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場惡夢嗎?易君任動了動身子,輕皺起了眉。緩睜開眼,看著有些模糊的棚頂,他輕歎了一聲。
手指微微動了動,卻未觸及到那抹熟悉的溫暖。他,已經不在了……
側過臉,看著床幔外那朦朧的桌椅,卻也不見他的身影。輕輕的他笑了笑,到底是誰傷了誰?此時的他竟然有些想不清了。
……
順著幽靜的小徑,逸非凡沿著記憶的痕跡,找到了那間木屋。站在木屋的門前,他輕出了一聲氣。
易君任為什麼執意於他?最清楚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叫做白辰的人了。垂眸看著那門上的重鎖,他輕皺了下眉。微微思量了下,移至了木屋的後方。
「白辰先生,你在嗎?」逸非凡貼著木板問了聲。結果屋內卻未聽見半分的響聲……
逸非凡皺了下眉,又輕敲了幾下木板。
白辰輕顫著睜開了眼,是他嗎?挪動了下身子,他靠木板近了些。
「誰?」他有些低啞的嗓音透過了那層木板,傳到了逸非凡的耳中。
「逸非凡。」他手撫著隔板,清楚的回答著他。
「……是你。」裡面的聲音低低地響了一聲,聲音中卻夾雜著說不分明的情緒。
「白辰先生,我有一事相求。」逸非凡長出一聲氣,歎道。
白辰的眼看向了棚頂,微微的笑了笑。
「何事?」他側過臉,看著那面牆。
「莫小飛,究竟是什麼人?」逸非凡握了握拳,全神貫注地聽著屋子裡的聲音。
白辰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了口。
「逸非凡……」他緩緩地念著他的名字。
「右手腕處的鳳鳥刺青,就是記號。不論你還是他,只要右手腕上有著那隻鳳鳥,那麼……」他的話沒有再繼續下去。
沉默隔著木板在蔓延,逸非凡緩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是的,右手腕上的鳳鳥!就在他的手腕之上!
「熾星的現世,人世間將出現血雨腥風。一場浩劫!呵!浩劫啊!」他瘋癲的說著、笑著。
逸非凡手撫著隔板,半垂了眸。
「熾星?」他低低的說了聲。
「那隻鳳鳥,便是熾星的標記。玉鳳合鳴,玄玉得出。」白辰輕顫著聲音說著。
「玄玉是什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攪在了胸口。
「呵。」他盯著棚頂,大笑了一聲。
「得玄玉者,得天下!」他的話,讓逸非凡微微一愣。難道易君任是為了這玄玉?
撫著木板的手,漸漸握緊了。若要得玄玉,怕是要先得熾星吧。呵。他輕笑了聲。這就是為何易君任費盡心思要留下他,得到他的原因吧?
熾星?!他輕搖了下頭。就在這時,只聽一陣鎖鏈的響聲。他側耳聽了聽,是開鎖的聲音?
「白辰先生。」
側靠著隔板的逸非凡輕皺了下眉。是易君任?
「呵。我當是誰。原來是易王啊。」白辰輕笑著瞄了他一眼,搖了下頭。
「白辰先生,就不要再與本王打啞謎。究竟要用何種方法,才能讓熾星覺醒?」易君任的話,讓逸非凡身子一顫!覺醒?
「呵,告訴你又如何?你得了熾星相助,一統了天下。而天下的百姓,卻免不了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白辰嘶吼的聲音,卻反而讓易君任輕笑了起來。
「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哈哈!」他狂笑了兩聲,啞然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白辰,湊得近了許多。
「即使我不得,也自有人得之!熾星的覺醒,無藥可解。不是嗎?」他的唇角上揚了幾分,看著白辰那張慘白的臉。
「若是你教於了本王,那麼,你這廢手廢腳,也許……還有個救!」他輕佻著眉,看著白辰臉上閃過的幾抹掙扎之情。
「本王再給你三天時間。你可要好自為之!」說完,輕笑著轉身離開了。
白辰看著那扇合上的門,笑了笑,合上的眼。
易王,你怕是無緣讓這熾星覺醒了。呵。
「逸非凡,聽清楚了嗎?」白辰閉著眼,笑著。
「你不在他手中覺醒,也會在其他人手中覺醒的。他是不會放過你的。」白辰透著冰冷的話語,在逸非凡的心底打了個結。
「你所說的覺醒,指的是什麼?」那個隱隱地不安,是什麼?在聽完那句話後,他的心竟猛一抽痛。
「在星月**的那一夜,與你合為一體,鳳鳥獨活。」白辰淡淡地說著。
合為一體?鳳鳥獨活?這是什麼意思?逸非凡不解地輕搖了下頭。
「若我推算得沒錯,那麼,易王現在已經在你的房間了。」白辰突然話鋒一轉。而逸非凡也才猛然發覺,出來了太久。
「熾星是災星,是災星!」白辰又大聲的狂笑了起來。
逸非凡一咬牙,轉身快步離開了這間木屋。這未免也太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熾星現世?覺醒?鳳鳥獨活?
他長歎了一聲,搖了下頭。這個世界,他竟越來越不明白了。
到了房門口,他收住了腳步。白辰的話就響在他的耳邊。
緩推開門,果然!只見易君任正坐在他的房中,輕搖著茶杯,抬眼看著他。
「逸護衛去了哪裡?」他唇帶淺笑。然而,臉色卻有些微微地泛著蒼白。
「有些悶,隨處走走。」看著他,他走近了桌旁,坐在了一邊。
「呵,這倒也是。整日呆在房間中,確實有些無趣。」易君任淺抿了一口茶,抬眼看著逸非凡那雙明透深邃的眼。
「可有興趣隨我走走?」他那雙微微閃動著的水眸,讓逸非凡心底一顫兒。其實他早就應該注意到了。與他說話的易君任,從未曾說過本王二字。為何?
看著已站起身的他,他也不便推脫,也一同起了身。
易君任在走過他身邊時,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
「逸護衛,我可以……叫你凡嗎?」他的話讓逸非凡微微一愣,當觸及他的眼神時,卻又馬上移開了。
「可以。」他別開臉,應了聲。這樣的神情,不應該會出現在這張臉上。他輕皺了下眉!無法想像,他會用這樣的神情看著他,用這樣期待的神情看著他!
「凡?」易君任看著出神的他,輕喚了聲。卻見他微微一愣,旋即笑了。
「走吧。」逸非凡低了下頭,逕自走出了房間。
易君任看著他有些慌的背影,輕勾了唇,笑了。
……
深吸著新鮮的空氣,空氣中瀰漫著花草的香氣。
他看著走在他前面的逸非凡,輕提了唇角。他從沒有將他當成王來看待過。這點他早在涅王朝就已經感覺得到了。他的眼中,似乎只容得下涅玉鏤一人!是因為他的俊美異常嗎?還是說……
他搖了搖頭,不會的。涅王朝不敗緣寶弓,窺其弓者,不佔少數。然而真正能與涅王親近之人卻是少之又少。而這逸非凡,卻可成他貼身之人,可謂奇談。
「凡!」他停住了腳,喊著他的名字。
這個聲音!逸非凡皺了下眉。轉回了身,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他,露出了笑。
真的好像!無論是聲音,還是相貌!無論是那淡淡的茉香,還是那一瞬間的輕笑!看著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放柔了些多。
秋哥。你是否也用這樣的神情,看過我?
那一瞬間閃過的想法,竟讓他自嘲的笑了出來。這怎麼可能?他一直當他是弟弟,最要好的兄弟。他在他的心中,永遠只是……
突然,那張熟悉的臉在眼前擴大成了特寫。
「凡!你有喜歡的人嗎?」
看著眼前的他,逸非凡向後退了一步。季銘秋?他也曾問過他這樣的話!
『你有喜歡的人嗎?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