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小青來到藥王住處之時,張道仁心中不知轉了多少個念頭,這個小傢伙也是青色蛟龍,而明山也是青色蛟龍,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血緣關係。
鋪滿碎石的山路上,那些碎石不知經歷過了多長的歲月,已經被磨的光滑無比。
小青兩隻小腿連連奔跑,如一隻歡快的小兔子。
這藥王也是有夠性格,房屋俱都是一般大小,從外表來看,根本看不出什麼分別。
「師尊!」小青稚嫩的臉龐上掛著尊敬,對著一座屋子行了個禮。
「小青,你暫且退下,叫客人們進來吧。」一聲淡淡的蒼老聲音響徹眾人腦海。
待小青退下,房門無聲自開。
「進去吧。」蔡青書一馬當先,踱步走了進去。
雖然囂張慣了,但是張道仁這次所來畢竟是有求於人,所以也是極為收斂,唯恐把事情搞砸了,那樣的話,求取融陽丹就會更加艱難。
屋子正中央的蒲團上,坐著一名長鬚老者,想必就是那藥王了。
「藥王前輩,青書前來拜謝。」蔡青書恭敬一禮。
藥王輕輕一笑,道:「青書不必多禮,我老頭子當年欠你一個人情,只予你一顆融陽丹未免是我沾了莫大便宜!」
「前輩言重了。」蔡青書依然淡淡一笑,不做其他姿態。
隨後藥王眼中詫異,望向其他人道:「青書,不知這幾位是?」
「呵呵,忘了給您老人家介紹了。」蔡青書尷尬一笑,「這些都是我的朋友,這兩名是我的侄子!」
蔡青書手指向張道仁和蕭寒。
張道仁心中苦笑,也不知這青書前輩到底有沒有老子歲數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沾了師弟的光,若是沒有師弟這層關係,老子一定要和他把輩分論上一論。
「見過藥王前輩!」張道仁對於這個老傢伙,還暫時不敢放出神識來試探。
「兩個小傢伙,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藥王忽然大歎一聲,「只是,我對此也是無能為力了!」
莫非這藥王是個瘋子?說話怎的前言不搭後語!
「晚輩愚鈍,還請藥王前輩明言!」蔡青書慌忙說道。
藥王滿臉悲苦,搖了搖頭,隨即一指張道仁,「此子修為道行莫不在我之上,我又如何敢說得他半分因果。只是武界雖然天數不興,但是總能保個周全。」
說完,藥王頓了一頓,又指向了蕭寒,「此子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內心如烈火焚天,若他得了天力,恐怕整個武界都要生靈塗炭!我老頭子雖然不才,但是也是關心世人疾苦。」
蔡青書面色一變,正要說話求情。
張道仁卻是在旁邊嘿嘿一笑,道:「藥王前輩,休說你說的是真是假,單憑你說師弟是個禍害,我就不敢苟同,不知此話從何而來?」
「天數,不可言於外人。」藥王說道,「前日我推演天數,乃知武界煞光大盛,恐是衰敗之徵兆。反覆推算了數遍,天數由清晰轉為迷糊不清,定是有人用大法力掩蓋了天數,既然交上如此高人,武界如何能抵?」
「好一個天數!」張道仁大笑,指著藥王道,「藥王既然可以推演天數,便知天數是無論也違背不得的,又何來擔憂?該來,總是要來。何須行那逆天之事,藥王就不怕大劫來時,落個灰飛煙滅!」
最後這幾句,張道仁聲調漸漸提高,已是大吼。
「小子說得有理!」藥王苦笑。
「那麼該當如何?」張道仁等待藥王給他一個答覆。
「道仁!」蔡青書怒道,「不可對藥王前輩無禮!」
「無妨!」藥王一揮手,淡然說道,「我一生都在違背那天道,導致壽元將近。如今,便順應那天道一次也是無事。你等前來之意,我已明瞭。無非是為那融陽丹,只是我早就應承了別人,這該如何是好?!」
「藥王高見,一切都是好商量。」張道仁面色大喜,拱手說道。
「你這小子,難以琢磨!」藥王無奈笑道。
張道仁卻是不管不顧,依然繼續說道:「不知藥王那融陽丹如何分配?」
「融陽丹,我只剩一粒,卻是許了那蛟龍山族長明羽。你等可以前去蛟龍山周旋一二,或許有所轉機也未可知。」
藥王剛說完,蔡青書面色大變,道:「莫非藥王前輩把那融陽丹許了小青?」
「正是!」藥王說完,逕自一揮袍袖,整個人消失不見,空中傳來他隱隱約約的笑聲,「青書,天數不可違,你也不必耿耿於懷!」
出了藥王住處,眾人隨著小青出了陣法,然後朝天罰城而去。
一路之上,蔡青書心中甚是矛盾,他的仇人,便在天罰城,近在咫尺。可是如今,他們卻要去原州岐黃郡外,拜訪那明羽,叫他如何甘心。
他不甘心!
苦苦等待了那麼久,他就是拼著消亡,進行那功法異變,以報大仇。但,為了寒兒,他真是無法抉擇。
這真是一個兩難的困境!
蔡青書內心苦笑不已,望向蕭寒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愧疚,不敢與其對視。
反觀張道仁,卻是輕鬆快活,和畫聖軍師二人有吃有喝,偶爾還捉弄下毒龍,惹得一路大呼小叫。
回了客棧,滿腹心思的蔡青書直接回了房間,連個招呼都沒跟眾人打。
「青書叔叔這是?」蕭寒微皺眉頭,滿是不解。
張道仁嘿嘿一笑,神秘地說道:「這,就要看你出馬了!」
屋子中,蔡青書矛盾不已,不住地踱來踱去,一方是報仇雪恨,一方是為了他最為疼愛的子侄暫時放棄這個機會。
咚咚!敲門聲響起,緩慢而有節奏。
長出了一口氣,蔡青書平復了紛亂的心境,道:「進來吧,寒兒。」
果然,門口站立的正是滿臉憂色的蕭寒。
「青書叔叔。」蕭寒行了一禮,「是否因為寒兒的事情煩憂?」
「沒有的事。」蔡青書強笑了一下,「寒兒莫要胡思亂想。」
蕭寒淡淡輕笑,道:「寒兒受叔叔恩惠已是夠多,如今不想拖累叔叔,叔叔想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蕭寒絕對不會責怪叔叔!」
冰冷而稚嫩的臉龐,揚起了一絲堅決。
「胡說!」蔡青書面色微怒,「我蔡青書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會為了一己私慾葬送寒兒的前途!蛟龍山,我們過幾日便去!」
「…」在門外偷聽的張道仁差點跌倒,這蔡青書貌似,發飆了…
「叔叔!」蕭寒大聲叫道。
「莫要婆婆媽媽,我已經下了決心,是決計不會更改的。寒兒還是不要勸我了。」蔡青書忽然不耐地揮了揮手,「叔叔累了,寒兒先出去吧。」
當然,蔡青書這句話剛說完,張道仁帶著畫聖軍師就閃人了。
效果已經達到了,難道要被人抓個現形不成?
蔡青書搖頭苦笑,心中暗忖,這個道仁,對寒兒還真不是一般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