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些,卻隱帶著威嚴與不可違逆。
雖然有些人眼中有著遲疑,但還是在她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尊貴傲氣下,低下頭來接受訓勉:「我等遵命!」
「好了,你們繼續,我想獨自走走。」
悠悠的語聲傳至眾人耳裡,抬起頭來,一抹雪白的人影已如清風一般翩翩遠去。
無形中,又一次展示了逍遙門中這年紀只有十七八歲的美麗小師叔那輕功已逾化境!
直到轉角處走過來幾人,練武場中之人才明瞭師叔為何要施展輕功遠去,原來,她是真的不想與江湖中有半絲牽扯呢。
藍御風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追上去嘛,手裡拿著的東西總覺得有些心虛,不追上去嘛,又總覺得心欠欠的。
但是,一種濃濃的失落感卻漸漸湧上心頭,說不清道不明!
以前,她到哪兒,都會有自己的陪伴,而如今,在這逍遙山莊裡,她卻時時如一朵可望而不可及的雲彩,隔著輩分之間的差距,隔著武學之間的差距,還隔著什麼呢……
回到暫時居住的小院裡,正在鞦韆上蕩來蕩去的秋影忙跳下地,高興地迎上前來。
「小姐,你回來咯。」
「蒽!」
不知小姐的情緒為何如此低落,秋影神色中閃過一絲詫異,不敢多言,只將她扶到院中一顆大樹下的暖椅上坐好。
「小姐,喝水。」她乖乖地站在一邊兒雙手呈上一杯水仙的最愛──白開水。
水仙伸手端了過來,放到唇邊淺淺綴飲,這清澈的來自山中的泉水,甘甜可口,望進這白瓷杯中,手兒輕輕晃動,透明的液體如無色的絲帛般緩緩流動,純淨迷人。
「秋影,水之一物,純淨無色,可人卻不知這水中含了許多的雜質,要經歷過炙熱的火焰煮沸了之後,才會得到萬般過濾,留下真正的純淨呢!」
她似在自言自語,卻又明明叫著丫鬟的名字,卻讓秋影有些摸不著頭腦,自然,水仙此番話是在丫頭的理解能力之外了。
「小姐,奴婢沒怎麼聽懂您的話!」
做丫鬟的,在小姐面前坦率些好,所以她只能想什麼說什麼,不知小姐以這清水暗喻著什麼,會不會是說自己?
水仙抬起眼眸,啞然一笑,忘記了,這個時代還沒有物理這門課呢。
「無妨,我,有時候連我自己也不懂!」
她又在說著深奧的話了,害得秋影這丫頭是一愣一愣的!而她的小姐又開口了:「秋影,站著幹嘛,我喝完啦,再給我倒一杯。」
「哦。」
秋影傻傻地回答著,接過杯子再幫她滿上一杯遞進她手裡。
不過,小姐這喝水的姿勢,怎麼會給人感覺是在喝酒呢?對了,男子們喝酒的姿勢就是這樣的,一飲而盡,問題是,這明明是水呢。
秋影真想不通了,滿臉的不解。
水仙卻朝自個兒呆楞的丫鬟微微一笑:「再滿上!」
「是!」
第三杯清水,又是一飲而盡,秋影眼明手快地接住她順手一拋的水杯,汗!小姐是在考驗自個兒的反應能力有無退化?
白衣勝雪,已飄身到那鞦韆架上,悠悠的歌聲在小院中飄揚起來……
「不知道為了什麼
憂愁它圍繞著我
我每天都在祈禱
快趕走愛的寂寞
那天起你對我說
永遠的愛著我
千言和萬語隨浮雲掠過……」
秋影睜大了雙眼,小姐唱的是什麼?好像裡面有個字眼兒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