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上這塊土地,他的心裡,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十二年前,帶著憂慮,帶著失望,帶著無盡的思念,他毅然離去。因為那時候的他,不能承諾什麼,或者可以說,當時的承諾根本一點份量都沒有。
但是,今天不同了!
今天的他,是人們口中的人中之龍,是大家爭相追捧的天之驕子,是女人嘴裡的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所以,他帶著滿身的榮耀回來了,帶著足可以撐起一片天的力量回來了,帶著對她滿滿的思念回來了。
抓緊了些手中的LV限量版皮包,他的腳步更加的穩健了。包裡是他要換洗的衣服,他只帶了兩套,只要夠明天換的就可以了。接下來的生活,只要他手裡一直有著那張白金卡,還怕會有所缺嗎?除了兩套衣服之外,就是他所有的證件,和他昨天剛剛從董事長那裡要求來的應聘書。
他放棄了歐洲執行長的那個肥缺,偏偏回來亞洲工作。作為酒店營銷業,誰都知道,歐洲是一個旅遊勝地,舉凡全世界的人,只要出去旅行,都會將歐洲作為首選的度假勝地。可是,他偏偏選了目前酒店業相對薄弱的亞洲。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對自己的選擇後悔過。相反,從他踏上這塊土地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裡竟然是萬分的雀躍的。掏出皮包中的手機,第一時間開了機,然後按下了一連串瞭然於心的號碼,邊走邊聽了起來。
可是電話的那頭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他有些不悅的蹙起好看的眉,將手中的電話扔回了皮包之中。
該死的仁,竟然不接他的電話?他們之前不是已經通過電話,他應該知道自己今天抵達上海的。仁那傢伙幹嘛不接電話啊?
沉默的推了推那副寬大的墨鏡,他的腳步除了穩健,還透露了一絲絲的怒氣。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他挺拔的身軀給人帶來的那種帥氣。反之,他那種耀眼的光芒和與生俱來的傲人的氣質,幾乎將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
無視人群中的唏噓聲,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冷酷的唇角,也無意識的撇了撇,繼而向出口處走去。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雖然,用「窺視」好像不太確切,應該用「關注」比較好吧!但是,不管是用什麼詞,只要是這種盯著他看的感覺,就是讓他不爽到家。
「晟!」遠遠的,他就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今天的行程除了仁那傢伙知道之外,什麼人都不知道。他特意比預期的提前了一個星期回來,就是為了避開煩人的狗仔隊和公司派來接他的人。現在仁那傢伙的電話又打不通,那麼會是誰?雖然有些不悅,可是最後,他還是循著聲音的方向望了去。
他那藏於墨鏡後的大眼睛危險的瞇成了一條縫,開始在腦海中搜索著離他十米遠處,那個正朝著他拚命揮手的男人。他認識這樣一個男人嗎?為什麼他現在想不起來了?那個男人的身高大概180左右,瘦瘦的,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可是,他卻始終想不起來可以和那張臉相對應的名字。可能只是湊巧有人和他同名吧!想到這裡,御晟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然後抓緊自己的皮包,面無表情的走開了。
而站在他十米遠的那個男人簡直就驚呆了。不是吧?御晟已經看到他了,可是為什麼會轉身離開啊?
「御晟!」他再一次大聲的喊了起來。
這一次,御晟確定自己沒有搞錯。他再一次轉過頭,終於對上那個男人的眼睛。只見那個男人正一臉不解的朝著他的方向跑來,「喂,我叫你,你也明明看到我了,幹嘛還跑?」
御晟皺著眉頭,仔細的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然後淡淡的開口,「你確定是我?我們認識嗎?」
「喂,我們昨天才通的電話,是你告訴我你是今天的飛機,不然,你以為誰那麼神通廣大知道你今天回來?連狗仔隊你都特意避開了。」
「郝仁?」御晟不可思議的拿下墨鏡,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的臉猛瞧,「你真的是郝仁?」
「是啊!我就是爛好人,郝仁。」郝仁真是要敗給他了。他們不過是十二年沒有見面,他的變化不至於那麼大吧?怎麼會連當初最好的哥們兒都認不出來了。
「你這傢伙!」御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十二年,他們都歷經太多的曲折和變故,從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變成現在已經三十歲的男人,其中的變化,自然是不用多說。只是沒想到,十二年後的郝仁,竟然變成這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高中畢業時的郝仁可是一個體重達到兩百多磅的大塊頭,可是現在再來看他的身型……
「好了,走吧!去我家吧!」郝仁開心的笑道,繼而視線落在了御晟身後的兩個人的身上,「上海的記者還是有點本事的,再不走,我可不保證你不會被圍堵。」
御晟向身後看去,然後不悅的皺起了眉,「邊走邊說!」
「我的車在停車場,往這邊!」郝仁無奈的搖頭,看著御晟的擔憂,淡淡的說道。「還是老百姓的日子好過啊!」
御晟無語,加快了腳步,和郝仁穿梭在人群之中,沒幾下就消失在了電梯口。
尾隨他們而來的記者,找了半天都沒能再找到他們,「喂,你確定那是御烈嗎?他的經紀人可是說他要下個星期才會來上海。」
「拜託!國際超模大賽冠軍,你覺得我的專業水準會那麼差,連那麼大牌的明星都認不出來嗎?」另一個記者被質疑,顯然不是很愉快,「而且,他們那麼明顯是在躲我們,可見,他一定也發現了我們。」
「可是,現在人還是跟丟了啊!」
「算了,算了,反正我們今天的採訪對像不是他,等下個星期再說。」
他們自然是沒能再找到御晟和郝仁,因為這會兒,他們已經坐上了郝仁的車,飛快的行駛在A1公路上了。
「怎麼會想到回來的?」郝仁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是有在上海的秀嗎?」
「因為她。」御晟終於摘下眼鏡,輕輕的回答,「仁,有她的消息嗎?」
「都那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你真的覺得她那麼好嗎?」郝仁皺著眉,不解的問。
「如果可以忘記她,那我或許今天也不會坐在你的車裡了。或者,你可以教我一個忘記她的方法?」
郝仁用手指指後座,「你要的資料全部在裡面。不過只是從04年到現在的。高中畢業後到04年那段時間的資料,我怎麼都找不到。不過,我有一個在出入境工作的朋友給我一份資料,她在02年去過日本,到04年才回來,當時是辦的留學簽證,去的地方是東京,具體在哪個區,我就查不出來了。」
「她去過日本?幹什麼?」御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留學的話,兩年時間應該不夠吧?而且,02年,她應該大四吧?怎麼會挑那個時候去日本?」
「拜託!我沒那麼厲害,她在日本的事情,我真的查不出來。也許,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自己問她。她是02年的十一月去的日本,大學畢業了。或者,她是去繼續深造的吧!」
「嗯。我會親自問的。那她現在過的好不好?」御晟一把抓住郝仁的胳膊,心急的問道。
「她失蹤了。」郝仁有些難言的說道,「那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不過放心,她這次沒有出國。而且,我從翠亞那裡獲得的情報是,她應該還在上海,只是不知道在哪個具體位置。翠亞不肯透露,你應該知道,她一直被她們保護的很好,想從翠亞的嘴巴裡掏出什麼是不太可能的。」
「韓翠亞是你老婆!」御晟不滿的吼道。該死的阿仁,連自己老婆都搞不定嗎?那他們還算什麼夫妻啊?
「不好意思,哥們兒,我真的無能為力。以上我收集來的資料都是我老婆提供的,她已經在懷疑我的用意了。而且,這其中還有蔣之芝那個女人摻和著,你也知道,這件事就是難上加難了。」郝仁無奈的攤手,「她們還是像在學校裡那樣維護著她,真不知道她們要保護她到什麼時候。」
「送我去酒店吧!」御晟鬆了手,重新戴上墨鏡,將自己擔憂的眼神深深的埋藏在鏡片後面。
對於她們三個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他一直弄不懂。她們三個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三個類型,可是她們三個卻一直是最好的朋友。蔣之芝,韓翠亞以及他心心牽念的景菱。
蔣之芝該怎麼形容呢?大喇叭?潑婦?男人婆?總之那個女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女人的味道。可以和男人打成一片,打球,打架,甚至是喝酒,賭錢。最可惡的是,她的那張嘴巴,還可惡到讓人恨不得撕爛了她。
韓翠亞,也就是郝仁的老婆。那應該算是比較普通的一個女人吧!長的清秀可人,脾氣也不像蔣之芝那麼火辣,但也幾乎是乏善可陳。扔在人堆裡應該就找不出來了吧!
但是她們卻很有默契的,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她們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充當保護神的角色,將景菱保護的無微不至。只要是學校裡有任何傷害,詆毀景菱的人出現,擔保她們兩個會將對方整的很慘。
照這麼說,景菱該是什麼樣的人呢?弱不禁風?
錯!她很飄渺!很空靈!和她在一起,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她就像是一陣風,一片雲,一團空氣,明明知道她在,可是卻始終抓不住。然而就是這樣的女人,對他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一直難以相信,這樣三個性格迥異的女子,怎麼會成為好朋友的?而且還是十幾年來的好朋友?直到現在,郝仁都說韓翠亞和蔣之芝在極力維護著景菱,她們這樣的友誼究竟是怎麼維持的?
郝仁看著御晟緊緊的抓著手裡的資料袋,只能重重的歎了口氣,「也好!你回酒店慢慢看吧!翠雅也不知道你今天回來。」
「如果讓韓翠亞知道我回來,你覺得你老婆會把景菱的消息給我嗎?」御晟突然在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讓他選擇,蔣之芝和韓翠亞,他一定會選擇韓翠亞作為合作夥伴,畢竟,韓翠亞比較正常。和蔣之芝的交涉,恐怕只會讓他直接陣亡。
郝仁無奈的搖搖頭,「翠雅已經鄭重申明過了,景菱最近心情不好,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天皇老子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