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紅塵東流水,逝去已矣,狂不解秋風。
弱水三千又何妨,決然飄愁,恨無生凡人。
落花顛,幽水彈。
為得道心,歎歎歎!
清風拂來,臉面輕和,說不出的涼爽。
張道仁雙手一震,手中的信箋化為了飛灰,他的臉色不禁發苦,因為信箋上只有一首詩和一個落款,落款赫然是藥心。
「什麼亂七八糟的破詩!」黑雲一撇嘴,叼著雞腿跑到一邊嘟囔去了。
「確實一般。」淵文也是聳聳肩,跑去踢黑雲屁股去了。
張道仁卻是歎息一聲,雖然他很希望藥心不要落入俗套,但是在天道之下,萬物都俗,他也沒法避免。不過既然俗了,就要用一百倍的努力來踩平。
「相公。」離兒輕輕握住了張道仁的手。
張道仁捏了下離兒小手,望著前方:「或許我們該去帝風台一趟。」
「老大,是不是八仙居於帝風台?」明山忽然插口問道。
「沒錯!」張道仁身形一抖,筆直如標槍,衣袂飄舞,彷彿要隨風逝去。
一路行來,除了遇到幾個小毛賊,張道仁一行人倒也清靜,這讓張道仁忍不住長歎,為何瀛洲和蓬萊同是海外仙山,這瀛洲卻比蓬萊亂上許多。
其實倒也不怪張道仁胡思亂想,這海外三仙山也有明確分工的,瀛洲就是各大凡人界家族人員居多,有了家族自然不可避免有爭名逐利之心。而蓬萊則大多是正道散修,方丈肯定是魔道散修居多了。不過他們也有共同之處,就是不會參與到世俗爭鬥中去,即使他們所屬的門派滅門。
咻!
無邊的海洋上空,幾道強大的氣息劃空而過,讓海底一些強大的妖獸惶恐不安,唯恐牽連到自己。
「少爺,據地圖上所示,過了前方的青羅城再有五百餘里就是那帝風台了!」黑雲舉著一張羊皮地圖溜了過來,請示道。
「那我們便在青羅城休息半日!」張道仁淡淡說道。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快速飛向了青羅城,和瀛洲天殤城一樣,這青羅城守衛也是沒有敢攔住張道仁一行人。
這青羅城不算大城,城中只有一座巨大的酒樓,張道仁一行人自是鑽了進去。
「踏遍俗世人未老,何處叫人弄玉簫!」剛踏入酒樓,只見一名黃袍道士獨自一人在自斟自飲,卻是詩興大發。
但凡一般出家的道士,是不會飲酒的。但是這名黃袍道士面前不但有酒還有一桌子葷菜。
「掌櫃的,這是?」張道仁不解問道。
「哦,這個奇怪的道士已經在本店喝了三天三夜了,沒有絲毫停歇。」掌櫃也是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黃袍道士,若不是蓬萊這些人都是修為高絕之輩,恐怕光是這三天三夜伺候這位爺,就要出人命了。
「又是跟平山真人一樣不拘禮節的傢伙!」黑雲搖搖頭,隨著他見到的人越來越多,對於這些形形色色的怪人早已有了免疫力。
「老闆,上幾罈好酒,幾個招牌小菜,我們就坐在他隔壁!」張道仁微微一笑,指著黃袍道士笑道。
「好勒!您稍等。」掌櫃眉開眼笑吩咐下人去上菜了。
一劍飄零入城南,酒過愁腸雲風散
提壺不知今何處,寒夜絲竹唱菊園
蘋果遇秋紅勝火,大雁塔下呼幽蘭
風雪如刀留過客,懷抱朗月一枕眠
這時,酒興正酣的黃袍道士又是瀟灑地一甩頭,狂傲的仰天吟誦。
「聒噪!」有人現,自有人看不過眼。幾名食客忍耐了許久,終於出手了,一道狂龍的黃色勁氣破空響起,直奔黃袍道士。
「你自去也你自來,雲階月地依然在。」黃袍道士似乎沒有預料到危險即近,放聲大笑,手中大袖一揮,黃色勁氣如泥牛入海,然後黃袍道士大袖又是連連揮動,黃色勁氣噴薄而出,直接捲起了對他出手的幾名食客,幾名食客登時如風中陀螺從窗口摔了出去。
袖裡乾坤!張道仁眼眸一亮,好傢伙,這可是鎮元老頭的看家本領,不過這位黃袍道士看上去也只學的皮毛,這袖裡乾坤練到極處,大袖一揮,天地便可變色,山崩地裂。
看他的裝束也不像是五莊觀的人,難道是?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
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
張道仁自顧自地喝了一杯酒,也是效仿那黃袍道士大聲嚎了起來。
「咦!」果然,黃袍道士大眼一睜,朝張道仁望了過來,滿臉訝色,「不知這位兄台可否賞臉喝上幾杯,共同談那風花雪月?」
「非也,非也。風花雪月不足惜,在下只談得那心中自然。」張道仁風騷地笑道。
「好一句心中自然!」黃袍道士雙指一彈,一罈美酒憑空飄來,就如人手托著一般。
「夠勁!」張道仁一仰頭,直接把一罈酒全部喝進肚子裡,不剩一滴。
「有酒不醉真癡人!」黃袍道士豪放一笑,對著張道仁豎起大拇指,「閣下酒量驚人,不如你我一拼如何?點到即止便可。」
「卻之不恭!」張道仁同樣回以大笑,即使不用真元力,他也是酒量甚大,若是使上真元力,恐怕這些人喝上幾百年也不會醉。不過喝酒,重在求醉,不醉又何必來喝酒?
「老闆,上幾十罈好酒!」黃袍道士一出口就差點讓酒店老闆暈了過去,第一次遇到這種喝酒一張口就要幾十壇的。
「客官,酒多傷身!」酒店老闆好心提醒道。
「叫你去你就去,何必囉嗦!」黃袍道士大袖一翻,幾十塊中品仙靈石出現在了老闆面前,「不要廢話,直接上酒便是。」
「是。」老闆唯唯諾諾地下去了,不一會幾十罈美酒就擺了上來。
「請!」黃袍道士抱拳喝道,說完,抱起一罈美酒對著嘴巴灌了下去。
張道仁朗聲一笑,凌空一彈酒罈,一道水箭破壇而出,化作一條白色小龍,朝嘴巴裡流去。
黃袍道士剛喝完一壇,張道仁也已經喝完了。
「果然是同道中人!」黃袍道士眼中狂熱神彩一閃即逝,單手一擊桌子,數罈美酒被震的飛了起來,然後黃袍道士大手一引,數罈美酒同時朝他湧去。
「痛快!」張道仁也來了勁頭,記不清多少年沒有喝得如此肆無忌憚了。
手中絲毫不停,張道仁如手揮琵琶,在每個酒罈上一撞,數道水箭凝成一條長龍,吸進嘴巴裡面。
不到一炷香時間,所有的酒都進了二人的肚子,竟然是平分秋色。
若是公平來說,張道仁倒是佔了便宜,因為他來之前,黃袍道士已經喝了三天三夜。
不服輸的盡頭頓時衝了上來。
張道仁大聲叫道:「老闆,抬兩個大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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