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著,便聽院外傳來幾聲粗俗的叫罵聲。
「錢管家,莫不是那直娘賊的書生在誑我等吧!說是正午時分在此等候,怎地過了一刻鐘,仍不見那天殺的蹤影?」
錢管家聽罷,肥得如同豬臉的面孔掛著陰狠之色。狠狠地道:「你等休得胡言,在龍王鎮地面,哪個不給古家幾分面子。即便那書生真地誑了我等,量他也走不多遠。如將他追回,當有他好受!」
「呦,錢管家說得何事好受啊!」話落,錢管家一震,便見楚天端著大碗,帶著如煙與唐夢晗兩個丫環,自巧玲家院門笑嘻嘻地走了出來。
錢管家面上一陣尷尬,訕笑著道:「公子真是守信。錢某見公子不來,便責怪了下人幾句,只怪他等是否記錯了約定的地方。」
楚天笑道:「錢管家亦是守信之人,書生甚是敬佩!下人終不及錢管家考慮周全,不然豈不都能做得管家了!由此看來,錢管家不必與下人計較。而今,錢管家應約前來,當是帶夠了銀子?」
錢管家笑著,但看見唐夢晗時,不由一怔,道:「公子,這個丫環並非是昨日所見的那個!嘿嘿,但亦是同樣俏麗。不錯、不錯!」
「何事不錯?」錢管家話音剛落,便見素素走了出來。而村婦及巧玲只在院門之內向外看著楚天等人。
錢管家看時,更是喜笑顏開,道:「這便是昨日見過的哪個丫環。」說著,看看楚天,邪笑道:「公子真是高人!見這幾個俊俏的丫環,便能知曉公子絕非常人。可歎古家之中,沒一個如公子這幾個丫環俏麗的!」
楚天笑道:「錢管家,昨日書生亦是疏忽,忘了我這幾個丫環都有一身異於常人的技能。且書生費了很多心神,方將其點化成人。因而,錢管家欲買書生這幾個丫環,價錢卻要好生商量一番。」
錢管家怔道:「你這書生怎地忘了,昨日已說好每個丫環三十兩銀子。今日,難道書生還有何變故不成?」
錢管家說到此處,村婦及巧玲不由內心驚顫,心道:「感情這書生是買賣丫環的人販子!不對啊,明明這書生給了一千兩銀子,而此時卻怎地將三個丫環以每人三十兩賣出,豈不是虧本買賣!」村婦及巧玲甚感疑惑。
此際,便聽楚天道:「錢管家忘性亦不比書生差到哪裡!昨日,書生並未言說價錢,只是管家自顧說個價錢,書生並未應允啊!」
錢管家眼色一閃,道:「昨日已然談妥,每個丫環三十兩銀子,書生難道要變卦不成?」
楚天仍然笑道:「錢管家,所謂買賣當雙方共同認可才是。既然書生未曾答應以三十兩銀子賣出,便應再好生商談,你看可好?」
楚天說罷,素素對眾人嫣然一笑。素素笑得美極了,齒如含貝,內中有著無盡的意蘊。直將錢管家一干人看得魂不守舍。錢管家急迫道:「錢某便聽你一次,快快說出銀兩數目!」
楚天面色一整,道:錢管家如真要買書生這幾個丫環,恐怕管家承受不起!另外,書生又新買了一個丫環,便是那......」說罷,一指院內的巧玲,道:「便是那院中的巧玲!如錢管家願意,便一併買了去吧!」
錢管家眼睛一亮,隨即,忍著心中漸漸升騰而起的火氣,勉強笑道:「也好!三個也是買,倒不差再多一個!那便快快說出價錢如何?」
楚天一伸手,豎起五個手指,笑道:「書生要價不多,每個丫環便是這個數目!」
「哈哈!每個五兩銀子!不錯、不錯,書生就是敞快。」錢管家大喜道。
楚天輕輕搖頭,笑道:「錢管家尚未看清書生所指到底是多少數目,便請錢管家再猜幾次!」
錢管家收起笑容,面色有些陰沉,道:「五十兩?」
楚天仍搖頭。
「五百兩?」
楚天搖頭。
錢管家面上已沒了任何笑意,眼中泛起一絲狠戾與邪異。冷聲道:「莫非書生戲弄錢某!難道一個丫環還要五千兩不成?」
「哈哈哈!」楚天一陣大笑,笑聲不算甚大,但眾人只感覺心驚肉跳。院內的母女二人邊看邊認真聽著眾人對話,心中不由暗暗震驚。一個丫環難道要賣到五千兩?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
笑畢。楚天面色一整,道:「錢管家,書生這三個丫環身具常人無法所及之能。乃是書生多年心血打造,只五千兩銀子只能買下一隻手臂而已。」
錢管家再也無法忍耐,眼中已沒了一絲生氣,吼道:「看來你這不知好歹的書生嫌命太長!來人,將此書生與我拿下!」
「是!」七八個家丁高呼一聲,便要上前。
「且慢!」只見素素嬌喝一聲,眾莊丁立時止住身形,望著可人的丫環,面上泛起一陣淫邪的神色。但聽素素嬌笑道:「錢管家,公子所言價錢實是天數,如非這般,亦顯示不出我等身價。不瞞錢管家,公子所賣出的丫環,每個身價均是五萬兩銀子!」
「啊!五萬兩!」
「多少銀子?」
「五萬!」
「不會聽錯了吧!」
「確是五萬兩!」
「住口!」錢管家氣急敗壞,厲聲大喝。眼睛死死地盯著楚天,狠狠地道:「看來你是真地不想生離此地,那便怪不得錢某無情了!」說罷,轉頭對眾莊丁大聲道:「這不知死活的書生,竟敢戲弄本管家,也不必拿回莊中,便在此與我亂刀砍死!」
「是!」莊丁們一聲呼喝,舉刀便直奔楚天砍來。
楚天一看,輕輕一笑,對素素傳音道:「略施薄懲,不必傷了性命!」素素耳中聽罷,舉手便向莊丁們抓去。
「啊!」院中的巧玲母女鑒此情景,已驚得駭然出聲。驚呼聲尚未落音,便見素素手掌微抬,五指急速彈動幾下。
頓時,只聽得叮叮地一陣脆響,便見那七八個莊丁手中長刀已相繼飛向半空。眾人一時怔住,待那七八柄長刀落地,柄柄長刀變成斷刀之時,方才反應過來。
乍起變故,錢管家不由大驚,駭然失色。眼中直勾勾地看著面目嬌好的素素,心神狂震,心道:這丫環使的是何手法,怎地一點未看清。是人是鬼,莫非真的是煉化的殭屍?
正在怔神之際,便聽楚天笑道:「錢管家,書生的丫環手法是否還過得去。五萬兩銀子值是不值?」
見楚天相問,錢管家心念電轉,慘厲道:「你這書生裝神弄鬼,錢某豈會受你所騙,來啊,將書生拿下!」
那些莊丁此時才從驚懼中回過神來,聽錢管家吼聲,直將適才之事看作意外變故,紛紛拔出短刀,攜恨向楚天疾刺而來。
但尚未到楚天身前,唐夢晗已含笑迎向短刀,嬌軀閃晃間,便已突入七八個莊丁人群中。邊打邊笑道:「來啊,姑奶奶陪你等耍耍!呦,怎地都是人軟貨囊之輩。這邊,咯咯,著打。」
唐夢晗邊說邊輕靈地穿梭在莊丁之中,身形來回晃動,一雙玉手指東打西。這些莊丁頂多習練些橫練功夫。功夫好些的習練些諸如鐵砂掌、鷹爪功,鐵布衫,八卦拳等等三腳貓般的武功。哪裡是唐夢晗對手,恰似成人逗弄襁褓嬰兒一般。唐夢晗每一出手,便響起數聲脆響,緊接著便是眾莊丁痛苦的哀叫。
片刻,這些莊丁便各個倒地不起。倒地的莊丁不是因為遭受到重擊,而是趴在地上滿地找牙。再看這些莊丁面目,各個紅腫不堪,兩腮已塌陷,滿口流血,牙齒俱都掉落得一顆不剩。
錢管家愈來愈心驚,此時,再不疑這幾個丫環是甚麼鬼神之類。心中早已明瞭,今日乃是遇到了高人。見莊丁各個淒慘模樣,哪裡還敢停留,轉身便要跑開。
「站住!」身後一聲嬌喝,錢管家極其聽話地止住身形。轉身回望下,便見唐夢晗笑盈盈地向自己走來。錢管家心中一陣緊縮。唐夢晗不笑還好,而這笑盈盈的面容,更增添驚懼。錢管家渾身顫抖,語不成聲地道:「你......你......你意欲何為?」
「咯咯咯。」唐夢晗嬌笑不止。看得錢管家雙腿打顫,顫如篩糠。「錢管家,你這些手下正自滿地找牙,你做管家的便忍心扔下他等不管嗎!如此回去,怎生向你家老爺、少爺交代!」
錢管家驚懼道:「你......你......你待如何?」
唐夢晗笑得更加詭秘,道:「錢管家怎地這般糊塗,不留些記號,如何回得去。小女便替你家主子先行給你留點紀念吧!」
說罷,也不待錢管家是否言語,微晃之下,錢管家尚未看清唐夢晗如何動作,便忽然覺得兩腮之上挨了數下疼痛無比的巴掌。叭叭的脆響聲傳得很遠,但此時正值正午,街面上空無一人。
錢管家慘嗥幾聲,張口吐出幾大口血水,連帶著掉落的牙齒,染得胸前一片殷紅,甚是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