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越是著急,我的動作就慢一分,想必青寒也是如此。這些大內侍衛也不是吃白飯的!他們知道我們的體力慢慢不支,忽然就準備好了弩弓手,朝我們齊齊射來!我大驚,一個翻身,躲過。但不容我休息,箭再次在「射!」的聲音中離弦而來!完了,我再次告訴自己,這次真的逃不過了吧……!
我只能閉上眼睛,等待那箭穿過肉體的疼痛感,可是……卻遲遲沒有來!我只感覺到有人飛身而來,護住了我!我急忙睜開眼睛,看到了我最不想看的!!
青寒正忍著疼痛咬著下唇,卻還勉強綻開一個比雪蓮花更美的微笑。他真的沒有力氣了吧,整個人的重心壓向我而來。看到他背上刺進的箭,我感覺心中真的被人硬生生地扯掉一塊!那種疼,那種痛,是誰都沒有辦法理解的……
「不要……」我的淚水立刻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才不一會兒,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別哭啊……我沒事。」青寒伸手想抹去我的眼淚,卻越擦越多,一旁的玉墨馬上停下打鬥,飛身而來,看見青寒背上大量流出的血,怔住了!
「他……!」
我沒有理會玉墨,我只能一直搖頭,「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為什麼要過來擋住,為什麼啊……?你知不知道這樣沒人會覺得你好!你是個無敵大笨蛋,大蠢豬啊……你快起來,起來!」我的聲音發顫,淚水浸濕了我的衣領,滴落在他的臉上。
他虛弱一笑,「因為……我真的……很愛你啊……」沒想到隨著他動人的告白出來的,不僅是那虛弱的聲音還有那黑色的血不斷流出。
我連忙擦去,擦去……好多,好多……
「你中毒了!!不要說話,不要說話好不好?」我哀求他,聲音已經沙啞,眼睛已經發疼。箭上原來塗了毒……
那黑色的血,如同黑玫瑰一般,正在刺疼我的心……
它流到了那身乾淨的青衣上,如同最妖冶的黑玫瑰……
「玉兒……對,對不起,我不,不能繼續保,保護你了……玉兒……謝,謝謝……你,是你,我才感受……到了……愛情的……美……」
「青寒!!!」我悲愴地喊著他的名字,響徹這個哀傷的黑夜……
他的手微微發顫地摸著頸項上的鏈子道:「這是……我唯一……的親人給我……的,送給你……保管……」
我連連搖頭,腦袋只覺得快要暈厥般疼痛,全身的指尖已經冰冷,心中那個傷口正在無止境般流血……「不要,不要!我不要!這是……你自己的東西自己保管!」
青寒的手撫摸上我的臉頰,我連忙握住道:「青寒,我要你再陪我……當我的空調啊!你死了……誰當我的空調?!我會很熱,很熱的……」我的聲音愈發地小,臉埋到了他的胸前,心跳……為什麼這麼弱……
青寒的手忽然從我手中滑落,他那如扇般的睫毛覆上眼簾……
「青,青寒!」我搖著他,「你不要死啊……你醒來啊!……你……你……」我哽咽地說不出話,我的淚浸濕了他的胸前,那彷彿隔世般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
你說:「你是……女子?」
我說:「我不是女的,難道你還是女的啊?」
我笑曰:「我是飛玉啊……好你個青寒,一轉眼就忘了人家了,虧人家還天天想著你,念著你,以淚洗面。說,是不是又跑去沾花惹草了?」
你亦笑曰:「沒想到玉兒對我如此癡心,本教主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不如今夜就到你那裡去,如何?」
你曾說:「因為你昨晚一直抱著我!」
我亦曾說:「哇,這麼好啊。原來你有消暑的作用,不錯不錯!」
你層吃醋道:「你要把我送進別的女人的懷抱?」
我曾賠笑道:「沒有!我喜歡你。所以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啦。」
「你把前面那句話再說一次。」
「沒有。」
「是後面那句。」
「所以絕對不會說這種話。」
「你不乖。是中間那句話。」
「我喜歡你。」
「我愛你。」
我顫抖地說:「知道……為什麼我說的是我喜歡你嗎?」明知他不會回答……
因為……心跳已經停止。
良人……已經不在。
我自顧自地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當初……我利用了你來救他……你是真心,我卻假意……如今,你死在我的懷裡,我愛上了你……你卻永遠都不在了……永遠……永永遠遠……不在了……」我一下子痛哭失聲,抱緊了懷裡的青寒。
看,那悄悄盛開的彼岸花,正在訴說我們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