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威嚴的聲音是水仙兒那英俊的中年爹爹水老爺的習慣語氣。
「在。」我抬起頭來小聲地應著。清澈的眸子看著水老爺的眼光裡有一絲的不忍。二夫人一直都很少做聲，只是那眼裡的精明水仙卻沒忽略掉，看來這人不是好應付的主。
「半個月之後，你就出嫁，夫家是白府大少爺。」很直接嘛，但是水仙還是沒懂。
「白府大少爺是誰啊？仙兒為什麼要嫁給他？」這樣問應該不會露餡吧。
「咳咳……」爹爹很明顯是裝咳。
「仙兒，那白家大少爺就是你的准夫婿，你嫁過去就是大少奶奶了，以後要懂事點，要照顧好你的夫君，知道嗎？」終於聽見這二娘開口了，那語氣是淡淡的不忍但也是再次的證實：叫你回來就是為了嫁人的。
「白家大少爺？我是大少奶奶？照顧夫君？」水仙這時心裡想什麼嘴裡就問出什麼了，因為，還是沒懂。嫁誰自己是沒意見，可為何偏偏自己非要嫁給姓白的？
「是的，哎呀……我說仙兒啊，你就別問了，反正你不懂沒關係，到時候你記得你爹爹的話就是了嘛。」三夫人撇著嘴不耐煩地說。
水仙明白了一點，就是，我什麼都不用明白。只要知道自己半個月後就要嫁人了這個事就是了。所以，決定拖著溫柔的娘親水夫人回到自己那偏僻的小院子再問。
「哦，仙兒知道了，娘，我想睡覺了，你陪我回房好嗎？」水仙搖著水夫人的胳膊撒嬌。
「嗯，素素，你送仙兒回房睡覺吧。」水老爺像是丟什麼東西似的，用得著這麼明顯嗎？
「那妾身告退。」
「仙兒，我們走吧。」水仙兒的娘永遠是那麼的溫柔嗎？她都沒半點脾氣？
七轉八繞地回到了最遠的小院子，這小小的閨房。
「娘，你跟仙兒說。」水仙給水夫人倒了杯茶示意她對自己說清楚，然後站在她身後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她的肩。站後面不會洩露情緒，露出馬腳的可能性會少很多。
「嗯，娘跟你說，仙兒，娘太軟弱，阻止不了你爹。這個白大少爺──白雲飛，是一個長年臥病在床的人，今年二十二歲了，因為身體太虛弱，所以一直沒有姑娘願意嫁他。這次那白家是主動找上你爹爹的，說願意娶你。以後結成了親家他們家就可以拿出一大筆銀子幫我們家度過這次危機了。你爹爹的生意這娘年年來是根本做不起來了，家裡也是撐著面子給人看的。所以你爹爹才會答應。你明白了嗎？」
水夫人幽幽地一次說完了要說的話。
水仙站在她身後勾起唇角自嘲地一笑，暗自思量：我明白了，我怎麼會不明白？娘說了這麼多，意思就是傻子配藥罐子──互補。殘疾人對殘疾人的婚姻嘛，還有利於水府。
「嗯。仙兒明白了。」水仙很乖很乖地回答，反正這個家我也呆起來太無聊，也許換個環境也不錯，若是不好玩了，到時候裝死後再偷偷的回山谷或是去闖蕩江湖，那才好呢，不過，這走之前，得幫水家為自己這具身子盡一點力吧。
「別怪你爹爹，他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還有，你那兩個妹妹都已經及笄了，她們也該嫁人了。」這時候水夫人還在幫著他們說話，只是那無奈與認命的語氣是那麼的明顯。
二夫人生了二小姐，三小姐和小少爺是三夫人生的。
這意思還有一層，就是水仙要再不嫁出去，水家二小姐三小姐都嫁不成，就是嫁出去也會被人笑話。這是很多地方的風俗。
和水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到奶娘帶著兩個粗使丫鬟來，提著熱水叫沐浴了水夫人娘倆才停止了聊天。
「夫人，大小姐，熱水準備好了，您現在就沐浴還是等會？」奶娘慈祥地說。
「好吧，奶娘你送我娘回房，我這就沐浴。」水仙要支開她們。
「嗯，那娘回房了。」水夫人溫柔地站起身，奶娘扶起她的手臂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