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四玩味一笑,好意提醒道:「真的,你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幾個人看著鎮定而笑容不屑的宿四,怒從中來,登時大喊一聲:「那就得罪了!」前後兩人同時拔出腰間的彎刀,雙面夾擊,向宿四撲來。
宿四站在那,不慌不忙,甚至連眨眼都忘了。
身後一直笑容淺淺,讓他們兩人以為只是一個普通小廝的隱此時目光一斂,淡淡道:「拿下。」
就在兩人以為宿四必死無疑之際,形勢突然逆轉,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突然被人拿下了。
隱看著身邊的人出來拿住了他們,只淡淡道:「先帶回去。」
隱含笑看了宿四一眼,雲淡風輕道:「我先送你回去吧小傢伙。」
宿四點點頭,「好。」
宿四看了被迫跪在地上的兩人,淡淡道:「我都好意提醒你們了。沒聽明白我在暗示你們離開嗎?怎麼聽不懂呢……」宿四微微歎息,搖頭和走過去,和隱並排而走。
剛剛出現的那些人在他們離開之後,頓時擒住兩人消失在夜色中。
和剛才輕鬆的神情不同的是,走出小巷,宿四臉色沉重道:「看來,皇城中出現異族之人,不是好事啊。」
隱也微微沉吟,道:「邊疆之事恐怕有異,迫在眉睫了。當日我讓隱殿之人把前來試探的人馬消失於軍營,是想威懾兩國。看來,這次他們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指引,破釜沉舟了。」
宿四秀眉微撅,「朝廷看來,似乎一無所知。現在的平靜,便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越是平靜越不利。於敵國來說,他們是有備無患,於我朝來說,是混沌於夢中,一無所知。」
隱聽著她的分析,突然笑了,「今日讓我倆同時發現此事,小傢伙,你不覺得這是上天刻意的提示嗎?你現在,代表的便是半個朝廷,不是嗎?」
宿四淡淡道:「是,一國之後,自然要擔起重任。」
隱緊緊地拉住她的手,「話雖如此,但是在我眼裡,最重要的還是小傢伙的安危。太后已經不是以前我所認識的那個人了,你千萬要小心。」
宿四看著他難得緊張的樣子,笑道:「你是擔心我死了你也要跟著死嗎?」
隱知道她的意思,也釋然一笑,「如果上天注定有那一天,那麼,何樂而不為呢?我倆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宿四打了他一下,「瞎說什麼呢,我可不想和你殉情。隱,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
隱看著她難得認真的面容。然後點點頭。
隱送她回到皇宮。兩人道別。
隱只緊緊地牽著她的手,突然歎息道:「朝廷之事,辛苦你了。」
宿四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轉身進殿。
宿四不知道身邊的人醒了沒有,因為今日所見所覺,太過沉重,宿四有些疲倦,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從那日之後,顧命大臣彷彿抓到了唯一的一線生機一般,把前幾年在傻皇帝身上寄予的所有希望和失望都放在宿四身上了。
宿四雖然裝聾作啞,只是睡覺,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柯炎已經抓住她的死肋,專門在皇上下朝之後,宿四補覺之時屢次來宮殿裡請教朝中政事,名為問皇帝,實則到最後都是忍無可忍的宿四頂著雞窩頭衝出來替他答了。
通常到最後,眾人都聽到鳳來儀宮中傳來宿四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有一臉得意洋洋的如同得逞的狐狸一般笑容的柯炎柯大人。
這個顧命大臣似乎愛上了這樣貓捉老鼠的遊戲,以軟制鋼,宿四生氣之時,他驚恐萬分地跪在地上請罪,就差老淚縱橫了。宿四無奈萬分,到最後一句話都罵不出了,只能氣鼓鼓地悶著。而宿四態度軟下來之後,他就把朝中之事一件一件地說出來聽宿四的意見。
宿四雖然每次回答都很不耐煩,可是神情一般都很專注,而且所答之事到最後都幾乎在朝廷上被其他大臣同意,最後採用。
不過,宿四唯一的要求,便是這個顧命大臣只能把這些建議在朝堂之上,以他的身份提出來,絕口不提她的存在。
柯炎雖然奇怪,但是看到這個和小諸葛亮一樣聰慧的娘娘能金口欲開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其他的,自然不敢強求。
這日,柯炎和宿四在談論朝中大事處於興頭之上,一直被當作擺設坐在那,有些昏昏欲睡的傻皇帝終於忍無可忍,站起來,大喊一聲:「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我要去找柳兒玩去,不和你們這些人在一起玩……」說完,就一溜煙地走了。
只聽到跟在身後的陳志傲氣喘吁吁地喊著:「皇上,皇上……您慢點……您慢點……」
宿四擺擺手,讓其他宮女太監都跟去了。只留下沈央嬤嬤和凝思。
宿四雖然因為被吵醒氣得厲害,看著一臉狐狸樣的老大臣就來氣,但是,也明白他所想。
到最後,宿四癱坐在書桌前,「行了,人都沒了。你裝的也辛苦,我看的也辛苦。」
「老臣不知娘娘所言……」
宿四不耐煩打斷道:「行了行了。」
柯炎只能緘口不言。
宿四突然想起昨夜和隱發現的那件事,目光一凝,頓了頓,突然問道:「老狐狸,如果此刻邊境突然發生戰事,而且幾國夾攻,朝中你推薦何人去抗敵?」
「我朝邊境一直都很和諧安寧,怎麼會……」柯炎怔了怔,隨即答道。
「本宮是說如果,如果!不是真的發生了。老狐狸你別緊張。」宿四雖然嘴上這般說,實際上心中卻鄙夷萬分,這就是現在王朝眾臣的認知,以為邊境一直安寧和諧,殊不知朝中早有人通敵叛國,隨時可能進犯來襲。
柯炎當了兩朝元老,怎麼可能聽不出其中蹊蹺。他可不認為一向如果不是他逼得她忍無可忍才勉強開口的皇后娘娘今天突然興致來,來考驗他這麼一個假設。
所以他認真地想了想。
最後作揖恭敬道:「我朝西北邊境一直由滕滄戈將軍鎮守,此人是個武學奇才,在軍事上也有所造詣。有他在,西北的姜毋定然不敢輕易來襲。」
宿四眉頭緊皺,良久,道:「那西南邊的西恙呢?是誰人再守?」
柯炎答道:「尚書清御之子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