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還算安寧,只有偶而經過身邊的一些人馬。
有人被她們超過了,有人卻比她們還快,帶起陣陣的嗆人的塵煙。
前面有處清流河,水仙提議下馬歇歇腳,也好讓人馬都飲點兒水。
「師弟,我們這一路走來,你可有發覺什麼不尋常之處?」周小芝從馬背上拿來水袋遞給坐在草地上的藍御風後席地坐了下來,水仙與秋影在一旁洗臉呢。
眼看著明日就可以到師伯逍遙門主居住的──逍遙山莊,這一路上卻清淨得過份,一直跟著在一座山上練武的周小芝只和師傅師弟出過一次遠門。
上次老遇到一些登徒子想來打她的主意,這次小師叔這麼個絕世大美女在身邊,卻沒一個上前找茬的,不由得不奇怪地問。
藍御風沒好氣地朝正在掬水洗臉的水仙看了一眼:「有她在,這一路上能不清淨嗎?」
周小芝不解:「師弟,我本就不明白,上次我們和師傅下山時,不也有不長眼的登徒子前來搭訕被你趕跑了嗎?為何小師叔那麼美卻沒遇到一個不長眼的,你居然說正因為有她在,我不懂你的意思也!」
水仙聽到了,秋影把擰乾的濕手絹遞給她,抿著嘴看著她笑:「小姐,您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因為打開了袖扣捲起了袖子,乳白的皓腕上水珠正留戀地不願離去,手絹輕輕拭過,順手丟給了秋影:「你少給我裝蒜。」站起身來理了理鬢邊的幾縷濕發,朝藍御風那兒走了過去。
「喝水。」擰開了蓋子的水袋遞到剛坐到身邊的人兒,俊臉上有著一些不爽。
「謝謝!」
「師叔,剛才的話您和秋影都聽到了吧,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周小芝見師弟悶著不回答自己,又問水仙。
水仙居然有點兒不好意思:「這……」不知道怎麼跟她說。
「師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藍御風沒好氣地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一路上清淨的走著還不好?不知多少女人羨慕著有這待遇呢。」
周小芝被搶白了一頓,眼眸一暗,心中一酸:「我……我只是好奇。」
水仙見她那委屈的樣子心中不忍:「御風,一路上她都在照顧著你呢,怕你冷著餓著的,你還凶她,真不像話。」
「是啊,一路上都是師姐在照顧我,她怕我凍著餓著,那你呢?」不說還好,一說更氣。
「不是應該你照顧我嗎?」水仙調皮地朝他一笑。
「你……」她明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卻故意曲解。
「你還用得著我照顧?前有專門打點吃住的開路之人,後有世上大內十大高手暗中護衛,哼!」他不是沒發現,那又怎麼滴,我始終在她身邊,你們始終只能在暗處,不過,想想誰又不氣呢?
「啊,大內十大高手?護衛我們?是真的嗎?」
在眾多武林人士紛紛趕往逍遙山莊為武林盟主賀壽的日子裡,居然一路上到哪兒都有客棧住,有熱水沐浴,還有專門的小廚房提供,這都不奇怪,因為大家都知道前面是那『天上飄的雲』做的。
居然還有大內十大高手在暗中護衛著他們?
水仙低下了眼眸扯著身邊的青草:「又不是我自己要求的,事先我也不知道的啦。」
藍御風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看她:「你會不知道?你這一離開京城,還不知道他派了多少人馬出來呢,這還不說,大哥居然還故意不跟我走在一起,非要搞個神秘兮兮的走在前面。」
「他還不是怕你這弟弟看到他會不開心?你看哪次他幫我們點好的菜你沒你喜歡吃的?又不是為了我一個人,幹嘛都扯上我。」水仙嘟著櫻桃小嘴呢。
「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他那故做神秘給搞瘋了?既然下了戰書,那就明著來,搞些有的沒的做什麼?」火大了,直接說出口。
「什麼話嘛,還戰書呢,你以為你在戰場上啊?」
水仙的頭低著,看不到表情。
「情場如戰場,皇宮裡的人都明著跟我爹娘搶著跟你爹娘提親了,他不也在那兒冒酸話嗎?幹嘛這次不明著來?」
藍御風的雙眼在冒火星,怎麼那麼多人搶?
這世道流行搶人嗎?
「撲哧……」秋影忍不住地笑出聲,見藍御風丟過一個冷眼,忙憋住,卻又憋得小臉蛋通紅,難受啊。
小姐居然還不會臉紅,真是奇女子也──奇怪的女子!
她哪裡知道,水仙的心裡,其實也煩啦,要是能丟下爹娘他們的話,她早就想跑到沒人煙的深山裡隱居去了。
周小芝的眼眸卻更加黯淡,師兄居然會明說出口了,難道他不知道,仙兒是師叔嗎?輩分在那兒擺著呢。
「起程吧。」
再歇下去,估計要逼婚了,也會被逼昏。
她又想跑,藍御風重重地一哼,自顧自地朝馬前走去。
四人四騎再次縱橫在這清淨得奇怪的江湖路上。
越近逍遙山莊,其實藍御風心中越不是個滋味兒,因為,這事兒若是想取得師祖和師傅的同意,還不知有多大勝算。
周小芝卻眼巴巴的盼著早到,想把女兒家的心事說給如父般的師傅聽。
水仙心中紛亂,卻又不得不把所有的心事壓在心底,讓人看不出來,這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腦子裡出現了上次白玉寒又偷偷的出宮來的情景……
「玉寒,你別對我這麼好,我怕自己還不了……」
「我對你好,關你什麼事兒?」他居然也會說無賴話。
「我……你……」
「夢兒,我很想與你日日夜夜相守……」
「你有妻有妾一大堆,不缺我一人。」
「可那是沒遇到你之前的事兒,要早知道,我就躲母后肚子裡晚個十幾年再出來,絕對留個清白的身子給你。」白玉寒這是什麼俏皮話?男人清白的身子?
「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美眸含薄怒。
「你愛上了御風?」
「我……」美眸中的不確定,讓他眉開眼笑。
「那我就還有機會的不是?」
……
怎麼扯也扯不清!
「駕……」
我到底怎麼辦?
風,吹在臉上很冷,不得不戴上了自製的棉花口罩,其實,整個像是一蒙面女大盜,忽忽,自個兒把思緒帶開,煩惱的事兒丟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