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凝兒一路走來,煙兒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府內所碰見的每個人,但見大家著裝大不相同,越往裡走,丫鬟僕人的衣服越光鮮,可見其主子的身份有多尊貴,這也是朵兒姐姐在皇宮時交給煙兒的,觀察一個人,先看他的著裝就可以知道其身份,普通百姓基本都是粗布麻布衣服,難見一個花紋和點綴,大的府內的丫鬟或僕人不僅衣服質地有區別,顏色也不盡相同。至於那些主子們,衣服裡裡外外追求的做工極其講究,想景御在皇宮的一套龍服,還不知道多少人經過繁雜的工序做成,每套龍服都會繡有各種圖案,有日、月、星、龍、山、火黼…… 每種圖案都有其代表意義,缺一不可。
行至紫風閣,凝兒回頭笑道「大娘,稍等。凝兒這就去向綠兒姐姐稟報。」
煙兒亦微笑著點了點頭,紫風閣門口的那兩個丫鬟著裝看起來頗講究,可見她主子的品味及地位在這知府有多高。只是這紫風閣的妖氣真的好重,沒有朵兒姐姐在身邊自己小心才是。
綠兒跟隨凝兒挑簾而出,吩咐雪煙帶著她的花進來。雖只淡掃了一眼,綠兒心中也吃驚不小,這些個花好大,品種也好多。滿滿一籃子花爭相鬥艷,雖然花的品種很多,卻沒有那種刺鼻的香味,這香混合的如此巧妙,讓人聞之神清氣爽,讓綠兒不禁對煙兒多打量了幾分,難怪她會要價如此之高,這花的確難尋的很,看來凝兒並沒有騙自己。
見雪煙進來,那玲瓏一陣心跳,礙於眾人在場只得和紫兔暗通心聲「姐姐,這婦人給玲瓏的感覺好熟悉,你替小妹看她是不是妖?」
紫兔拍了拍懷中玲瓏的頭「一個賣花的有什麼值得懷疑,玲瓏最近是不是太過多心?不過這花倒是蠻不錯,姐姐就替你買下了。」
不再理會玲瓏,輕輕把她放入椅中,紫兔便起身看了看那綠兒從那婦人手中接過來的花籃「這花不錯,多少銀子?」
煙兒憑著直覺斷定眼前之人便是妖,而且道行說不定比朵兒姐姐還高。看來那母子此言非假,只是她到底是不是狐狸精,自己尚不能看得出來。
「大娘,夫人問您話呢」凝兒推了推雪煙提醒道。
「哦,二兩半銀子,那位姑娘已經付給民婦一兩銀子了,夫人再付一兩半就好。」指著凝兒,雪煙淡淡的回答道。目光落在太師椅中的小白兔,心中吃驚不小,這白兔不是當日煊哥哥收的那個兔妖嗎?它怎會在此?而且憑直覺這兔妖已有意識,不然它懷疑的目光不會一直圍著自己轉。
「你這花是哪兒種的?據我所知,這美人蕉幕水城還沒有誰有這能力種的了,你是怎麼種得來的呢?」紫兔見她的目光一直圈於椅子中的玲瓏,心中頓時有了懷疑,剛要掐指細算,卻被走進來的趙子旭打亂。
「寶貝,你看老爺今天給你帶來件什麼衣服」揩了揩額頭的汗,又咒罵道「這什麼鬼天氣,都快立秋了還這麼熱。」
「快給老爺端杯茶」紫兔吩咐丫鬟道,眼神卻還停留在煙兒若有所思的眸中。
「我說愛妾這房中怎得如此清香,這花不錯,愛妾蠻有眼光。」喝了一口丫鬟端過來的茶,趙子旭瞧了一眼垂手而立的雪煙「這花是你的吧?以後你種的花儘管給六夫人送來,銀子老爺不會少你一分。但必須是新鮮的,直到等花季過去那再另說。」
「是的,民婦記住了。」煙兒手中本已集聚了法力想看眼前這妖到底是何所幻,卻因他的到來一時打亂,只是他初進門手中捧的衣服讓煙兒也頗好奇,就是景御哥哥都沒有過那麼漂亮的衣服呢。
「老爺,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找那雪煙的女子嗎?有消息了沒?怎的如此閒心捧一件男人的衣服給兔兒。」
雪煙心中納悶,自己並不認識這知府,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只好默不作聲,一直聽他們講。
「別提了,連個影子都沒找到,還不知道怎麼跟皇上交代呢。過幾日,說不定墨侍衛也會前來,那女子也真是,皇宮不好好呆著,一個姑娘家家的到處亂跑。衙門那些事本來就夠頭疼,不是李家少個孩子,就是王家半夜醒來少條腿,儘是些怪事,老爺我又不是陰間老大,那些個妖孽我哪管得了。更別說上哪兒破案去了,還有那個什麼李道長,這幾日又沒了音,需要的時候找個人都找不到,不過即使找他也沒用,那個臭道長的脾氣比那茅坑裡的石頭還硬,整天寒著個臉,也不知道誰跟他有仇。」趙子旭越說越氣,都差點忘了這次來的目的。
「老爺,別上火。兔兒還記得上次老爺的手下在平安客棧探聽到她的消息不是嘛,老爺可以派人去那暗暗查探,說不定她回到幕水城又去了那呢。」
「哈哈,還是愛妾聰明,一會老爺就去吩咐他們。差點把正事忘了,夫人瞧瞧這件衣服,可不一般哪。這衣服還有驅寒避熱的作用,要不是老爺我前幾日抓了他鬧事的兒子關個十年八載,估計他還捨不得拿這件衣服賄賂老爺我呢。」
「瞧老爺說的,哪有這樣神奇的衣服」卻在接過衣服的剎那,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衣服只有天庭的仙人才有資格穿,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仙女花費半年之久收集金蠶之絲而織。只有身份地位尊貴的神仙才有機會穿,這衣怎會流落到幕水城,而且還是當鋪之內,莫非是哪位仙皇子來人間歷練把這衣服當了去?可也不至於此,紫兔翻了翻衣衫,看起來很新,只是下擺有些灰塵,只怕這凡間之水是清理不去了。「老爺,這衣服李掌櫃是如何得來的?」
「據他說是一公子哥吃了霸王餐沒有飯錢才去當鋪當了這衣服,不知夫人識得這衣料不?」見紫兔一直盯著眼前的衣服,莫非她知道這衣質?
「這衣是採集金蠶之絲所織,相當珍貴。就像老爺說的,不僅有驅熱避寒的作用,經常穿之還能活血祛瘀,延年益壽,這衣還有一個作用即使病入膏肓之人穿此衣不出三日也會痊癒。」當然如果異類得之還能助其修煉,討來給玲瓏披之也能盡快恢復她的人形,沒想到這知府還能撈到這樣一件寶貝,只是會是誰當了這衣服,他又如何得到這衣服的呢?從傷了那道長,紫兔已經多日不去街上,即使上街她也是晚上很晚才隱身出去,所以對於外面發生的事,她並不是什麼都知曉。
「果真如此?我只是見這衣服的花紋特別鮮亮珍稀,原來真如那李掌櫃所說。哈哈,沒想到愛妾竟懂這麼多。老爺我今天真是開了眼見,據李掌櫃說這衣料整個幕水城的裁縫都不知是何做成,卻沒想到老爺我的六夫人如此博學。有賞有賞,只是這件衣服?」剛才她不是說延年益壽嗎?老爺我還想多活幾年,這衣服還真捨不得賞給你。
紫兔是何等人物,見趙子旭聽自己說完衣服的功用吞吐之色,便已明瞭「老爺繆讚了,兔兒祖上也是有官之人,只因家道沒落兔兒才會遭此劫難,幸被老爺收容,兔兒亦感激不盡。兔兒小時也讀過一些詩書,所以才知這衣料是何所織。老爺的賞,兔兒不敢當。現在兔兒有孕在身,只希望老爺能把這衣服賞給兔兒幾個月,等兔兒生下麟兒,過段時間再還老爺也不遲。」
「愛妾說的哪兒話,這衣服先放你這兒了,等夫人給老爺生個乖兒子,這衣服嘛就送給未來的小少爺了。」只要自己有光宗耀祖之後,捨棄這件衣服又如何,再說是給自己的兒子,也不是給閨女,若她生個女孩,這事就算了。
「兔兒謝過老爺」轉身對綠兒吩咐道「拿下去好生珍藏,等今晚本夫人我沐浴淨身之後再穿。」白日掩人耳目自己會穿著,晚上恰巧給瓏兒披上,有這仙衣相助,瓏兒不出一月定會恢復女兒身。
「是,綠兒這就給夫人收起來放在衣櫃裡。」
「嗯?你怎麼還不走?」趙子旭看了一眼雪煙,賴在府中還有事?
「瞧我這記性,剛才老爺一過來,兔兒竟忘了把銀子給她了。」紫兔從袖中掏出五兩銀子,走至雪煙身邊,暗中使用法力想試煙兒一二。
好在雪煙有所防範,剛才又聽了他們的話,沒想到那華麗的衣服還有這作用,晚上可以偷來給煊哥哥穿上,這樣他身子就會很快好起來。
遞給她銀子後並未見異樣,紫兔才放下心來。看來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她只是普通的婦人,只是剛才她的目光為什麼有一抹讓人懷疑的神采?難道是自己看錯?
「謝謝夫人,那民婦先告退了,明日再給夫人送花」煙兒縮了縮頭,心中偷笑。還好對她有防範,否則憑她剛才的法力不難試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