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個亭子,水仙走進去坐了下來,觀賞著這白府的景色。
現在應該是上午八九點吧,那天上的雲朵像是仙子被風吹散了裙邊,飄飄灑灑地四散在藍天上。真想去試下在雲裡飛翔的滋味,可惜自己是凡人!
一幢幢精緻的亭台樓閣若隱若現,那挑起的一處屋簷上停留著一隻小鳥,搖擺著小小的腦袋四處觀望。
來時的路是用上好的石板所砌的彎曲道路,路的一頭是往前院的方向,幾道圓圓的拱門裡,不同的景色不同的人住著。
池塘邊的幾處柳樹垂著長長的柳絲隨著清風微微拂動,彷彿在說:水仙姑娘,快來與我們一起跳舞啊!
池塘裡養的是蓮藕,現在還不到蓮花盛開的時候,朵朵青苞都在等待著季節的到來,鼓足了勁兒的吸取養分,到時看誰能艷壓群芳!
幾條肥美的魚兒在蓮藕中穿來穿去,似在舉辦魚類運動會。不過,它們多寫意啊。
水仙把這從頭頂打量到背後,用眼光溜躂了一圈兒,得出個結論:這白府前面那飯廳看起來就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連吃飯的筷子都全是真的象牙。怎麼看怎麼誇張。
還是這後花園,被遺忘的角落裡,倒是靜靜的,算是人間天堂。
水仙的性子和別的女子,實在是大不相同,哪個女子的眼裡不是看著那金銀珠寶華貴的衣裳,怎地偏偏到了她的眼裡,這天然的東西比啥都強?
身後有人來了,這腳步是那白雲龍。水仙對著水面微微一笑,這應該算是小叔子的白雲龍,好像不排斥自己,真是奇怪呢。
明明自己給白家人看見的就是一副又倔又醜的模樣,為何這白雲龍卻是個怪胎,難道一點都不在乎自己這張假面具嗎?
身後的腳步停住了,似在猶豫著要不要走過來,水仙也懶得去想太多,反正沒人知道自己會武功,而且師傅說自己只是缺乏歷練和臨時的反應。
學無止境,自己學到的,大概是許多習武之人一輩子也達不到的境界,可師傅又怎麼知道,換了個堅強的靈魂裝在這身體裡,才會有他和師書引起為傲的關門弟子?
水仙只想到了自己的面容醜陋,可卻不知道,背影也能傳達出一些人的本身。
白雲龍本是很隨意地聽到了丫鬟們的議論,說見到剛過門的少夫人大概是自覺醜陋,所以獨自一人悄悄的朝那最偏僻的荷花池走去了。
白雲龍當場怒斥了這幾個嚼舌根的丫鬟,:「你們是不是一個個美若天仙?你們還是不是白府的下人?敢在背後說少夫人的壞話。」
從來沒見過這如天仙似的二少爺發這麼大的火,丫鬟們嚇得全部跪下求饒:「求二少爺饒恕奴婢們,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白雲龍狠著那絕艷的臉蛋:「從現在起,我若是再聽到詆毀少夫人的話語,拿你們幾個是問。到時候家法侍侯。」
丫鬟們哪裡敢再嚼舌根,紛紛磕頭謝罪退下了。只想著為何在天仙似的二少爺面前失了該有的儀態。
白雲龍朝丫鬟們說的後花園走去,遠遠地見到了一個妙曼的身影趴在那亭台上,大概在觀賞著在池子裡搖曳的魚兒吧。
可是,若不是那自己剛才見過她穿那衣衫,自己還以為在後花園見到了仙子掉到了凡間。
長長的青絲烏黑光亮,她沒有梳一般新婦人的髮髻,還是像少女一般的只在頭頂稍稍挽起,一根玉釵固定了少許。餘下的青絲如瀑布般的斜斜垂在一旁。
那妙曼的背影好孤獨好驕傲也好寂寥,裙邊露出一隻繡花鞋的尖頭,好小。大概比自己的手掌還要小吧。
奇異的感覺又從心底冒了出來,用盡了力量把那感覺壓了回去,她是他的大嫂。
妙曼的身影在看水中的魚兒,羨慕它們的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美麗的男子在看那妙曼的身影。
各看各的,互不相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