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飛和令狐修兩人騎著赤焰,一路有說有笑朝京城方向開去。
「也不知道老莫怎麼樣,如今我走了都沒告訴他一聲,他會不會著急呢?」艾飛突然想起了莫問,不免眉頭蹙起擔心起來。
「想什麼呢?」令狐修見她突然不說話了,歪著頭望著她。
艾飛回過神來,怕提起莫問令狐修又要吃醋了,便呵呵一笑,打岔問道:「沈伯伯交給我的兩個盒子你藏在哪了?」
令狐修正身坐直,淡淡笑道:「放心吧。我怕府上不妥當,交給如風保管了。」
「白扇子?」艾飛一聽炸了鍋,猛地轉頭差點沒撞到令狐修高挺的鼻樑,「他可三八著呢,露了風聲怎麼辦?」
令狐修見她這般評價穆如風,不由撲哧一笑,「他可是我最信任之人,小時候住在穆府,他為了維護我,經常和他大哥打架,怕到現在如雷還耿耿於懷呢。」
「什麼?白扇子還有個哥哥,我去了他家好幾次怎麼都沒見過?」艾飛脖子幾乎轉成了180度,嘴巴張得老大。
令狐修鬆開韁繩,雙手壓在她雙頰上將她的頭輕輕地轉回去,笑道:「再轉脖子都快扭斷了!」說罷拉起韁繩,劍眉卻蹙起,猶豫了一陣,繼續道:「你還記得佟尚書大婚之日嗎?」
艾飛一聽,神色驀然黯淡,低聲道:「怎麼會不記得。」
「當日跟在二哥身後的那個護衛就是穆如雷,也就是如風的大哥。」令狐修早料到她會有此反應,語氣也更加緩和。
艾飛頭又唰地轉過來,眼珠瞪得欲飛出去一般,「什麼?跟著二王爺的那個就是白扇子大哥?他倆怎麼混到一塊了?」
令狐修眺望著遠方,幽黑的雙瞳散發的暗淡的光芒,「穆如雷是穆夫人在進香途中撿回來的棄嬰,便帶回府中撫養。他比我跟如風大幾歲,小時候我們三個常常玩耍在一起。那個時候他很疼惜如風,而如風一心向著我,兄弟倆沒少吵嘴,可是如雷還是對他照顧有佳。穆夫人去世時,他不知從何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從此與穆家人疏遠。也不知怎樣結識了我二哥,兩人變得形影不離。待二哥成年封了府邸,他就搬出相府住了進去,很少回家。就連見了父親和兄弟的面,也很少言語幾句。父皇賞識他的武功欲封他為左將軍,可他偏偏不受,只想在二哥身邊當個護衛官。」
艾飛回想起佟以寒大婚當日,穆相和白扇子望著穆如雷時臉上那種說不出的哀痛,頭耷拉下來。片刻似想起什麼,敲著腦袋咧嘴追悔不已,「壞了,我當著穆相和白扇子面還罵他來著。我哪想到他們鬧得這麼僵。」
令狐修也在她後腦勺輕輕點了一下,笑著責備道:「你要是不闖禍就不是你了!其實穆相和夫人對他從來都像親生兒子般疼惜,如風也始終視他為至親,只是他自己介懷身世,總認為不是穆家人。我真擔心,有朝一日我若與二哥兵戎相見,他們兄弟怕也會反目成仇啊。」
輕歎聲傳入艾飛耳際。她本來也正愁眉不展,此時卻左腿一抬身子一擰,側身橫坐在馬背上,拇指撫順著令狐修的緊皺的劍眉,嘻嘻笑道:「沒想到你也會擔心啊!昨晚你那幅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個禽獸呢!哈哈!」
令狐修眉頭舒展開來,紫唇微抿羞澀地一笑,隨即高昂起頭,黑瞳中炯炯發光,「既然知道以後就乖乖地別亂跑,否則別怪本王發威!」
艾飛白了他一眼,笑了笑,扭過頭神色卻陡然黯淡,望著眼前的路,眸中深邃起來。宮中的鬥爭那麼殘酷,做個普通老百姓安逸的生活該有多好。前面又有什麼暴風驟雨在等待他們?無論怎樣,只盼望,不要再有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