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四遠遠地看到,那個被稱為自己夫君的少年眼睛上蒙著一張女子的絲巾,雙手微張,正四處伸摸,四處藏在花叢中是一個個身著霓虹五彩霞衣的宮女們,當然,還有那個一臉笑容的柳更衣。宿四認真地看那個柳更衣的笑容,那樣明艷那樣動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裝的。
難道她是真心喜歡傻皇帝?喜歡一個傻子,這是這個時代的女人不會做的事吧,喜歡他代表的那個身份,才更有可能性一些。
如果不是真心,那麼,一個人的演技真的有這麼好嗎?
宿四瞇著雙眼看去,只覺得雖然御花園裡一片歡聲笑語的樣子,可是,又有誰確信,這裡面,有幾個是真心的笑呢?
看著皇帝一個一個地找到滿懷地撲過去抱住各個宮女,換得那些宮女嬌羞地一笑。
是啊,雖然他是個傻子,可是,他還有一個身份,注定了這個傻子不簡單,那就是,他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宿四微歎一聲,她最近是不是太閒了一點,竟然撥出寶貴的睡覺時間去想關於傻皇帝的事,果然是太閒了一點。
身後傳來凝思的不解和歎息,不等宿四回頭問,凝思已經說出來了:「小姐,皇上真的是傻子嗎?難道皇上就這樣一輩子像傻子一樣玩樂,無所事事嗎?」
宿四意味深長道:「凝思,這樣的無所事事才是他現在該做的事。」
「小姐的話是什麼意思?」凝思滿臉疑惑。
「凝思,我們回宮吧,我有些困了。」說完,不管凝思,輕喊的那聲「小姐……」一邊低頭就往右邊的石橋走去,一邊不耐煩道:「不要廢話,回宮睡覺!」
「小姐……」凝思的聲音就這樣硬生生地這樣遏制住了。
凝思看著小姐的背影,吶吶道:「我想說的是,回宮的路,不是那一條。」小姐爬上的那石橋,走過去就是通往御花園的路。
可是,遠去的人已經聽不到這些了。
凝思撩起裙擺跟上去。
事實上,才走上橋,宿四就看著在另一邊的橋下,蒙著眼睛,雙手胡亂地向前撲抓的皇帝一步一步地向橋頂走來。
宿四站在那,上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站在那,宿四有些懊惱,為什麼不等凝思,等了至少還知道這條路不是通往鳳來儀宮,而是去兩人原來的目的地御花園。宿四甚至能感覺到不遠處那些宮女的偷笑聲。
「柳兒……柳兒……」傻皇帝一邊笑嘻嘻地呼喊柳更衣的名字,一邊走上橋來。
本該被皇帝最後一個抓到的柳伊洱聽到宮女的笑聲,好奇地從另一邊的花叢中站起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突然平靜地笑了,目光平和地看著這邊,可是,宿四卻沒有遺漏她眼底的一絲不甘的陰霾。
她的笑容很淺,像江南草長鶯飛的淺淡時節。她的青色衣裙在風中飛舞。
看上去,平靜而不簡單。
沉穩有力,這樣的人原來同那次在眾人面前有些怯弱和柔順的她很不一樣呢。
宿四看著她,也淡淡地笑。
正想著,傻皇帝因為一直抓不到,偷偷拿開一點點的絲巾縫隙下,已經依稀感覺到前面有一個一襲白衣的人影,雖然有點習慣這個人影似乎有點瘦小,有點熟悉又陌生,可是,沒有多想的傻皇帝還是一個大力地撲過去,抱住在站在橋邊的伊人。
「柳兒……柳兒……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一把抱住宿四的皇帝有些狂喜地抱著她轉了一圈,可能,因為這樣才突然發現,手裡的人,似乎有些不同。腰太細了,身子太輕了。
「咦?」傻皇帝放下她,奇怪地搖頭思索,然後準備解下絲巾。
卻聽到宿四平靜的聲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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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親們別急。淡定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