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同嚼蠟的一頓無味而寂靜的午飯之後,暮秋先生請辭而去。
在岸商回來之前,為了避免兩個仇人相見分外眼睜,燕長蘇被以宿四為首的幾個人趕出將軍府了。當日之事,蘇燁親自在場,所以,對燕長蘇的印象差到極點,因為蘇燁的關係另外兩人也討厭上了燕長蘇。燕長蘇無辜地被推出了將軍府,燕長蘇忿忿地看著府邸門楣上懸掛著一道金鑲邊、純黑為底的匾額,以一種剛勁有力的隸書所寫的方方正正的「將軍府」三個字。
燕長蘇以一種灰太狼的口氣輕吼道:「我還會回來的!!」
宿四知道自己對燕長蘇有一種莫名的排斥,不喜與其親近,也許,這是因為,宿四有某種預感,在某一天他們之間留下的只有利用,所以,她不願和他親近,就恐有了感情而不忍心。
寧願,從一開始,給他的便是殘忍。
夜幕降臨,夜色緩緩地穿起迷離的外衣,淡淡昏黃的月華裊裊如煙,而宿四一個人,緩緩踱步到別院前面的小花園中,沐了一身淺淡月華而立,宿四看著天空中的那輪圓月,彷彿近在咫尺,伸手可抓一般。
宿四懶懶信手拈來一朵花,看著地上那斑斑月影,喃喃道:「雲破月來花弄影。 」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一條黑暗的小道裡慢慢走出來一個人影來,宿四別過頭一看,那緩緩退出黑暗顯現出來的那張冷峻剛勁的臉在陰影光芒之間若隱若現。
可是,宿四還是看出來了,這個人,便是今日那個一直探究她的神色的清流將軍。
宿四看到他,恭敬地低頭道:「大人。還沒安寢嗎?」
清流看著她,仰頭看那迷人的月色,淡淡道:「今夜,似乎有些不一定啊。」
宿四雙眉微挑,淡漠而恭敬道:「願聽其詳。」
清流轉過頭來,雙眸之中精光大作,凌厲至極地射向宿四,氣勢之盛,彷彿烈火雄焰直捲而來,恐怕一般的人定會當即潰不成軍,聲音陰冷道:「異世而生,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說,你到底是誰?」
宿四在那樣凜冽如刀鋒的目光之下依然坦然迎視,唇邊自始自終都帶著一抹淡然的笑意。
宿四淡淡道:「連大人也相信今日先生所說了嗎?」
清流微微皺眉,冷聲道:「先生之話,無一沒有實現。」
「哼,」宿四低聲道:「如果他真的能遇見,如果他知曉一切,為何還要偏偏助紂為虐,逆天而行。」
清流皺眉,看著她,不解道:「話中何意?」
「麒麟?」宿四失笑道:「將軍大人,你看我的樣貌,長的像那四不像的神獸嗎?」
「自然不像。你明明知道,先生所指為何。」清流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都被意為麒麟之才,得之而得天下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既然不像,那將軍不必把先生的話當真,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正常的人和事。也許,這次是他出錯了也不一定,不然我一個小小的書僮,怎麼可能是那麒麟之才呢?定是先生開玩笑,抬舉我這個小孩呢。」宿四語氣淡淡,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清流濃眉緊皺,冷冷道:「你可知你唄意為麒麟之才,如果天下人知道了會如何,君王知道了又會如何,現在兩國同時來侵犯我朝,被歹人知道你被有天下第一策,有『江山策』之稱的暮秋先生預言為『麒麟之才』會引來多少禍事,多少弊端嗎?」
宿四先是一怔,沒想到這個暮秋竟然有這麼大的名氣。
隨即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既來之則安之。古語說的好,船到橋頭自然直。那些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嗎?」
脾氣一向以沉穩淡定而著稱的清流此時也不禁為她的不在乎而氣急,「難道你聽了這個評語之後沒有任何感覺嗎?」
宿四一副奇怪的神情看著他,點頭道:「當然有感覺。」
隨即嘴角扯出一個苦笑道:「我感覺我和暮秋先生一定有仇,他才會這樣惡搞我。」
「還有,」宿四伸了一個懶腰,深呼一口氣,淡淡道:「今晚的月色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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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完……貌似玥玥有點晝夜顛倒哈= =囧。我會繼續更六更,更完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