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雪色的天地就越發明顯,到了後來,已經有雪花飄飛。
茫茫天地之中,三個小黑點飛馳而來,正是張道仁三人。雖然三人早已經到了不懼寒暑的地步,但是凜冽乾燥的寒風吹來,依然讓習慣了南方氣候的眾人感覺不舒服。
此刻,張道仁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緊緊盯著前方,這無盡的暴風又怎麼能擋住他的視線?
「少主,似乎有些不對勁。」淵文突然開口說道。
「我覺得沒什麼不對勁啊,不是冰就是雪。」離兒仰起頭說道。
張道仁略微沉思了一下,苦笑說道:「如果我所料沒錯,我們應該被那個辟榖期的小傢伙給忽悠了!」
「什麼!不太可能吧。」離兒瞪大了眼睛。
「少夫人,別忘了,那個小傢伙曾經提起的。」淵文笑吟吟提醒道。
「沒錯!他給我們指的的道路恐怕是那個勞什子雪宗的方位。」張道仁苦笑了一聲,常年打雁,今日反被雁兒啄瞎了眼,讓他很是鬱悶。
「哦,我想起來了!」離兒忽然一拍腦門。
「你想起什麼了?」張道仁說道,離兒看似精明,其實也是大條的緊。說白了,就是笨手笨腳的一個小丫頭。
「我想起來了雪宗啊,雪宗是北方少數的大派,大概介於一流門派和二流門派之間吧。」離兒想了想,「他們修習的傳說是南極仙翁留下的寒玉功!」
南極老頭?張道仁心中笑了笑,當初在仙界這個老傢伙和自己很對胃口,經常一起禍害仙界的仙禽仙獸。不過既然是南極老頭的傳人,張道仁就不會去過分對待這個門派了,誰叫張道仁一向是幫親不幫理。
「離兒,我們夫妻同心是不是?」張道仁開始把純潔小女人往溝裡帶,「是不是應該不分你我,共同分享各自的秘密?」
「是啊,相公。」離兒甜甜一笑,人畜無害。
張道仁突兀地板起了臉,道:「那你東方家需要北海冰晶有何用?還不如實招來!」
「嗚嗚,相公,你好凶!」離兒輕輕撅起小嘴,「還不是為了家族那幾個走火入魔的長老!」
果然,張道仁眼睛一亮,這東方世家和蜀山聯姻恐怕也是為了蜀山的水龍晶。難怪那東方煙在蜀山悔婚後,開始要求遁天宗北海冰晶為聘禮,一切的一切,還是為了家族的昌盛,每個大門閥沒有了威懾四方的長老,簡直就是如同虛設。
「你也算計相公?」張道仁輕輕刮了一下離兒的小瓊鼻。
「不是啦。」離兒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是爹傳音跟我說如果你取回北海冰晶,他就答應我們的婚事嘛,人家想跟你在一起。」
東方煙,張道仁心中苦笑,這些活了很久的老狐狸果然個個都不是善茬。
「少主,那我們?」淵文小心問道,其實張道仁清虛戒指中冰寒屬性的寶貝也不少,來這極北荒原尋找北海冰晶實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繼續。」張道仁輕輕一笑,莫讓這東方煙小瞧了自己的本事。
「走咯!」離兒很是開心地倚在張道仁懷裡。
張道仁無奈地聳聳肩,這小妮子是不知道這極北之地窮山惡水是多麼的危機四伏,還以為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既然不知道北海冰晶在何處,那麼去雪宗打探一下消息也不錯。張道仁心下想道,駕馭遁光直接朝前方飛掠了出去。
淵文搖了搖頭,少主現在是越來越…隨後跟了上去。
又飛了十幾里的路,前方依稀看見連綿不斷的群山。這群山從上到下全部被積雪覆蓋,長年累月下來,表面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張道仁三人直接從空中下了遁光,各自施展身法朝山上行去。
下了遁光就看出三人的差別來了,張道仁身法如行雲流水,瀟灑不羈。淵文依仗神獸的天賦,也是略顯游刃有餘。離兒比起前面兩人可就差遠了,由於遍地積雪和冰塊,她的提縱術並不是那麼高明,好幾次險些摔倒,氣的小嘴一直翹著。
「怎麼了離兒?」一道溫和的嗓音,張道仁一襲金衣在冰雪的映襯下格外顯眼。
「我跟不上你們!」離兒惱道,確實,修真人士平時都注重的是追尋天道飛昇破空,其實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假如沒有了法力,他們實在是還不如一名普通的武者。
平日裡去哪裡只需飛天遁地,但是卻忽略了自身的強度。這就是修真人士的通病,他們在追尋強大法力的同時,很一致的忽略了這個嚴重的問題。
握著離兒的手,張道仁手中一道暖流傳到了離兒的體內,兩人效仿那鳥兒比翼雙飛,朝前方飄去。
不多時,三人便穿過了幾個冰山。冰山表層的雪終年不化,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從上至下緩緩流動。
「少主,前方的谷地有充裕的靈氣傳來,恐怕就是雪宗了。」淵文幾個縱躍,從前方奔了回來。
張道仁一挑眉毛,道:「那就老規矩,偷偷潛入。」
說罷,丟給離兒和淵文每人幾個隱身符,自己先捏碎了一枚玉符,身形登時消失不見。
三人小心翼翼地翻過了一座高聳的山頭,俯視下方。
下方乃是一片廣闊的谷地,或許是高山擋住了寒氣,谷裡的氣候溫暖如春,無數的松柏樹筆直而立,條條冰雪消融化成的河流穿插而過,草地和鮮花並舉。
「好美哦!」離兒剛開口,就被張道仁一把摀住了嘴巴。
「離兒,在這裡只能心神傳音,不要驚動了雪宗!」張道仁口中的熱氣噴著離兒的耳朵,癢癢的。
「嗯。」離兒小臉蛋紅撲撲的,看得張道仁想撲上去狠狠來一口。
半晌,淵文傳音出現在二人腦海,「有人來了。」
「不錯,待他們過去,我們便前往雪宗。」張道仁謹慎說道,畢竟是潛入,小心為上。
「哪裡有人嘛!」離兒不樂意地叫道,又忘了心神傳音。
「噤聲!」張道仁厲聲說道,離兒生氣地撇過頭去了。
過得半柱香,兩道雪白色人影從谷中飛馳而來,一男一女。
「師兄,哪裡有外人嗎?」空中的女人疑惑道。
男人皺眉說道:「奇怪,剛才這裡明明有人說話!」
「是不是這陣子和那條蛟龍談判累壞了?」女人說道,「估計是你太累了,雪宗幾十年也不見得來一個外人,怎麼會有人?」
男人搖了搖頭,道:「也許是我聽錯了,可是不太可能啊,我宗的辨風術一向是很準的,就連師父都經常誇獎我呢!」
女人小手一揮,張道仁幾人所立之處一片呼嘯風聲,積雪一層一層消散開去,並無異狀。
「看嘛,怎麼可能會有人呢。」
張道仁長吁一口氣,這南極老頭的傳人果然有兩把刷子,幸好自己的神識把三人全部包裹完全融合入了周圍的環境,不然還真可能被發現。這雪宗隨便一個弟子就有如此實力,也是當真不容小覷。
停留了片刻。
「走吧,今天希望那條蛟龍會睡著,那我們也不必費口水和它索取北海冰晶了!」男人說吧,腳下雪花飄飛,當先超遠方飛馳而去。
「等等我,師兄!」
過了很久,張道仁三人所立之處一陣積雪飛濺,三人現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