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良聽著幾人對話,心中已驚懼到極點。萬萬想不到這看起來年紀小小的丫環心地怎地這般狠辣。嚇得俊面已有些青白,身軀一陣顫抖。
楚天見之,滿臉驚訝,訝然道:「兄弟早便提醒公子,而今傷勢嚴重,不躺個月餘時間,恐怕無法痊癒。雖說丫環言說,欲割除司馬公子命根子,但兄弟怎能不顧及公子家中十幾個妻妾。兄弟走南闖北,專做藥材生意,時日一長,略通醫理。看公子這傷勢,怕已是傷到了內府。如不好生調養,功力恐將盡廢。唉!何苦來哉,只為兩個丫環,多有不值!」
司馬良聽楚天話裡話外,好似已不準備要了自己命根子,心中頓感寬慰。但想到楚天明裡關愛,暗裡貶損,早將心肺氣炸,但卻是口不能言,瞪著一雙驚恐而隱含狠毒的雙眼,吃力地抹去嘴角的血水。直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吃了楚天。
楚天輕笑,走到司馬良身邊,俯身看著其傷勢,口中嘖嘖有聲,道:「看你眼中儘是惡毒之色,心中定是懷有怨恨。呵呵,這也怪不得兄弟,只怨你不聽勸告!此際,既然你心生怨恨,兄弟也就不怕你再加上一層恨意。」
說罷,凝注司馬良,緩緩地道:「你慾望太重,正如那小丫環說的,兄弟便給你用回宮刑,省得你留著卵蛋再去害人,你看如何?」
「不!不!不!大爺饒命啊!」司馬良再也顧不得怨恨,突然大聲喊叫,直呼求饒。
楚天佯裝無奈道:「司馬公子傷勢較重,再用那宮刑,卻顯得狠毒了些。兄弟亦是心腸慈善,怎會要了公子卵蛋!唉!這兩個丫環內心狠辣無比。此時,兩個丫環惡毒心性尚未發作,你等還是速速離開此地。不然待她等發起狠來,兄弟亦無法阻擋得住!」
司馬良聽罷,哪還顧得傷勢,強忍痛楚,張嘴又吐出一口血水,極力掙扎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素素忽然道:「公子,如何便輕易放了他等,似這等淫邪之徒,理應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刨腹剜心!」
楚天神秘一笑,道:「暫且饒過他等這一次,老爺一生以慈悲為懷,最見不得血腥。唉,色字當頭一把刀,快些離去吧!」
司馬良見此,感覺是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哪裡還敢停留,在嘍囉攙扶下,踉蹌而去......
三清山。
司徒宏異常震怒,在大廳中來回踱著步子,心神不寧。看得雷震天、萬嘯天及廖青雲、唐智等人心中惶惶不安。
過了一刻鐘左右,恐是走得累了,司徒宏一屁股坐下後,氣悶道:「英山山寨被烈陽餘孽佔據,這可是真的?」
「是的,千真萬確!」唐智道。
司徒宏不由陷入沉思,忽地,神情一震,急道:「烈陽餘孽是否已探查到我宮秘密轉運處?那天柱幫現在情形如何,有無發現烈陽行蹤?」
廖青雲,忙回道:「以現今跡象來看,烈陽餘孽尚未發現秘密轉運處。英山雖然被滅,但天柱幫左近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只是前些時日,在安慶龍王鎮,龍王山莊護衛長童威及管家被人打成重傷。據傳,傷人者乃是兩個丫環。」
「丫環?」司徒宏一怔,自言自語道:「那龍王山莊的童威在安慶一帶小有名氣,其武功雖算不得高強,但如說被兩個丫環打傷,卻有些怪異。這天下間能將童威打成重傷的丫環少之又少。不知這兩個丫環使的是何種武功?」
「據童威及莊丁言說,並未看清那兩個丫環使得是何種武功。只言說,僅僅在三五招內,便將童威雙腿弄斷,死去七八人。」
「此事甚是蹊蹺,在安慶地面,尤其是龍王鎮幾十年來也未曾發生此等怪事。英山被滅,龍王鎮出事,這當中必有莫大關聯。不想這烈陽餘孽已快打到家門口,真是欺人太甚。唐護法,你速速派人前往安慶等地好生探查。」
「是,屬下遵命!」
司徒宏又道:「不知那天山老淫魔冷凡現今情形如何,是否接到我宮傳信?」
雷震天道:「書信早已傳出,估計冷凡現已能接到。但近幾日卻毫無訊息。宮主,冷凡手下在武陵山脈遭受重創,以他之惡毒心性,焉能善罷甘休。即便不與我宮聯手,亦會對烈陽採取行動。我宮應早早做好準備,無論冷凡與我宮聯手與否,我等都應助其一臂之力!」
司徒宏面上神情漸漸緩和,不無神秘道:「現今情形下,只要對我天幻宮有利之事,盡可為之。天山派早晚會與烈陽發生衝突,自今而後,派人秘密跟蹤天山派,密切注意其行蹤。未見到烈陽人馬之際,切不可拋頭露面。如兩派人馬發生衝突之後,再看其情形,擇機助天山圍殺烈陽餘孽!」
雷震天道:「兄弟記在心上,明日便妥善調度人手,請大哥放心!」
「范家莊有何動靜?」司徒宏問道。
廖青雲急忙道:「稟告宮主,范不凡正在四處遊說網羅武林高手。據聞,范家莊不知採用何種手段,已將渤海『長風島』島主龔烈;『滄浪劍客』展雄飛;『黔中三虎』駱成、駱文、駱武三兄弟;『鐵面虯髯』郝正義;『塞北狂魔』段文彪等眾多功力高強之人網羅到手下。此際,范家莊其實力大增,如我宮再不與天山攜手,那范家莊實力遲早會凌駕於我宮之上。」
司徒宏冷笑一聲,沉吟道:「范不凡這老閹狗,柳家莊一役折損甚重,范如坤神秘離奇而亡。范老閹狗雖少了左膀右臂,但卻更加瘋狂。甚至不顧江湖道義,連昔年人人喊打的江湖巨孽都已籠絡到山莊之中!唉,世道大變,人心不古啊!」
萬嘯天忽道:「大哥怎地如此感慨!范不凡如此喪心病狂,定是狗急跳牆,臨時抱佛腳,其目的無非是為了范家莊眼前安危而已。如天下江湖一旦安定,卻不知范老閹狗如何料理這些江湖巨孽,一個不好,或許會引火燒身。」
「正是!去歲在霧靈山圍追小賊楚天之際,范如坤便閃爍其詞,言說那『黃山童叟』顏真乃是恰逢其會。今日看來,范家莊與這些江湖巨孽早已沆瀣一氣。處處掩人耳目,躲躲藏藏,用心極其險惡!」
司徒宏邪笑道:「江湖之上以成敗論英雄,范不凡所為亦是梟雄之舉。縱橫捭闔,借勢行力,爭霸天下。莫說這些江湖巨孽,便是追魂堂與殺手堂,亦可肯定是范老閹狗所豢養的走狗。」
說罷,司徒宏眼中一閃詭秘之色,又道:「江湖上若干次殺戮事件恐怕俱都是兩堂所為,無非是攪亂江湖,趁機一統天下。若非楚天小賊出道江湖,耽擱了范不凡通盤陰謀,而今,范老閹狗或許已趁勢收網,坐享其成,一家獨大了。」說罷,眼中又閃過一絲異色。
雷震天道:「范不凡確是一代奸雄!據聞,現范家莊中大小事務已交由管家范六打理,並將其收做義子,已正式對外宣佈范六為范家莊副莊主。如此看來,范老閹狗失去范如坤之後,確已無人可用。且連自己兒子范如花都拋在一邊,棄之不用。足見其心性之堅,謀事超常,確非一般人所能為之!范老閹狗當真是深不可測!」
司徒宏笑道:「二弟所言倒是十分貼切,但於范老閹狗而言,其實並無兒子之說。那閹狗早沒了卵蛋及幹事的傢伙,即便名義上以父子相稱,又怎會實心實意!或許這便是范老閹狗今生今世最大的不幸!雖有經天緯地之才,吞吐天下之志,怎奈沒了命根子,即便一統江湖或是稱霸一方,又如何能傳承下去!哈哈」
見司徒宏大笑,眾人亦隨之笑了起來。轉瞬,司徒宏倏然一震,面色立馬轉喜為憂,繼而便是面沉似水。譏諷范不凡的同時,司徒宏亦在心中感歎起自身命運。眾人見司徒宏面色,心中已然雪亮,立刻停止笑聲。暗想,與范不凡相較,宮主亦面臨絕後之虞。
說到痛處,司徒宏再無興致言語,看了看眾人,沉聲道:「此際,江湖暫時寧靜。趁此時機,老夫再行閉關。多次閉關雖有收效,但總感進境有限。但願此次能大功告成,劍......箭......在弦上,不得不做個了斷。」
司徒宏言語閃爍,神情微微一震,旋即,正色道:「老夫閉關期間,兩位副宮主定要妥善調度,謹慎行事,如無十分把握,切不可大隊出行!」
「大哥放心!兄弟定會遵照大哥之意行事!」雷震天與萬嘯天同聲答道。司徒宏擺擺手,眾人相繼離去,只剩下司徒宏一人。
雪白的銀髮顫動著,五綹長髯飄灑胸前。神色不寧,背負雙手,緩步踱到門前,凝神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巒,心中百感交集,不由長長地歎息一聲。
仔細看看廳內廳外,遂輕輕地走入書房。走到書案前,略微猶豫一下,遂小心翼翼地扳開桌案,伸手向石牆一按。忽地,只聽一陣軋軋響動,石牆上慢慢地出現一道隱秘的暗門。
司徒宏輕輕走入暗門,裡面原來是一間暗室。室內一片漆黑,寂靜如死。猛然,嚓地一聲,火光突現,暗室頓時亮了起來。
驀地,但見室內桌椅旁,赫然坐著一位黑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