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慈宮]
叩叩叩!
「進來。」木宛楓幽幽地開了口。心想,又過了三天,必是這小奴兒回來了。
誰知抬眼一看,進來的竟是那安貴。
「太后。」安貴低垂著頭,細著嗓子問著安。
「何事?」木宛楓一見並不是那小奴兒,輕歎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問了句。
「太后,這些日子您總將自己悶在這廣慈宮,這樣有損鳳體啊。」安貴微微抬起眼,卻正對上木宛楓那雙有些冷的眸子。又忙低下了頭。
「奴才多嘴了。」說完後退了半步,跪在了地上。
「算了,起來吧。」木宛楓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心中卻暗想,這小奴兒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在玉寧宮被發現了真實身份?
「謝太后……」安貴扶地起了身,向後又退了半步。
「安貴。」木宛楓瞄了他一眼,又繼續地問了句。
「近日來,可是聽得宮中有什麼新鮮事兒啊?」問完,她的手輕搭上了腮,看著他。
「這……」安貴抬了抬眼,又低了低眉,猶猶豫豫地吞吐了半天,方才繼續說了下去。
「回太后,小的聽聞玉寧宮主最近這身子不太好。像是也病了……」抬眼見她只是皺了下眉,又繼續說了下去。
「聽說玉寧宮原來的那幾個奴才都被累得倒下了。只剩下那個叫什麼……靈兒的女婢了!」安貴再次抬了抬眼,卻見太后的眉緊鎖了起來。於是,又忙低下了頭。
「生的是什麼病,竟如此難纏?」木宛楓眼色一沉。這小奴兒怕是被牽了身子,才走不開的吧?
「聽說也沒什麼大病,就是心病。身旁離不開人。」安貴仍低著頭,卻見眼前的鳳駕輕移了腳步,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心病?哎,想來哀家竟也有些時日未去看過他了。真是……」話未說完,又是一聲輕歎。
「太后請勿擔憂。」安貴說完,卻也歎了一聲氣。
「這孩子也真是的,病了卻也不讓哀家知道。真是的。」說完,看了眼那仍低著頭的安貴。微了微眼。
「擺駕玉寧宮。哀家還是放心不下啊。」
「是——太后——」安貴低著頭,隨著她的腳步,轉了身子。上前開了門,隨著她邁步出了廣慈宮。
……
[玉寧宮]
涅玉明躺在床上,蓋著薄被,床幔也放了下來。
女婢就站在床幔外,靜靜地候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通報之聲。
「太后駕到!——」這聲音是那安貴的。
門緩緩而開,涅玉明也緩緩地起了身。輕咳了下,捂著心口,下了床塌。
「兒臣見過母后。」涅玉明身子輕晃了下,便欲行跪拜之禮。
木宛楓一見,忙伸出手,扶住了他。
「都病了,還行什麼禮。真是個孩子。」說罷,輕輕地笑了下。
「謝母后。」涅玉明微抬了下眼,看了她半晌,露出了笑來。
「是兒臣讓母后擔心了。」他是如是的說著。
「哎,身子怎麼會這麼虛?有沒有叫太醫來看看?」她問著他,而眼卻也四下大概看了眼,不見那小奴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他的身旁只有一個女婢,但卻不是小奴兒。
涅玉明看她的眼在打量身旁的女婢,便笑了笑。
「母后不必擔心,這女婢是皇兄派來的。」涅玉明看著她漸漸轉回的眼,又笑了下。
「那之前的女婢呢?」木宛楓語調平緩地問了句。似無意,卻又有些在意。
「有幾個也病了,只剩下柃兒在身邊了。」涅玉明皺了皺眉。
「呵,又使性子了?別到時把所有的奴才都弄病了。」她笑了笑。心中卻暗想,小奴兒沒事,可人呢?
「這靈兒倒也算能順了你的意。」木宛楓欲將話引向那小奴兒的身上。
「呵,是啊。聽話得很。我說想要那柳條巷子裡的燒餅,她就去為我買。還真是個乖巧的人兒。」說完,臉微微地紅了紅,笑了。
「玉明,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丫頭了吧?」木宛楓對自己問出這樣的話也有些吃驚。在心底,竟有湧起一絲絲的醋意。手也不自覺地微微握得緊了些。
「呵,怎麼會。」涅玉明的臉還微微紅著。卻不知是因為他不擅長說謊。
「嗯,那就好。你身份不同尋常,不可對一個女婢動了真情,可知?」她緩緩地起了身,看著他,笑了下。
「好好休息吧。哀家也先回了。」木宛楓自知即使在留在此地,一時半刻卻也是見不到那小奴兒,也只得等容後再聯繫了。只要知曉她沒出什麼差錯,也就安心了。
「是。兒臣送母后。」涅玉明起了身,恭送她出了玉寧宮。
關上了殿門,涅玉明靜靜地閉了閉眼。
皇兄,你到底想做些什麼?
……
[廣慈宮]
「太后,請。」安貴推開了門,讓到了一旁。
「嗯,安貴。」木宛楓停了腳步,轉眼看了下安貴。繼續說道。
「你也先去歇著吧,這裡不用你候著了。」說完邁步進了廣慈宮。
「是……太后!」安貴福了福身子,退後了。恭送著她入了宮,那低垂的眼,抬了起來,看了看,笑了。
……
木宛楓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靜靜地出了神兒。
為什麼會有這樣不安的感覺?就像是在下一盤棋,走到這一步,竟會無法預知誰勝誰敗!
可惡!她的手握成了拳,緊壓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咯咯作響!
一轉眼,看了看那石柱。起了身!
伸手一按,那石柱後方的方形壓塊。只聽吱嘎一聲,那間暗室再次被打開了。
走到那被綁得結實的夢柃兒身前,她停下了腳步。
呵,這傢伙倒真是睡得安穩啊。
伸手,將一旁存放的渾水,當頭就潑了下去。
就見她緩緩地睜開了眼,那眼中還帶著迷茫。她看了她足有一會兒後,猛然間睜大了眼睛。
「唔……唔……」她掙扎著,想說些什麼,無奈卻發不出聲音。
看著一臉複雜神情的她,木宛楓挑了挑眉,笑了。
「想說什麼?說啊!」她緩著聲調,卻大力的扯下了那塞在她口中的粗布。
「唔……唔……」
木宛楓不耐煩的皺起了眉,剛剛還一臉死強的神情,看看現在,還不是哭喪著一張臉。
「你說是不說?」木宛楓扳起她的下顎,卻看著她眼中緩緩滑落的淚。
「哼!少來這一套!」她鬆開了鉗住她的手,將她用力的推撞在了牆上。
「如果你不說,到了上封那裡,就不只這點苦頭了。」木宛楓冷著聲音說著,卻不知為何,竟因她眼中的淚而微微有些……不忍。
看著她不停輕搖著的頭,她別開了眼。
「再給你一天的時間,若是再不說,就別怪我了。」說完,上了台階,走出了密室。
「唔……唔……」臉上的淚,不斷地掉落著。
她睜著有些朦朧的眼,看著那個漸漸消失的背影。
危險!楓!危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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