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雪煙這幾日治療眼睛,小牙倒也沒打擾她,況且對於從來沒來過人間的她來說,到處充滿了吸引力,只是可憐她一個小吸血妖,除了新鮮的血液,別的東西不能吃,而她又不想傷害人,所以近來幕水城經常的少隻雞,少只鴨也就不奇怪了。
今天已經是煙兒針灸的最後一天,朵兒已經把窗戶關上,拉下遮幕,盡量不讓陽光透進來,眾人都圍在煙兒的閨房內,也沒了避嫌不避嫌一說,趙子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念著阿彌陀佛,希望這位姑奶奶眼睛能恢復過來,到時在皇上那說話腰桿也能挺直不是。
妍月握著煙兒的手,愛憐的給煙兒擦了擦額頭的香汗,這丫頭也是緊張的很,不然雙手不會用力的握住自己,妍月笑著安撫煙兒「傻丫頭,一會就能看見娘親了,還怕娘跑了不成。」清溪立在妍月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為了降低煙兒的緊張,開玩笑道「那就先看爹爹,反正你娘不會跑。」
雪煙知道他們的好意,莞爾一笑「難道爹爹會跑?」
「這……」被女兒這樣一問,清溪反而找不到回答的詞語,惹的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隨之輕鬆下來。
朵兒則緊緊攥住墨梓的手,她怕煙兒再跟上次一樣,雖然這次勝算比較大,可誰也說不准再發生點什麼事,她偏過頭不忍看,默默的為煙兒祈禱著……
玉兒立在笑南身側,斜眼看見他雙拳緊握,炯炯有神的雙目一直注視著雪煙,師兄也是聚精會神的給煙兒施以銀針,含笑的雙眸竟閃過一絲不甘,為什麼自己喜歡的人都對雪煙存有好感,越想越氣的她,一時間被嫉妒沖暈了頭腦,這兩日故意想接近笑南,可笑南只是待普通朋友而已,對她也就點點頭,含笑的問候一聲。師兄每日除了給雪煙施針灸,回來後就傻傻的發呆,自己喚他好幾聲才能聽見,即便如此,和他說話他也心不在焉的應幾句,然後就推說研究草藥,匆匆離去。這又不是夢谷,何來草藥研究,分明就是有心事怕自己發現。
「連翹,換銀針」夢炫施針灸時,已經習慣連翹的伺候。只要銀針一涼,夢炫便會取出來吩咐連翹換重換溫火烤過的。只因雪煙的眼睛是清冷的月光反射所致,所以才會把銀針暖過才施以針灸。清溪很讚賞他這種做法,看他針灸熟練,沉著,小心,頗似已回歸天庭藥王的手法,莫非他就是他在人間時的徒弟?清溪捋捋鬍須點了點頭,這孩子以後的造化不小,或許能成為新的神醫。
玉兒看了一眼笑南,輕移蓮步來到連翹身旁「師兄,讓玉兒幫忙好嗎?那日若不是雪姑娘搭手相救,玉兒也不會活到現在,而玉兒又不知如何答謝姑娘的大恩大德,所以玉兒只想盡一份心。」
「姑娘說的哪兒話,煙兒也不過湊巧而已。」雪煙謙虛的露出兩顆貝齒,咧嘴笑到。
夢炫最討厭自己治療時有人讓他分神,但對於自己師妹他又不能責怪什麼。「既然師妹有這份心,師兄也不能說什麼」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但眼神卻飄向連翹,示意她隨時幫助玉兒。
畢竟玉兒是醫聖的後代,早年也跟隨父親學過一二,只是她一個姑娘家,醫聖也不指望她會多少,只要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治個頭痛腦熱的就行,所以玉兒烤銀針時也頗有幾分樣子,只是沒有連翹熟練罷了。
一屋的人都跟煙兒說說笑笑,減少她的緊張,或者開一下墨梓和朵兒的玩笑,眾人都等著喝他們的喜酒,氣氛很是融洽,並未注意到玉兒的小動作,剛開始笑南怕她不會,還多看幾眼,看她慢慢熟練也就不在意,哄著煙兒開心。
玉兒只把夢炫接觸的那部分烤熱,而銀針的毛尖,她只是虛晃,並未烤到。她不知道自己怎會幹這些,她管不住自己,尤其眾人的目光都集在雪煙身上,父親在世時,所有人都把她當寶,一有個風吹草動,全家人也是這般小心,這般呵護,而現在師兄被她迷的暈頭轉向,就連自己剛欣賞的他也是全心全意的繫在煙兒身上。
雖然煙兒感覺到銀針的清涼,但以為是夢炫的針法是先熱後涼,只是皺了皺眉,並沒多說什麼,玉兒開始還怕被發現,見雪湮沒出聲也就放了心,偶爾也跟著插一兩句話。
只是笑南笑著和煙兒說話時對上玉兒的眼神,她卻慌亂的躲開,讓他心中咯登一下,這女子替煙兒烤銀針會不會另有目的?只是他並未聲張,親眼見她虛晃著烤銀尖,才火起。上前拽住她的手,從來都是笑意滿目的他第一次漲滿寒冷之氣,冷冽的氣息不亞於睿煊,直看得玉兒發抖,大家不是都沒注意到自己嗎?怎麼會?她顫抖的握住手中的銀針,眼神狼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心中終於有了後悔的感覺,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所有人都希望雪煙眼睛能恢復正常,偏偏自己嫉妒,只要她眼睛不好,或許自己還有爭取的機會,儘管她比自己美很多,如果看不見事情。自己希望更多些,可現在竟被他發現,玉兒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事,只看見笑南一陣風一樣飄到玉兒身側,滿含怒氣的拽住她的手腕「你剛才都說煙兒救過你的命,怎會做這種事?!」
「我——」玉兒欲辨無言,無力的垂下頭去。
「放開我家小姐!」不知所以的連翹上前護住玉兒「公子請自重!」
「風公子,我師妹有得罪煙兒,還是有得罪你的地方呢?」夢炫亦冷意的看向笑南,他不喜歡煙兒身邊有如此出色的男子,相比之下自己除了給煙兒針灸其他時間跟小丑般只能遠遠的注視煙兒,而不似他那般可以隨時隨刻任意的接近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