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山莊
武林中享有極度之盛名,雖說近幾年,江湖上還算是風平浪靜,可總會有一些七七八八的雜事兒需要一個人出面處理,再加上江湖自有江湖的一套規矩,喜歡游離於法度之外,所以歷來便有江湖人士共同推舉出一人作為武林盟主,處理各種幫派之紛爭。
東方傲,逍遙門第二代弟子中最傑出之人,年六十;四十多年前,孤身一人遊歷江湖,憑一把絕情劍縱橫江湖二十年,對外帶領門中師兄弟們幫助朝廷抵抗外族入侵,對內,斬奸除惡,維護人間正義,所到之處人稱──絕情劍客。
當年的英姿颯爽,頗得江湖俠女們之愛慕,卻不知為何,與江湖中一小門小派的千金喜結連理,妻子多年未孕二人卻恩愛如舊,直到人至中年,才喜得一子,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頑皮的東方青雲。
「仙兒見過師兄,師嫂。」
寬敞的大廳,古色古香,武林盟主正當中一把紫檀木椅高坐,身側站了一名年紀也不小了的老婦人,他們是夫妻,水仙的第一個反應,因為現代有醫學考證,相處多年的夫妻,不管以前二人長相有多少區別,可幾十年的歲月過去後,那長相就會真成了夫妻相,怎麼看怎麼像呢。
精神矍鑠的武林盟主東方傲,一張經歷了刀劍風霜的臉龐已經刻下了深深的印記,平日裡冷俊的面容此時卻帶著滿滿的笑:「哈哈哈,小師妹,快免禮,坐!」
靠進前面矮台兩旁分列八把高背椅,其中有兩把椅子上坐了人,左右兩旁依次站立的應該都是門中第四代弟子,看來逍遙山莊已頗具規模。
「謝師兄。」
「他們倆,就是你冷師兄與袁師兄。」東方傲豪氣地一抬手。
「仙兒見過冷師兄,袁師兄。」水仙轉過身來朝二人一揖。
這二人早在被點到名時,已經站了起來,雙雙一拱手:「小師妹。」這二人年紀也都年過半百,卻還要站起來與她還禮,讓水仙實在是有些汗顏。
「青雲,扶你師叔坐,哦,不對,你喜歡叫她姑姑是吧,呵呵,那就姑姑吧,這樣叫起來更親切些。」東方夫人笑呵呵地朝自己兒子道。
不知為何,東方傲夫妻倆一見水仙就喜歡,大概啊,潛意識裡不只是把她當小師妹了,估計當女兒看了吧,嘿嘿,相視一笑,想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懂。
「是,娘!」
東方青雲上前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了最前面的一張椅子:「姑姑,坐。」然後瀟灑地退後三步。
他的身邊身後迅速整齊排列了幾排的人,有十幾個,由東方青雲在前,朝水仙單膝跪下:「見過師叔。」洪亮整齊的聲音,足以讓人耳膜嗡嗡作響,而且,藍御風與周小芝也在其中。
「免了,都起來吧。」水仙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兒,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怯場,可誰又知道她在強做鎮定呢,這些第四代入門弟子們,好多個可都比自個兒的年紀要大上一倍多,這麼多人以晚輩之人跟自己一個小姑娘見禮,這有幾個心裡能安之若素的呢?
可當他們站起來時,投過來的眼光,更是誇張了,有驚艷的,有無法置信的,有面帶鄙夷的,反正什麼樣的表情都有,什麼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水仙身上。
想想就知道了,有誰見過這小師叔的武藝啊,眼前的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雖說在這麼多門中弟子面前毫不怯場,可這些人當中,已經有一大半在江湖中有了名頭,對著這麼一個小姑娘以師門前輩尊稱,當然會有人心裡會不舒服,估計不是一兩個。
水仙何許人也?難道會感覺不到嗎?不過,唯有在心中置之一笑。
周小芝與藍御風站到了自個兒師傅身邊,也就是水仙剛見過的袁師兄。
藍御風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反正是目不斜視,一臉的冷冰冰。
「莊主,白雲飛白公子送上拜帖。」一名身著山莊短打裝束的精幹男子進來稟告。
「他?他這是唱的哪一出?賀壽嘛來得早了點兒,私人交情嘛好像我跟他不是很熟……。」東方傲摸了摸花白的鬍子,眼神卻瞄向了水仙。
盟主夫人悶著在笑,老爺說他跟白雲飛白公子不是很熟,其實呢,有次老爺出門處理兩個小門派之間的紛爭,回莊後就興奮的對她說,在路上見到有幾個江湖敗類欺負一名弱女子,還沒等他出手呢,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輕人從天而降,救了那名女子。
二人一見如故,相約一起喝酒,相談之下,覺得與當年的他頗有相似之處,還說看見他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因此二人結為了忘年之交,以東方大哥和小兄弟相稱。
可當老爺知道自己那唯一的小師妹居然被自個兒的小兄弟給休了,在莊中大發雷霆,罵那白雲飛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給他面子,可他當時沒告訴他就是是武林盟主啊,只說自己姓東方。
後來,接到了小師妹的信,得知她是自個兒的主意,肯請未見過面的師兄幫忙隱瞞她已經恢復常人神智與面容之事,所以,這事兒按耐了下來。
「師兄,您的意思是?」冷師兄一身青色長袍,一點兒都不像是武林中人,倒像是個文弱書生。
「這事兒嘛,小師妹,你說該如何?」東方傲乾脆把球丟給這坐在那的,美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師妹。
水仙一愣,剛才大概在走神,聽見東方傲在叫自己,抬眸淡淡一笑:「師兄乃武林盟主,逍遙山莊莊主,來了客人呈上拜帖,見與不見您說了算。」
進退得宜,言語中毫無差錯,卻讓東方傲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小師妹言之有理,那……就請白公子進來吧。」
精幹的漢子領命而去。
水仙的話,其實很簡單:來者都是客,他以前的身份已經過去,對我來說沒什麼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