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都是在她最最難堪的時候碰到他，她覺得非常見鬼。
「小何，這是我朋友，怎麼了？」他沖那個小警察打招呼。
「哦，沒事，一點小事故，就是她態度不大好。」
「哦，她最近工作不大順利，所以心情不好，算了吧。」他笑著說。
那警察沒有再說什麼，和蘇瀚寒酸了幾句，騎上警車走了。
簡潔看著警察離開，忽然覺得一陣疲勞，她靠到車上，這才發現車前的一個大燈碎了。
蘇瀚也看到了，他安慰道：「很多時候都是電瓶車撞汽車，但是在中國，汽車是弱勢群體，無論電瓶車還是行人有沒有責任，最後倒霉的還是車主。」
簡潔無奈地笑笑：「以前也接到過這類司法局給的法律援助案子，沒想到自己給碰上了。剛才我在打電話，而且是綠燈也沒減速……」
她忽然想到瑞秋的電話，覺得有點不對勁，忙沖蘇瀚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後又打過去。只聽見瑞秋很虛弱地說了聲「我流產了」，簡潔一下子就急了起來，問她在哪裡？知道她在市婦保醫院後，簡潔急沖沖地對蘇瀚說：「對不起，我現在馬上要去醫院，先走了。」
蘇瀚攔住她：「你的大燈壞了，車不能開。」
「哦，那怎麼辦呢，我現在急著去醫院看人。」
「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叫人幫你開到修理廠去，現在我送你去醫院吧。」
「喲，這怎麼好意思，你在值勤，我打車去好了。」
「晚上一個女孩子晚上打車不安全。我們也只是巡邏，哪裡都要開。」他說完就馬上去車裡叫了個警察出來，讓簡潔把車鑰匙給他。
「車鑰匙我明天會給你的。上車吧。」蘇瀚幫她開了車門。
簡潔沒有拒絕。坐到了後排。
開車的是另一個警察，蘇瀚坐在副駕駛座，大家都沒說話，直到簡潔下車。
到醫院門口，她關上車門，剛要對他說再見，忽然想起來：「學長，能把你的號碼給我麼？明天我問你拿鑰匙。」
他拿過她的手機，裡面輸入號碼，撥通後，把手機還給她。她道謝後，急忙走進醫院去找瑞秋。醫院查到有這麼個人，但是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所以要她明天再來。簡潔只好和瑞秋打了個電話，無奈地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簡潔打車到了醫院。
瑞秋臉色慘白躺在病床上，看到簡潔進來勉強笑笑。
簡潔拉住她的手，說不出話來。她為自己現在才到醫院而難過，更為了在瑞秋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掛掉她的電話而內疚。
瑞秋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沒事，不就是流產麼，小手術。」
「殷浩還沒來麼。「簡潔問她。
「來過，被我趕走了。」
「為什麼？又怎麼了？」
「我也是早上才知道自己懷孕的，殷浩陪我去醫院檢查後送我回家休息，然後就碰到一個殷浩的同事，她衝上來就對我又踢又打，殷浩好不容易才攔下她。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1年多了。我一查出懷孕，他就告訴了她，他和我說告訴她是因為他想分手，所以那女人就打上門來了。她走以後我覺得也沒事就回家休息了，下午3點多肚子開始疼起來。到醫院後醫生說孕囊都已經下來了，只好流產。」
瑞秋已經完全沒了平時的幹練，她無力地靠在床上，顯得很疲憊。
簡潔第一次見到瑞秋這個樣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卻更內疚了，如果她下班的時候接了她的電話就好了，至少不會讓她一個人在這裡難受了那麼久。
「簡潔，我很亂。」瑞秋忽然說。
簡潔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我昨晚想了很多，當初是殷浩先背叛了我，我為了報復，也因為對這段感情覺得疲勞，所以先提出來大家各玩各的，但是現在當要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好像已經偏離軌道太遠了，我們的感情已經完全變質了。」
「你現在有什麼想法麼？」簡潔問。
瑞秋搖搖頭：「說到底，我們都變了。經濟上充實，但是精神卻變得空虛，想追求刺激、喜愛新鮮的情慾，也融入了社會庸俗、市儈的一面裡。我原來以為大學裡出來的感情是最純粹的，結成夫妻後更是固若金湯。但是現在發現無論曾經多麼完美的感情，還是需要珍惜。不是都說感情就像存錢到銀行麼，存的多了偶爾取點還行，全部透支遲早血本無歸。」
簡潔沒有說話。
瑞秋繼續說道：「以前覺得『精神和肉體的結合才能算夫妻一體』這句話很傻，現在快要失去了，才知道這句話的真諦。其實那天，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會告訴你韓哲有外遇的事情，我會暗示你，但是絕對不會叫你去抓奸。其實我是希望你早日清醒。簡潔，趁著還來得及，離開韓哲吧，這個男人會害了你的。」
簡潔陷入了沉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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