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帶(都市律師小說) 第1卷 第17章 又是希爾頓
    現在真值下班高峰,車子在鬧市區中緩慢地挪動, 簡潔一路上都不說話,韓哲很專注地開車,也沒有說話。她偷偷用餘光望了他一眼,雕塑般的側臉,簡直像藝術品那樣迷人,外面的街燈照射進來,他下巴上的絡腮鬍若隱若現,顯得難怪華麗沁會喜歡他了,恐怕是女人都會喜歡他的外表的。他轉過頭來看看後視鏡,打算右轉彎,她嚇得馬上把目光移到右邊,老實地望著馬路。

    「到了。」她聽見韓哲在說,一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剛才居然迷糊地睡著了。

    一下車,發現居然又是希爾頓。她心裡咕咚一下,怕不會又是鴻門宴吧,為了討好客戶,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他看到她難看的臉色,笑了:「放心,我訂的是西餐,兩個人的位子。」

    她為了掩飾尷尬,清了下嗓子:「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希爾頓?因為這裡是帕麗斯。希爾頓家開的?」

    他愣了一下,繼而大笑起來,衝她眨眨眼睛:「是的,我喜歡豪門艷女。」

    明明知道他是開玩笑,她的心還是抽搐了一下,想到了公主般華麗沁,她沒有笑,冷淡地說:「我餓了。」逕直向電梯走去。

    「這裡的牛排口感很不錯,選用的都是進口的牛肉,法國牛排怎麼樣?」韓哲笑著說。

    簡潔淡淡地說:「進口的就一定好麼,我還是想吃羊排。」

    韓哲笑了笑,不以為忤,但簡潔就像故意要惹他生氣一樣,一路和他唱反調,明知道紅酒配紅肉更好,她非要不倫不類點白酒,點了卻只喝水,他推薦巧克力蛋糕,她非要提拉米蘇,總之極盡無理取鬧之事。

    用餐中,簡潔也不說話,只顧自己埋頭苦吃,韓哲偶爾找個話題,都被她冷淡的「嗯,哦」擋了回去。他無趣地沉默了。兩個人就像對食物大開殺戒一樣揮舞著刀叉,偶爾有目光交流,也馬上躲開。可能是由於心情不佳影響到消化,這頓飯吃的簡潔極其難受,到最後上甜點的時候,她居然開始胃疼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結束,她右手不易察覺地捂著胃,加快腳步,希望能快點回家在肚子上捂個熱水袋,好好地睡上一覺。

    車子已經被停在門口,簡潔看到一輛的士開進來,她連忙沖韓哲說:「謝謝您的晚餐,您喝了酒,我看我還是打車回去吧。再見!」

    她故意用了「您」來拉開兩人的距離。還沒等他說話,她匆忙向的士揮揮手,準備走過去,卻一把被他扯住胳膊。簡潔吃驚地抬頭,他冷冷地盯著她,臉色陰沉,簡潔心中有點害怕,僵持了一會,酒店門口停留看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保安也看到了,有點像要走過來的意思。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探出頭來:「小姐,到底走不走?」

    韓哲這時輕輕推了她一把,不容她反對地說:「進去!」

    簡潔不想丟臉,只好坐進副駕駛座。韓哲隨即進來發動車。簡潔縮在副駕駛座的一角,胃疼的厲害,韓哲黑著臉,也不說話。

    車無聲地駛出酒店。猛然,他一個急剎車。她沒有系安全帶,毫無防備下,一下子從座位衝到前面,腦袋狠狠地撞在前擋風玻璃上。還好他的車速並不快,但是她的額頭還是瞬間起了個大包,又紅又腫。她被撞傻了,半天沒反應。他倒是被嚇了一大跳,迅速解開安全帶,湊到她面前:「你沒事吧!」一邊用手去摸她的額頭。她反應過來,惱怒地推開他的手,打開車門就往下走。

    韓哲也害怕了,也下車跟著她,一邊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沒系安全帶。」

    簡潔走的太快,她一個沒注意,隨著慘烈的「哎喲」聲,腳被扭到了。她乾脆停下來把兩隻鞋子都脫下來,拎在手上,一瘸一拐地繼續走。他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跟著她。

    她忽然停下來,抬起頭看著他,發飆了:「那天喝酒,我知道自己表現不好,讓你丟臉了,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適合當辦公室主任,我沒有經驗,沒有酒量,讓人玩的團團轉連反抗能力有沒有。你如果對我不滿意,炒我魷魚好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雖然是你的員工,也有自尊心。你不能這樣欺負人。」她語無倫次地說著,眼睛裡含著淚水,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的火氣。不就是被灌醉了麼,不就是被華麗沁嘲笑了一下麼,以前在KD的時候又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他也不過是沒來解圍而已,老闆不那麼做再正常不過。

    他一聲不吭,靜靜地聽著她連珠帶炮的聲音。她不習慣一個人戰鬥,說了那麼多,他也沒反抗,她覺得沒趣,而且抬頭看著他也比較辛苦,所以氣喘吁吁地不說話了,靠著路邊的花壇坐了下來。

    三月的天氣,晚上還是有點寒冷,她發洩完,火氣消了,冷靜下來,打了個寒戰,他見到,忙脫下西裝外套,想給她批上,被她一把推開。他倔強地用力環住她的手,用衣服套住她,蹲到她面前,捧起她的手用嘴吹著。她蒙了,腦子又陷入了空白。這個動作曖昧的她不知道作何反應。連為自己解圍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的手很大,她的手又特別小,兩隻手幾乎被他的一隻手就可以握住,他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摸著她的額頭問:「疼麼?」

    簡潔顫抖了一下,想躲開,他拉了一把,毫無懸念地被他抱到懷裡,他親著她額頭上腫起的包,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簡潔此刻已經不知道身在何方,只覺得無比甜蜜,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兩人不知道擁抱了多久才回到車上,簡潔坐在副駕駛座上,水水的眼睛迷離地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韓哲坐到駕駛座,把身體探過來幫她繫上安全帶,耳語道;「以後坐車記得系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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