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帶(都市律師小說) 第1卷 第1章 one night stand
    簡潔不是美女,不過雪白的皮膚多少有點吸引眼球,微帶桃花的大眼睛時常目光迷離,這倒不是裝出來的,因為她是個近視眼,又不肯帶眼鏡,所以看起人來就是一副不大專注卻又朦朦朧朧的樣子,直直的鼻樑,幾乎不塗口紅,嘴唇卻鮮紅無比,雖然說這是肝火旺的象徵,但仍然不妨礙她顯得嬌艷欲滴。這年頭流行「剩女」和「沒女」,很不幸,29歲的她也是其中的一員,三流的企業,三流的職位,三流的薪水,儘管一張娃娃臉看起來還如同剛畢業的大學生,但還是讓她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白骨精中顯得尤其弱勢。

    這天她又受了領導的氣,費華,一個40歲的離婚女人,就因為簡潔背了一個2000多元的包,一整天給她臉色看,最後當了她花了整整一星期做出來的計劃書。回到自己的家,簡潔的眉頭仍然在鼻根處打著結,把花了近一半月薪的包一甩,將自己恨恨地扔在床上。幾分鐘後,她開始打電話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喜歡把朋友約出來吐吐苦水,然後找個地方High一下。可惜今天沒人有空搭理這個落魄的小白領。「白領!」她一邊起來脫下套裝,一邊冷笑,這年頭,只要是在office上班,不管薪水是什麼,寫字樓是不是高級,誰都可以叫白領。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件足夠吸引眼球的黑色長毛衣,她決定就這麼當裙子穿,套上長靴,在鏡子前顧影流連,簡潔不由更加悲從心來,到了青春的盡頭了,居然連一個固定的男友都沒撈著,除了一套父母給了首付,自己每個月吃力地按揭的單身公寓,就什麼也沒有了。

    簡潔來到自己常去的Pub,要了自己存的酒,什麼也沒兌,直接就往嘴裡倒。幾杯下去,立即暈暈乎乎了。看著舞池中群魔亂舞,她忽然感到一陣輕鬆和興奮,酒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還真是不錯的東西,至少能暫時忘記不痛快。把杯子一放,她瞇起眼睛往周圍一掃,迷糊間發現離她不遠的地方貌似落寞地坐著一個穿黑色襯衫的男人,藉著酒勁,她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那男人驚異地抬起頭來,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一把扯起他細長的領帶,帶著無比挑逗的神情衝他一揚頭,勾勾手指,示意他起來跳舞。黑襯衫沒有拒絕,配合地被她牽著領入舞池。接下來的事情估計簡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處於怎麼樣的癲狂狀態,總之確實如她所料,High到了極點。

    她沒有挑錯人,黑襯衫不但舞跳的一流,而且非常懂風情。他們簡直像熱戀多年的情人一般默契,直到她低頭看到一隻胖手摸索在她的腰間。她一回頭,看到一張就算隔著昏暗的燈光都能感覺到的肥膩無比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一陣噁心,沒有半點猶豫,就對著那張胖臉哇地吐了出來。那胖子楞了足足有5秒鐘,簡潔倒是有點清醒了,看著他的臉越來越大,然後就是一隻肥碩無比的拳頭揮舞過來,但瞬間身邊閃過一陣旋風,隨著一聲蓋過音樂的巨響,兩個黑影撲到在地上。簡潔揉揉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情,音樂嘎然而止,燈光也一下子亮了。她這才看清楚,黑襯衫居然把胖子騎在身下,一拳一拳地狠擊,很快又有一個人衝上來,對著黑襯衫的眼睛就是一拳,他的眼睛立即成了臭皮蛋,不過黑襯衫反應很快,放開胖子開始攻擊那人,簡潔又是一陣噁心,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警察5分鐘不到就到了,看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三個男人扭打在一起,一個女人蹲在地上,吐得已經快窒息了,旁邊圍滿了捂著鼻子看熱鬧的紅男綠女。

    「說!到底怎麼回事!」一個50多歲的警察不耐煩地瞅著簡潔,一臉厭惡,說不定把她當成了風塵女子。

    「叔叔,我也不知道!」簡潔酒已經醒了,無辜地說。她說的是實話,雖然胖子想佔她便宜,導致最終幾個男人打了起來,但是她不理解的是黑襯衫為什麼要幫她出這個頭。

    「身份證!」

    她乖乖地拿出來遞給他。

    「什麼單位的」

    「kd」她猶豫了一會,終於輕輕地說了

    他看了她一眼,顯然是沒聽說過這家三流企業:「做什麼的?」

    「行政。」

    「現在的姑娘,晚上好好的覺不睡,每天晚上只知道出來鬼混,如果是我女兒,一早打斷她的腿了。」

    簡潔不敢回嘴。做完筆錄,畫了押,警察說:「回去吧,這兩天別亂走,可能還會叫你來,如果有人重傷或者死了,你就是證人。」

    簡潔心裡一凜,縮了縮身體,可憐兮兮地說:「叔叔,有那麼嚴重啊。」眼淚已經在眼睛裡打轉了。也許是她看起來實在還是個小孩子,或者是她的表情讓警察心軟了,他的態度緩和了點:「別哭了,也許沒那麼嚴重,怕就別出來玩了,早幹什麼去了。走吧。」

    簡潔想問他那三個男人的情況,又怕挨罵,只好灰頭土臉地走到派出所門口,她看了看手機,已經2點多了。一陣風吹來,她不禁縮了縮身體,戰戰兢兢走到出租車停靠站打車。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隨著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她猛然發現自己面前停了一輛車,刺眼的車燈讓她退後了幾步。她揉揉眼睛,看到眼前停的是輛黑色的奧迪。一個腦袋從車窗裡伸出來,黑乎乎的眼睛帶著放蕩不羈的笑容:「丫頭,我為你打架,你居然招呼都不打就溜,太不夠意思了。」簡潔本來視力就不好,更何況剛才燈光昏暗,思維模糊,根本沒看清楚黑襯衫的長相。現在看到他那一圈青腫的眼睛和有趣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忘記了剛才的害怕,開始放肆的大笑,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能出來,那兩人也應該沒事。

    「上車!黑襯衫命令道。

    「我從不和人One night stand!」剛說完,她就發現他眼睛裡閃動著不懷好意的笑意,等她反應過來並且無地自容的時候,他已經發出了更加驚天動地的笑聲。

    「我也不需要One night stand!」他衝她眨眨眼睛。她扭頭就走,一邊狠狠地罵自己的愚蠢。今天晚上自己已經夠丟臉的了,在酒吧表現的像個飢渴萬分的蠢女人,平生第一次進了派出所,更可笑的是,居然兩次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如此失態。

    奧迪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不時傳來他輕輕的笑聲。她緊緊地拽著自己的拳頭,忽然,一陣怒火燒穿了她的天靈蓋。她猛地回過身,衝上前去,狠狠地用高跟鞋踹在奧迪上。他吃驚地一個剎車,楞楞地和她對視了幾秒,隨後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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