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真要面對死亡,那麼,就讓我堂堂正正的結束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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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在眼裡,眼前有的只是那一片血紅色的黑暗。
劍,劃破長空。帶著嘶嘶的破裂聲!
瀰散著的腥氣飄浮在身邊,好似可以嗅得到死亡的味道!
睜著眼,看著凌空躍起的那個身影,他緩牽唇角,笑了!
手微微地握得緊了,抬起那已失了光彩的妖月,他咬了下唇角,血腥嗎?呵!一手持劍,另一隻手也隨著抬了起來。用力地握住了妖月的劍身!劍鋒割入了手掌,血霎時急湧而出,浸濕了劍身!那如同割心的痛,刺得他已麻木的神經有了瞬間的痛覺!
砰!——鏘!——
凌至豐躍至半空,劍急壓而下!直擊於逸非凡擋於身前的劍身之上!
緊咬著牙,白手持劍,劍鋒又猛力地割深了許多!握著劍鋒的手,好似快要斷了一般!劍身之間的撕磨就響在耳邊!看著已近至眼前的凌至豐,看著他睜著如同凝了血一般的眸,他拼盡了最後一絲的氣力!手中的妖月,也隨之迸裂出最後一抹的血紅!
劍身輕顫,兩劍交鋒之處嗡嗡低鳴!看著凌至豐那雙帶著笑的眸,他鎖緊了眉!妖月?他感覺得到他在悲鳴,那悲鳴竟是如此的力不從心!
卡——
看著妖月劍身微微開裂的細縫!逸非凡心下一驚!
凌至豐漸勾起了笑,揚著那嗜血的瘋狂!劍氣屯聚、閃動!妖月失了血色的劍身,竟在那片茫光之中——斷裂了!
怎麼……可能?!
睜著眼,他看著他揚起帶著血漬的唇角!
睜著眼,他看著妖月斷裂在他的手中!那透著寒光的劍氣直割入了他的身體!
而他看得到的是迴旋著的暗沉的天,緩緩浮動的雲,還有……
迸濺在眼前的——血!點點迸濺,點點散落!揚過了瞬間的絢爛!
身子在緩拋出去後,停頓了下,之後便是急速的下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髮絲打在臉上,竟也感覺不到了痛!眼,半睜著。看著那站在崖邊的他,極速的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月漸漸退出了陰暗!照至了那已折的劍身上!
噗通!——
眼前染成了血紅,急速的下降變得緩了,最後,身子竟輕然的上浮了一些!
月全露出了光亮,照著這片浸著血色的土地,照著那條泛著淡淡瑩光的青月河。
一切變得好安靜。看得到透著河水的淡淡月光,看得到浮在水面上的那片枯葉……
已斷的妖月隨著流動的河流,漸化成了星星點點的紅色瑩光!那星星點點的紅色瑩光緩緩地匯聚在了一起,成了一道血紅,纏入了他的右臂。
而此時的他,卻完全不知了這一切!緩合起的眼,渴望著結束!
……
凌至豐站在崖邊,看著那漸消的人影,看著那漸起漸落的水花。緩抬起的手,摀住了臉。肩輕顫了,隨而顫得急了。
「熾星!君任!君任!!」猛地撤開手,他睜著滿眼的血腥,仰看著天,狂笑著。
「你是我的!再也沒人能奪走你!」
皎潔的月散著冷冷清清的光,照著那越見瘋狂,越見孤寂的身影。風在急走,似暴怒,也似在歎息!
……
『啪』!手中的星盤竟在彈指輕撥間針折星落?!
易君任的手猛地一顫,停住了!
看著星盤,他愣在了那。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易君任緊閉著眼,猛地將手砸在了星盤之上!
……
在他的心中,他永遠都是最要想的那一個吧?無論面對的是誰,他都不想將他讓與他!
捂著胸口,溫熱的血就在指縫間流過。帶著他的生命,一步步地走向終點。
他緊閉了下眼,扯著唇,輕笑著。
還不可以死!現在的他,還不可以死!
睜著空洞無力的眼,看著眼前越漸模糊的一切。他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個他所有執著於一身的他!再也沒有誰能從他的身邊將他奪走!沒有誰能將他從他的身邊帶走!呵!
……
那股熟悉的氣息?那股熟悉的氣息是——他?!
猛一回頭,他愣在了當下!
門被輕而緩地推開了!傾長的身影就站在門口。背著月光的他,讓他看不清此時他的神情。
鬆下了一口氣,輕提唇角,易君任露出了笑!站起身,看著眼前的他輕晃了下,向著他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邁出了那個陰影。而他看到的卻是浸著血紅的他!
再一抬眼,易君任整個人驚在了那兒!在他的眼裡,看到的是——他?!
那個曾扯著斷臂輕笑的他,那個曾渾身染著血色,卻在笑的他!僵硬的,他看著眼前的他,輕搖了下頭。
心口的跳動變得猛烈而急促了起來!
他那是什麼表情?凌至豐僵硬的扯了下唇角,緩緩地笑了出來!
「君任……」 看著眼前的他,他緩伸出了手。那手上還粘連著血漬……
易君任看著他,視線定格在了他那浸著血漬的手上!
那雙手緊扣住了他的身子。他有些冰的唇封住了他的唇。這個吻,易君任緊皺了下眉。這個吻中竟混著血的腥氣,衝入了他的口,他的喉嚨,他的心。
豐?你怎麼了?他任他吻著他,由輕淺變得瘋狂。
突然,他縮緊了手臂,下顎抵著他的肩。
「君任,我殺了他。」他睜著空洞無力的眸,將頭垂在他的肩上,輕聲的說著。
易君任的身子輕顫了一下。愣住的神情卻一時間緩不回來。
「你是我的。」他輕聲低喃著。
「誰也不能傷害你。」他緊閉了一下眼,眼前一陣暈眩的黑暗,讓他喉嚨一緊。緊咬著牙,唇角卻滲出了絲絲的血跡。
「你說什麼?」易君任僵硬地扯了下唇,微微側了下頭。
「你說你殺了他?」呼吸變得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急躁。他竟然說他殺了他?他竟然說他殺了熾星的現世?
凌至豐緊鎖著眉,忍著心口的抽痛。
易君任緩抬起手,想要拉開他緊擁著他的手。卻不想,他的手臂卻絲毫不松,仍是一個姿勢的緊擁著他。
「豐,你放手。」易君任的聲調有些冷,有些硬。
凌至豐緊瞇了下眼,長歎了一聲。緩緩地,他抽出了一直放於衣袖內防身之用的匕首。
我不能放手,如果我死了,在這個世上不會有比我更愛你的人了。
君任,我是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