派的護法,見對招之下無功而返,不由氣悶交加,雙目赤紅,虯髯箕張,好似利刺倒鉤。面容扭曲著,猶如一頭兇猛噬人的野獸。
而胖怪人更是怒吼連連,目眥盡裂,黑黢黢的巨掌幻化成串串掌影,交織旋飛,宛如一溜狂瀉的流星,彷彿一圈奪魂的光弧,帶著銳嘯。掌刃如刀,口中呼呼怪嘯,一股陰森腥臭、強猛如山的勁氣,向霍涼狂捲而去!
霍涼見狀,不由吃了一驚。對方的功力犀利勁猛,雄渾怪異,腥臭之中,定是隱含毒氣,既狠又毒。霍涼猛一咬牙,不退反進,龐大的身形疾速暴旋,身形暴旋之中,兩臂揮動如電。霎時,數不清的掌影,滿空飛舞。只見翻飛的掌影瀰漫而起。猶如一片嗜血的刀刃,轉旋、激盪。
嗤嗤嘶鳴,聲聲炸響,拚鬥中的二人倏分倏合,鬚髮皆張,勁氣縱橫,一時之間,打得不可開交。—串串緊密而清脆的撞擊聲相繼傳來,猛地一聲巨響,霍涼與胖怪人猝然分開,地面上硬生生被勁氣擊出數個大坑,岩石碎裂,石塊迸濺,帶著銳嘯,疾射四方。
二人在對掌之下,各自蹬蹬蹬地退出兩三丈遠近,胸腹劇烈地翻騰,身體搖晃著,面色泛青,兩雙凶狠的眼睛,泛著駭人的光芒。但各自嘴角已溢出一絲鮮血,鬚髮蓬亂,面紅如血!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長髯簌簌輕抖,怨毒地死盯著對方!
瘦怪人與「血怪」展宏、「風怪」關風激戰,雖是稍微處於下風,但仍是攻守自若,狂吼不止。身法巧妙騰閃,宛如經天狂龍,苦鬥不休。
雙方死命激戰,好似全然忘記司徒艷四人。四女心中忐忑不安,集中精力注視場中形勢。司徒艷已暗暗傳音,伺機而動。但四女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好似與己無關樣貌。既無參與之意,又無遁走之念。
雙方五人激戰正酣,每一掌每一式俱都是性命攸關、凶險至極的招式。「血怪」展宏、「風怪」關風以二抵一,仍未佔到多大便宜。各自衣衫之上已現出幾道血跡,顯然已在激戰之中掛了彩。轟然聲響中,三人俱是血氣翻湧,五臟如焚,瘦怪人糾結的面孔更加駭人恐怖,不及調息,又自死命狂攻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