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體面蹭亮的朱漆大門外,白雲飛和白雲龍兩兄弟,各懷心思地站在大門口,下人都知道,這兩位少爺這幾日有點兒鬧彆扭,但是夫人和老爺不在家,其他人又能說什麼敢言什麼呢?只好在心裡乞求少爺們之間的冷戰之怒火別蔓延到自個兒身上就好。
下人丫鬟們都靜靜地垂著頭立在大門外兩旁,沒一個人大聲喘氣兒,白府的家規嚴厲,白府的規矩森嚴,容不得下人有一丁點兒放肆。
一輛豪華舒適的馬車打頭從街角緩緩而來,眾人更是凝神靜氣,打足了精神,這是白府老爺夫人的車。
馬車在大門口不遠處停了下來,白雲飛白雲龍兩兄弟快步走上前,親自上前打開車門扶出爹娘來,再雙雙退後兩步撩襟欲跪下,口中稱:「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給老爺夫人請安……」整齊劃一的聲音,都是卯足了勁兒的,必須得給剛到家的老爺夫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白夫人一手一個扶住兒子欲下跪的身軀,眉開眼笑地道:「好啦,乖兒子們就別跪了,大家都免禮,來來來,給娘看看,飛兒結實了,龍兒清減了些,怎麼,娘不在家的日子下人沒侍侯好嗎?」
「娘,看您說的,來,小心門檻……」雲龍那美艷嬌柔的臉蛋,在一襲淡藍色錦袍映襯下,更是美得奪目驚魂,但眉間淡淡的惆悵卻又不知道從何而來,與大哥一起扶著母親走到了廳中坐好。
「娘,您累了吧,讓兒子給您捶捶。」白雲龍捏起看似瘦弱的拳頭,輕緩地幫母親疏鬆著疲憊的筋骨。
「哎,龍兒就是體貼,我的兩個兒子都是人中翹楚,只是這婚姻大事,哎……」白夫人握著兒子的手,沒精打采地嘮叨。
白雲飛趕緊把眼色朝管家一丟,管家心領神會地上前:「夫人,兩位少爺吩咐了給您準備好了香湯,還特地找來了張廚子為您和老爺準備好了接風宴……」
「得了,你就打岔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這點兒小動作,算了,我也不跟你們囉嗦了,我先進去啊,梳洗一下再說,老爺,我先進去了啊。」白夫人不耐煩地把手一揮站了起來,兒子是自個兒生出來的,這點兒把戲還不知道?
「瑩兒,還不來扶我娘進去梳洗?」白雲飛朝母親身邊的大丫鬟丟了個眼色,提高了嗓子喊,惹得這瑩兒勾起了唇角暗笑,連忙答應著上前扶起了夫人朝裡面走去。
把娘送進去了,還有個爹呢,他和管家在那裡說著什麼事兒,看來得趕緊溜,兩兄弟這下倒是滿默契的:
「父親,我去看看廚房裡張廚子準備得怎麼樣了……」
「父親,我有點兒內急,您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白老爺嘴剛張開,兩兒子就跑得沒影兒了。濃眉一皺:「這兩個小子,跑吧,老子看你跑到哪裡去,阿福,跟我到書房裡去。」
「是,老爺。」管家恭謙地彎下腰,請老爺頭前走路。
……
內院裡
白雲飛伸了個懶腰從房裡走了出來,剛想朝外面走呢,卻腳步一頓,脖子一縮,自言自語地道:「能躲就躲……」轉過身就朝側門走去。
鬼鬼祟祟的樣子也滿好笑的,慌張之中卻沒料到轉過拐角會撞到人,「哎喲……」白雲飛眥開兩排銀牙:「誰啊,走路不長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