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淡淡地瞄了眼辦公桌對面的「白骨精」,隨即將目光投向手上的大落影印件。此人論能力應該沒問題,幹練知性,五官端正,只是不算很養眼。
為了表示尊重,例行公事似的一張一張仔細翻看。忽然,某張近乎空白的紙頁上一個拗口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麝芷?
他瞬間聯想到了「捨脂」,以及拍賣會上見過的那個「青花梅瓶」。是她嗎?不會這麼巧吧?能跟隨男伴出席那種場合的女人用得著起早貪黑地討生活嗎?該死!胡思亂想些什麼啊?這張紙明明夾在眼前這女人的獲獎證明裡,跟別的女人有什麼關係?
依舊忍不住好奇。濃眉一挑,雙眼微瞇,對著臉色從容的「白骨精」問到,「麝芷是誰?」隨即揚起那張只簽著一個落款的白紙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這個——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混進這些影印件裡。」暗暗焦慮,一時想不起什麼原因。
「不知道?這可是秘書工作的大忌!你自己的東西你都不知道,讓我怎麼相信你?」他毫不客氣地質問了一句。
「可能……哦,午飯的時候這些東西被一個冒失的女孩子碰掉在地上。對了,她手裡彷彿也拿著一份表格,大概是混在了一起。」她隨口複述著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我問話的時候不要給我那些摸稜兩可的詞彙,什麼可能,大概,一概不要!」羅烈在工作場合通常極其嚴肅,全然看不到那個花花公子的身影,「那個女孩子也是來應聘的嗎?」
「是的,本來也通過了頭一輪面試。可午飯時,人事部的一位主管去把履歷還給了她,並且通知她離開了。」「白骨精」用完全肯定式的字眼認真回話。
「嗯,那位主管是名女士嗎?版刻,短髮?」他抓住特徵描述了一下。
「是的,就是她。」對方肯定的回答。
「好的,今天就到這裡吧。明早到業務部報到,我肯定你的能力,做秘書太屈才了!」羅烈一臉賞識,在簡歷上蓋了戳並簽了字。
握手告了別,目送對方出了門。那張寫著「麝芷」二字的白紙依舊躺在辦公桌上。是她嗎?心中揣著濃濃的期待。能讓南珠敏感到這個程度的女人,一定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伸手撥通了內線,直接人事部:「喂,早晨來應聘的人員裡,有沒有一個名叫『麝芷』的女人?」
對方沉默了片刻,彷彿翻找著記錄:「是的董事長,的確有一個,通過了初試。但是……」
「行了!留下通訊地址了嗎?」羅烈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
「有的。登記上有她的電話和Email。」
「說吧。」拿起筆隨手記上眼前的那張白紙,「OK,就這樣吧,麻煩你。」
瞄了眼紙上的電話號碼,若有所思地轉向窗外。興奮有一點,居然還有一點小小的恐慌。他羅烈說起來也是情場老手了,多少女人拜倒在腳下,可一想起那個女人他的心就不由得七上八下。
但願是她,這個名字太稀有,應該很難碰到同名的吧?麝芷,他應該發郵件還是直接給她打電話……
思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董事長,叫下一位嗎?」
「不必了,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替我向各位表達歉意,請大家回去吧。」除了麝芷他誰也不要,這種「近水樓台」的工作關係,最適合培養感情了。
以邵氏的名義給她發一個電子郵件吧,看上去比較正式。打電話與此相比就顯得沒那麼專業了。立即著手去辦,提早約對方簽了合同,等南珠發現她上了崗,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了。`
麝芷告別了黎峻,暫時住進了酒店。用了整個下午的時間終於問到了合適的房子。疲憊不堪地回到房間,一打開電腦就驚喜地看到了邵氏的錄用回函。想不到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狡猾的鱒魚果然咬鉤了……
迅速瀏覽了郵件,可笑的是一封公函的咨詢電話居然是私人的手機號碼。羅烈很想跟她通個話嗎?那好,找機會不妨滿足他一下。不過現在不行,她得先找黎峻那個長工來幫她搬家,順便拖時間吊吊羅烈的胃口,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隨手就丟掉了。
拿起電話撥了「長工」的號碼,躺在床上聲音略顯嬌嗲:「喂,峻,我找到了房子,你什麼時候抽空陪我去看看啊?」搬家是要花錢的,總不能住個空屋子吧?黎峻這「錢包」雖然不算太鼓,好在用起來還蠻順手的。
「我正在開會,偷偷跑出來接的。我一忙完就過去,你趁這會兒先想想還缺什麼,等我回去一併搞定。乖,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