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頭也不回的跑出去,元霜癱坐在地,這逆子還嫌不夠丟人嗎?結完帳元霜軟軟的抬起腳走出餐館,幕水城的夜色已濕潤了她的眼睛,空氣的悶熱感似乎讓她窒息,已經四十有餘的她再也找不回當年的妙姿,而老爺竟然被她狐狸精迷的團團轉,如此休自己出府,好不甘心啊!
好容易踏進平安客棧,元霜已沒了一絲力氣,跌坐在門外,總算找到一家還未關門的客棧。門內的老掌櫃打眼一看門口之人,連忙上前迎接「四夫人,怎個光臨小店?這麼晚不在府內休息,怎個跑到小店來了?」
今天真是怪事連連,上午來的那位公子,瞧穿衣打扮似普通之人,但看他面相,實在是整個幕水城的男子都不及他半分,只怕不出半日幕水城的那些見過他的姑娘們已芳心暗許,非他不嫁了。只是這公子不應該來這妖孽橫行的幕水城,太不安全。但他出手倒是不凡,來小店租上好的一個房間就一下預付了三十兩銀子,看來有李道長住在這就是好啊,再也沒有妖孽來店裡害人,而小店沾了他的名氣,店裡生意也越來越好,只是多日未回的他今日下午回來,竟帶了前段時間消失的那位小姐,另外上次尋她的那位姑娘,也一併跟了來。看似道長身受重傷,才被兩位姑娘扶著回來。而小店剛要閉門休息,趙大人的四夫人又坐跌坐在自己門外,並且一個丫鬟僕人都沒帶,也不知著了什麼邪門。
「是不是四夫人外出遭了搶劫?老朽派幾個夥計送四夫人回去,也免得大人著急。」看這樣子,莫非四夫人外出遭搶?否則怎麼會如此模樣?
元霜知他不曉自己被休出王府,接著他的話道「嗯,也怪我今日外出還願不小心,讓那些個妖孽盯上,能撿回一條老命已經不錯,不必勞煩肖掌櫃,我就在這住一晚,明早回府,也免得老爺看見我這樣擔心。」為了面子,元霜只好如此撒謊,再說這樣也可以省去一部分銀兩,想自己去當鐲子的時候,那掌櫃就滿臉問號,自己從來沒進過當鋪,可眼下竟窘成這樣。
「我說誰有這個膽敢碰咱趙大人的夫人呢,感情是碰上妖孽了。還是四夫人有眼光,幕水城像本店這麼安全的客棧估計再也找不到第二家,門口匾額上的符咒還是李道長親題的呢。老朽這就給夫人準備一間上好的房,讓您好好休息,明早一定派人護送夫人回府。」
「那銀兩?」
「四夫人能住小店,是小店的榮幸,銀兩嘛老朽就給您免了,夫人還是早些休息吧。」肖掌櫃側了側身子示意身邊的小二帶四夫人去休息,
元霜突然想起什麼,猛一回頭還嚇了那掌櫃一跳「四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剛才你說門外的符咒是李道長刻上去的?最近有他消息嗎?」這李道長在幕水城破受歡迎,就連趙子旭也對他恭敬幾分,只是每次自己派人請他去府中做法他都不肯,哪怕向他討幾個符他都不理會,沒想到他會給這家小客棧留下符咒,難道一個知府還比了這一家小小客棧?
「夫人來的正是時候,今兒下午道長剛回來,只是身體有所受傷,夫人明日倒可以求一下道長為您畫幾個符,以後再出府還願也安全些。」
「謝過掌櫃的,本夫人知道了。」扭過頭,遂跟隨小二上樓休息去了。
再說那趙延松不相信她母親的話想親自回去問個明白,他不相信他父親會真的逐自己出府,畢竟自己身上流的是他趙子旭的血,他想斬斷父子情,也不會斬斷這血緣,說不定等他氣消了,就會原諒自己。只是他不知道趙子旭對他和他娘親徹底失去耐心和好感,這個兒子不僅不爭氣,還敢打他愛妾的主意,若不是念在父子關係,早把他痛打一頓再扔出府內。
門口的守衛早奉了趙大人的命令死活不讓趙延松入府,也斷了他對父親抱有的最後幻想,萬般無奈之下他從後門旁邊的狗洞鑽入府內,若不是天黑下人們不曾發現,趙延松哪還會輕輕鬆鬆遮遮掩掩來到紫風閣。
「兔兒——」用手戳破窗上的簾紗,趙延松迫不及待的呼喚起屋內之人,還好她窗戶這邊比較安全,不會引來丫鬟。
紫兔朦朧之中,只聽一熟悉的聲音喚她名字,警覺的看了看窗外,只見一人影焦急的看向自己玉床,心下一驚,誰會如此大膽?!紫兔拈指默念心法,桌上的茶杯自行朝窗外影子飛去,只聽「啊——」的一聲,窗外之人捂著眼睛向後倒去。
這一聲已驚擾了守在外面的丫鬟,紛紛舉著燈籠出來查看,猛見捂著眼睛欲跑的三公子,都怔住,綠兒率先清醒下來「來人吶——」而值班的丫鬟則跑去向老爺稟告,眼下三公子突然出現,萬一夫人出點事就不好辦了。
匆匆趕來的趙子旭看見延松被家丁圍在中間,臉都氣綠了「你這個畜生,還不死心!是不是讓我打你一頓,你才滿意!」轉身對下人們吼道「誰放他進來的?!老子扒了他的皮!!」
紫兔披衣而出,沒想到趙延松還不死心,被趙子旭轟出府內,還敢來擾她清淨。
「爹——」延松摀住眼睛,會不會瞎了?
「別叫我爹,我沒你這個兒子!!」趙子旭見紫兔從臥房走出,上前安撫道「讓愛妾受驚嚇了,老爺我一定派人把紫風閣嚴加保護起來。」
紫兔皺眉看了看趙延松「松公子這麼晚闖入紫風閣,還有何貴幹?」
「兔兒,我就想問你一句話,是不是你故意把我和我娘親逐出府內?」延松眼神裡摻雜了一點希冀,他希望這一切都不是她策劃的,只不過是個巧合,他和他母親還能回到府中。他不想在外受苦,更不想去外公那遭受表哥,表弟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