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我的耐性一向不好,母后應該知道!」
太后喘息一聲,歎道「到此!你還能喚我一聲母后!哀家慚愧!」手撫了把有些微亂的發!望向他,這個!她從小一手帶大的孩子,終於給她擺了一道,讓她輸的心服口服!臉上突然泛起笑!眸中閃過一抹慈愛!也該結束了!
「月兒!你猜的不錯!當年是我傷害了你母妃,而架禍給了歐陽皇后!為了填補內心的愧疚才收養了你和你妹妹!」話此!太后像回想著舊事,哀傷的閉緊眼眸,釋然道「月兒!出手吧!這是哀家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你,的,確,該,死!」隆月照臉色緊繃!一字一句的吐出!陰沉的語氣暗示暴風雪將來臨「那雪兒又是怎麼回事?」他瞇緊眼眸,像座活火山,週身揮散的怒火咄咄逼人!
「哀家自然是怕東窗事發!怕你被美色所誘!事情敗露制哀家於死地!而殺了她!歐陽家將更恨你入骨!你們自然不會在聚在一起!」太后唇邊含笑,似乎有著放開的解脫感!更或者她本活的過累!如此反而釋然!
可惡!
這個可惡的女人!太卑劣了!雖然事情仍有疑點!但親耳聽到,內心一股火氣騰的竄起!瞬間燃燒起來!他一臉殺氣的望向她,慢慢抬手……
「你——的確該死!」
太后凝神一視!緩緩閉上眼眸!唇邊笑意不減半分,抬頭便迎上那劈頭而來的掌風!
「住手!」
身後傳來一聲吼喝!那掌風只掃過耳際!太后驚訝中抬眸,但見!隆月照身體不穩倒退二步!而房中卻赫然站立著欽兒!太后嗔怒的瞪了一眼!喚道「月兒?你如何?」太后向隆月照奔了二步,卻被隆月欽一把扶住!
「母后!讓您受驚了!」……
隆月照冷冷笑望著!這個將自己養大之人,終!卻是算計他傷他最重之人;那個他想要愛著疼著的女人,卻也是時時想著逃離他之人;上天呀!你待我隆月照真是『厚愛』!
有些事預想是一回事!真的發生,和親耳聽到親眼看到所產生的震撼依然不同!
隆月照身體木然倒退了三步,才勉強穩了住!
剛剛!似乎說了很多,他卻並不記得!只是依稀聽到!太后將落髮為尼,從此不理凡事!
他好痛!從未在人前示弱的他,雙手緊握!咬破薄唇!英俊的臉上,滿是疼痛!蒼白的臉色,有他的絕望!
一步步向石門走去!高大挺拔的身軀,及不可見的輕顫著!
「月!」
「月兒?」
將門『砰』地關上!兩束聲音隔在門內,慚慚聲消!
密室內!隆月欽攙扶著太后坐下!責備道「母后!您怎可妄自菲薄!月的脾氣……這日後您怕是……!」唉歎一聲!握著太后手!坐下來!瞄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死待!淡定問「母后可願說出實情?」
太后靜靜的抬高頭!望向密室一角!她淡淡憂傷的臉上!掛著一絲笑容,笑的雲淡風輕!幾盞宮燈輕跳著發著桔黃色光芒!掃在她臉上更蒙上一層邃密的微光!「欽兒!如果我死,可以了卻一切!那哀家欣然接受!溘然長逝去伴你父皇!終!也安心了」太后唇角笑意蘊大!灰黑的眸中卻閃動著哀莫大於心死的漠然「必竟!的確是哀家處心積慮算計了月兒多年!哀家也累了!很累了!欽兒!餘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母后!為什麼?我需要一個理由!」他不相信!他如何相信!母后愛他勝於愛自己!怎會對他處處算計!步步相逼呢!那濃郁的母愛怎會有假?
「欽兒!你要相信母后不壞!這一切!哀家自願來擔當!」為了那個無情的男人!這是她最後的付出了!臉上含著苦澀澀乾笑!累了!該結束了!歎息一聲!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哀家老了!想即刻搬至『世齋哉』安度晚年!」
「母后!您何苦苦了自己!」
太后淡然回眸一笑!答非所問「欽兒!要學會珍愛眼前人!莫如你父皇!」繞身踱過地上的死待!眼中哀傷更甚「幫哀家好好安葬他們!好生善待他們家人!」
推開石門走了出去!空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陰沉的密雲下!幾棵參天大樹!技干輕擺!擺得涼風習習!送來陣陣冷風!幾隻鳥兒不安的飛起落下!帶動樹葉發出古怪而詭異的聲響!
「哈哈哈……」樹下!隆月照突然狂妄肆虐的笑了,那幽黑的眸中迸發著嗜血的光芒,那狂妄的笑聲嚇壞了一群待衛!都不知發生了何事!相互關望!
「王爺?」吳堅近身!不安的探詢!
「滾——」他腳步微頓!瞥了一眼黑馬!反手拉過來!縱身一躍,騎上駿馬!一溜煙衝了出去!
「王爺——」
他不需要這忠心的守護!他更害怕這駭人的皇宮!他要遠離這人群!
此時才懂得,原來他堅強的外表下,內心卻如碎紙片,風一吹!便七零八落……
眼淚!轉身之即,以不經意的滾落!原來,堅硬如他,會傷會痛!
這或許,是他記事以來數的清的第一次流淚!
這也是!鐵血錚錚的他!傲骨狂妄的他,流血犧牲莫視不聞的他!第一次!為了二種情!流下傷心的淚!
原來!眼淚是鹹的!
原來!這感覺是澀的!
他衝進密林!
「啊——啊——啊——」那吵啞的,疼痛的喊聲,暴露著那駭人的心傷!讓人崩潰!
馬兒受驚!不安的彈跳著!顛簸中,隆月照那挺拔身子微傾,就如洩氣的皮球,癱軟跌落於冰冷的樹林中,狠狠錘向一顆滄桑的古樹!
「啊——」他仰頭長嘯,眼角!依稀有淚光,像獨自舔傷的獵豹,抹掉又流下!他好痛,好痛,痛的撕心裂肺!淚珠!從眼角再次滑落,卻希奇地明亮,他抱住那顆樹,跪倒下膝,痛苦地聲聲撕喊!
二個女人!也許!他都不忍傷害!也許!他前世欠人太多!也許……他止住撕喊!莞爾一笑!那笑卻透著悲涼!
一根根髮絲凌亂無情的吹打著他俊美的面頰!垂著頭!攥緊拳!清淚浸濕睫毛!他這個堂堂的男兒,堂堂的王!像頭獵豹,選擇最隱蔽處,獨自固守在樹林中,舔著心傷!將傷口一撕再撕!一痛再痛!
「啊——」斂沒入胸中!很痛!的確很痛!但卻不及心痛一角!
唇邊蕩著一絲自嘲!他可真糟糕!斂怎會沒入自己胸中!笑開始淡淡莫化!
眼前依稀影現出一抹較小俏麗的身影!可愛而頑皮!可惜那笑容及少為他綻放!唇邊強力擰著抹苦笑!真好笑!如此境狀他竟依然想她!難道!這就是人們說的犯賤?
呵呵……眼前變的越發模糊凌亂!身體似乎輕軟如風!飄逸而灑脫!這感覺真好!也許!他可以一直這樣自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