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和皇后娘娘可以參加儀式嗎?」司馬溶麻木的問。
叢惜艾有些猶豫的說,「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身體不適合出頭露面,皇后娘娘情形越來越糟,如果烏蒙國再不拿來解藥,她會在短時間內就變成一個老嫗模樣的人。皇上的身體也是極度的虛弱,而且——」叢惜艾看了一眼司馬溶,嚥回下面要說的話,低下頭沉吟了半天,才說,「依惜艾的意思看,還是不讓他們二人出現的好,雖然說蕊公主貴為烏蒙國的公主,但是她也只是嫁你為妾,所以,也不必興事動眾,只要簡單的舉行個儀式就成,府裡的人出現喝杯喜酒就好。」
司馬溶想了想,說:「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去辦。我累了,要去休息,不要讓人打擾我。」
叢惜艾點了點頭,目送司馬溶離開房間,站起身也準備離開。
「惜艾。」蘇婭惠突然輕聲喊。
叢惜艾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回頭看著蘇婭惠,問:「什麼事?」
蘇婭惠猶豫著,低聲說:「你,還好嗎?」
叢惜艾一笑,淡淡的說:「好和不好之間。你不必擔心我會重新得了二太子的寵愛,二太子只是需要我幫忙處理一些事情,並不會因此就寬恕我所有的過錯,過了這段日子他還是會想起你來的。」
「你真的想開了嗎?」蘇婭惠遲疑的問。
「想開如何?想不開如何?」叢惜艾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悲哀,卻並不明顯,雖然深刻,「蘇婭惠,有了叢意兒,你我就真的不必一定求個結果,或許是我們太傻,若是一心一意的只守著一個喜歡的男子,或許幸福,勝過如今。」
蘇婭惠愣了愣,看著叢惜艾安靜的離開,突然落下淚來,愛情到了這個時候,留下的竟然只有寂寞。
叢惜艾在床上躺下,覺得一身一心的疲憊,以為可以忘記,以為可以再愛上司馬溶,最起碼可以不再那麼的招惹他的不滿,但是,為什麼,在這樣疲憊的情況下,竟然想起的還是那樣一個身影?一個散漫的,微笑的,飲著酒,看著遠方的身影,那個總是在自己無法觸摸到的地方呆著的男子。他,真的走了嗎?
站在客棧的外面,司馬溶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欣喜,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見到叢意兒。
「丫頭,好像是那個傻小子來了。」無心師太無奈的說,那個小子,以她過來人的身份眼光看,只是一個活在衣食無憂裡的公子哥,是個沒有內容的傢伙。
話音未落,司馬溶自己走了進來,看到無心師太,禮貌的打了聲招呼,這個婆婆救了叢意兒,他就會對她客氣些,因為她救了對他來說最最重要的人。「前輩,可好?」
無心師太點了點頭。
司馬溶微笑著在叢意兒對面坐下,輕聲說:「意兒,你瘦了許多。」
叢意兒抬頭看了看司馬溶,問:「你怎麼來這兒啦?惜艾可好?」
司馬溶猶豫了一下,說:「她還好。比以前收斂了許多,脾氣也溫和了許多,一直在照顧著父王和皇后。皇叔的離開好像對她影響不大,也未見她提起。」
叢意兒淡淡的笑了笑,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透明的讓人心痛,彷彿稍重些的呼吸都會讓它受到傷害,溫和淡然的說:「惜艾她不過是在嫁你之前遇到了一個她不能瞭解的男子,你當檢討自己,為何打定主意會愛你一生一世的女子會不小心迷戀上別的男子,若你這樣想,或許只是你一時的疏忽,是你的,總會回來的。」
「你會回來嗎?」司馬溶眼睛盯著叢意兒問。
叢意兒淡淡的說:「除非是以前的意兒,否則,我在這兒,心裡就只能有一個人。」
「皇叔他已經逝去,你何必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折磨自己?就算是皇叔九泉之下有知,也不會答應你這樣。」司馬溶著急的說,「況且你們也只是口頭上的婚約,何必放不下?」
叢意兒看著司馬溶,微笑著說:「不是婚約所限,是我許下了心,一個人可以沒有心嗎?司馬溶,用你勸我的心想一想惜艾,她何嘗不是一個可悲的人,若你真的愛她,為何不讓她明白,逸軒對她來說,不過是個意外?」
司馬溶溫和的說:「意兒,我不會勉強你,能夠再次看到你,我已經覺得非常的滿足,時間是足夠的,能夠在以後的時間裡常常的看到你,已經是上天善待我,我會用足夠的心意來等你。」
「你已經有了惜艾和婭惠,你的心分得出如此多的真心嗎?」叢意兒微笑著,輕聲說,「你父親如今怎樣了?我姑姑可好些了?」
司馬溶的臉色一變,有些擔憂的說:「他們的情形不好,不過,我已經答應娶蕊公主為妃,這樣的話,烏蒙國總會有些顧及,不會再繼續下去。」
叢意兒語氣淡淡的說:「司馬溶,何必,再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子,蕊公主嫁你,你能夠給你們彼此幸福嗎?」
門口傳來輕輕的有禮貌的敲門聲,叢意兒和司馬溶同時抬頭向門口看去,門口站著一位溫和的中年男子,眉眼雖然平常卻看著極是舒服,叢意兒微皺一下眉頭,覺得對方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對方是誰,聽得無心師太的聲音從他們二人背後傳來。
「原來是你,那日酒店一別,還以為你失蹤了呢。」無心師太微笑著說,不曉得為什麼,她到是蠻喜歡這個中年男子的,穩重內斂成熟溫和,雖然面色平常,看著卻很舒服。
中年男子微笑著說:「前輩說笑,也是湊巧,我就住在附近,剛剛經過這兒,看到這兒的門虛掩著,竟然看到姑娘在裡面坐著,一時覺得驚喜,就冒昧的敲了門,到驚擾了前輩的休息。」
「姑娘可好些了?」中年男子看著叢意兒,溫和的說,「在下看姑娘臉色仍然是有些蒼白,此時陽光尚暖,不過,地上難免有些寒意傳上來,還是進屋歇息的好。」
「你是什麼人?」司馬溶盯著來人,不高興的問,心裡也是奇怪,這人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這樣關心叢意兒,他算哪棵蔥呀!
中年男子看著司馬溶,客氣的說:「在下姓尤,是個經商之人,那日在酒家遇到叢姑娘,心裡覺得親切,今日特意過來打聲招呼。」
無心師太笑著說:「尤公子,既然來了,就坐下說話吧。」
中年男子在叢意兒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微笑著說:「多謝前輩。」
無心師太笑了笑,說:「尤公子到真是有心人,是如何知道我家丫頭姓叢?好像我們來此處時,附近並沒有人居住,尤公子可是突然起意?」
中年男子臉上一紅,似乎被人說破了心事,頓了一下,說:「在下確實有些刻意,如果有冒昧之處,還請前輩多多原諒,在下並無惡意,也不會為難姑娘,只是想要見到姑娘而已。」
「她是我心中的最愛,你最好不要打這個主意。」司馬溶惱怒的說,「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意兒的主意。」
中年男子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這好像算不上理由。」
司馬溶說瞪著中年男子,「你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叢意兒微皺眉頭,說:「我累了,二位別處爭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