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門旁,兩名侍衛巍然而立,院中家丁下人們一如往常穿梭忙碌著。
怡然居內——
令狐修捲曲烏黑的睫毛微微動了動,迷人的黑瞳緩緩露出。昏昏沉沉中,一張笑臉迎貼了過來。他一驚,猛然坐起。
靈兒拍手笑道:「太好嘍,王爺哥哥醒了!」隨即嘴一撅,可憐巴巴說:「王爺哥哥,姐姐怎麼還不回來啊?都已經兩天了!」
令狐修聽得一頭霧水,「兩天?我睡了兩天?那個厚臉皮出去了嗎?去哪了?」轉而望向坐在桌邊的穆如風,見他不見往日笑意,便覺事情不妙。
「姐姐出去玩了,不帶我!」靈兒不滿地瞪著眼睛,突然聽見外面有蛐蛐叫,又笑嘻嘻地奔出去。
穆如風「啪」地合扇起身將門關起,站到床邊,神情異常嚴肅,「你中了迷藥,確是整整睡了兩日。不光是你,小釵和府上的不少丫鬟侍衛都也中了迷藥,不過藥量較你輕許多。而你家王妃,不知去向。」
「你說什麼?」令狐修如遭晴天霹靂般,頭上一陣暈眩,身子一歪,險些跌落床下。
「你兩天沒吃沒喝,先別亂動。」穆如風連忙扶住他,無意見向床上一瞟,秀眉蹙起,「這是什麼?」
令狐修托著額頭,稍稍清醒些,聽聞側目望去,見自己枕頭下露出信封的一角,忙抽出來取出信迫不及待地打開,七扭八歪地字跡現於眼前:
「銅人,你受苦了,我下藥狠了點,對不住了!不過你放心,死不了的,嘿嘿!有一件事拜託你,替我照顧好靈兒。我的床頭下面有個洞,裡面藏著兩個盒子,以後就交給你了。我走了!從來沒對你說過,不是不想說,而是總覺得說不出口,在這裡補上——謝謝你。」
令狐修顫抖著雙手,短短幾行字不知來回看了多少遍,黑瞳中波光湧動。
「究竟是何事?」穆如風忍不住追問。
「她走了。」令狐修將視線從信上移開,如同失了魂般呆呆地不知望著何處,手中卻緊緊握起了拳,信萎縮成了一團。
穆如風睿智地雙眸深邃起來,若有所思。
令狐修卻忽地元神歸位,兩下將信折起揣入懷中,猛地站起,摘下掛在床頭的袖白雪,向外衝去。
穆如風忙拉住他,「你冷靜點!」
令狐修一把搡開他,咆哮開來:「我怎麼冷靜!那傻丫頭無親無故的,叫她如何過活?」說罷拉開門。
穆如風飛起一腳將門關上,按住他的雙肩,厲聲道:「你若還想她繼續做你妃子就老老實實呆著!」
令狐修怔怔凝視著穆如風。他從未見過穆如風像今日這般高聲呵斥,也從未懷疑過他的話。手,緩緩地收回,垂下,佩劍「光當」墜地。令狐修低著頭,古銅色的面龐黯然無光,皓齒緊緊咬住微微抽動的紫唇。
穆如風平順了氣息,語氣緩和下來,「我已吩咐劉管家對眾人說王妃出外散心,過段時日就會回來。現在看來是她主動離去,並非為歹人所擄,不會有性命之憂。昨日接到回報,京城裡沒有她的下落,想必是連夜出了城。我已派所有人離京沿著各條岔路仔細打探,一有消息即刻回報。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切不可莽撞行事。若被宮裡知曉此事,定會有人作祟。到時恐怕她想進著王府便難了。」
「阿嚏!」——門外有人打了個噴嚏。
穆如風心下一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