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靈兒你這死丫頭!」一個小販不知從哪冒出來,大吼一聲。
靈兒立馬停止了表演,抓起一把糖炒栗子猛地塞到艾飛手裡,自己也抓起一把,飛也似地跑了,邊跑還邊沖艾飛揮手大喊:「姐姐快跑!」
艾飛傻了吧唧的攥著那把栗子,目送靈兒飛奔的身影,手足無措。回頭見那小販正狠狠的奔她而來,眼裡就要噴出火來。再一細瞧,媽呀,手裡竟拿著一把炒栗子的鏟子!這要一下拍在腦門上……艾飛哪裡還敢吭聲,一手抄起地上的包,百米衝刺的速度奪路而逃。
一個火紅色身影笑嘻嘻地奔跑著,嘴裡還嚼著栗子,緊隨其後的綠衣女子肩挎一包,齜牙咧嘴,頭上暴出一道青筋,右手還握著一把栗子,風馳電掣而過。二人身後一男子高舉一把鏟子,狂吼而來,緊追不捨……場面何其壯觀!
川流不息的大街上,過往的人紛紛駐足看著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當然,有幸捕捉到此景的不止街上的人。
雲鶴樓二樓的雅間裡,一雙深邃的眼瞳目送三人背影離去,直至消失於視野。
視線移回,「唰」——戴著翡翠扳指的手中一把白紙扇倏然展開。望向對面,上揚的眼角流露出幾分挑釁的意味,「打個賭,如何?」
對面之人並不答話,若無其事地品著香茶,古銅色的雙頰微微抽動了一下,飽滿的紫紅色雙唇隱約畫出弧線。
「姐姐,姐姐,追我們的大叔怎麼不見了?」靈兒停下,轉身搜尋著,沮喪之情溢於言表。
艾飛還在忘我的逃命,聞聲放慢了節奏,回頭瞥了一眼,確實不見小販蹤影,當即癱靠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下,上氣不接下氣。大汗淋漓的她,左手捂著胸口,安撫著狂跳的心臟,鬆開緊緊握著的右手,幾顆栗子掉落下來。她哭笑不得,「真是的,我為什麼要拿著栗子跟一個精神病跑啊?該死的瘋丫頭,真是被你玩死了!還叫什麼靈兒?是夠靈的!今天算栽你手裡了!」
靈兒蹦蹦跳跳地跑過來,蹲在艾飛面前,瞇著一對丹鳳眼:「姐姐,這回換我們去追他吧!」
艾飛苦笑一下,無力地擺擺手,「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哦!」靈兒乖巧的答應著,一屁股坐在艾飛旁邊,學她的樣子靠著樹,「這裡涼快!」艾飛欲哭無淚,面對個瘋子有什麼辦法。
靈兒安靜了幾分鐘便再也坐不住了,她顛顛跑到旁邊的草地裡,自言自語地采起野花。
望著幾百米外的城門,艾飛不禁佩服自己。一口氣從大街跑到城外,這速度這耐力,加入校田徑隊絕對沒問題。不過跟靈兒比起來,她甘拜下風。那個恐怖的傢伙這麼一番劇烈運動竟然臉不紅氣不喘,還活蹦亂跳地沒有閒著的時候。艾飛卸下肩上的布包,打開檢查沒有缺什麼,又繫上放在了腳邊。這可不能丟啊,以後還要穿著回去的。
靈兒捧著一大把野花坐回艾飛身邊,挑出一枝美滋滋地插在自己頭上,又撿出一枝遞到艾飛面前,「姐姐,你幫我戴上吧!」
艾飛哪有那份閒心,可見她一直伸著小手,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心便軟了,接過花,隨便塞進靈兒的鬢髮裡。靈兒大滿足,趁著艾飛不注意,偷偷地在她髮髻裡也插了一枝花。
「姐姐,咱們玩抓人好不?你追,我跑!」靈兒玩夠了手中的花,又閒不住了。
艾飛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死丫頭你想玩死我啊!自己玩去吧!」
靈兒委屈地垂著頭,忽地莫名一笑,「嗖」地抓起地上的布包,邊跑邊搖晃著:「姐姐快來抓我啊!」
「這死丫頭!快給我站住,那包不能亂動!」艾飛劍眉擰在了一起,氣得直咬牙,騰地竄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