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大殿之上的涅玉鏤,了然無事地輕掃了下堂下的各位文武百官。
「可有事稟於朕啊?」他一臉睏倦的微了微眼眸。
「稟王,近日得報。國東南方的燕明王朝有起師北移之跡象。」
涅玉鏤抬眼一看,原來是洛將軍。
「起師北移?」鳳眼微合。
「是!還望王加備兵力,以備不測!」洛玉塵向前一個跪叩。
「末將願領兵南下!」
涅玉鏤瞄了眼跪叩於地的洛玉塵,眼微思量,唇啟輕笑!
「洛將軍果真為涅朝之將才!只不過一個小小的燕明,何勞將軍親往。」涅玉鏤一手支著腮,一雙鳳眸靜靜地看著他臉上閃過的那幾道不同的神色,微微地笑了。
「傳朕旨,加派軍餉於守南師錢將軍。此外……」他眼微挑了下,看著仍跪於堂下的洛玉塵。
「洛將軍,朕還有一事須勞煩將軍。」涅玉鏤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詫,心底暗笑。
「王請下命,臣定當萬死不辭!」洛玉塵一抱拳,而那低垂下的眸卻閃過一絲的不安。
「好!帶朕旨,督軍燕明一線。」涅玉鏤唇角勾笑,滿意的看著他那副萬死不辭的誓死神情。
心中卻好笑道,朕怎麼捨得你去死呢?
「臣——遵旨!」俯首跪叩皇恩。
「有事奏報,無事退朝!」一旁的內侍微合雙眸,傳著王意。
眾臣相互觀顏,無一人應聲。
「退朝——」
涅玉鏤下了朝堂,本欲前往羽清宮,卻中途折返。回至了永寧殿!
……
「小飛,你還好嗎?」涅玉明看著眼前的莫小飛,一雙明眸映得雪亮。
「你是……」逸非凡看著眼前這一身藍衫的男子。不對,應該是男孩兒才對。皺了下眉。他在叫他小飛?怎麼會這麼耳熟呢?小飛?誰也曾這般叫過他?
還不待他思索得出他是何人,就被他拉起了手。
「你看!」涅玉明挽起了他的袖口。那是刺得紅艷的雪形標誌。這是……
「你忘記了嗎?這雪形的標是你為我刺上去的,你不記得了嗎?」涅玉明有些焦急地看著眼前的『莫小飛』。不對,他的神情——有些冷!
逸非凡看著他那漸漸變得失望了的神情,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來應答才是合適的!
看著眼前的這雙眼,他的心底竟響著不願傷害的聲音。
就在他們相互對視的時候,一個冷滯的聲音響在了後方。
「刖。」
涅玉明身子輕輕一顫,在這裡,有權力叫他單字的只有他——涅玉鏤!
「皇兄……」涅玉明緩緩地鬆開了拉著逸非凡的手,轉過了身。
看著他眼裡微含著的水霧,涅玉鏤眼中那原本的微怒氣息漸漸地淡了下去。
「刖,凡已經不記得從前了。」涅玉鏤看向逸非凡那微抬起的眸,輕輕一笑。
「不再記得從前了?這是什麼意思?」涅玉明睜大了眼睛,手緩緩地捂在了那枚雪形的標記上。
「刖!」涅玉鏤微微瞇起了眼,看著他臉上那顯而易見的傷痛。
涅玉明垂下了眸,安靜地站在那兒,一動未動。
真的忘記了一切嗎?
緩緩地回過身,看著逸非凡眼中的淡然無解。他沉默了!
「回宮吧。刖。凡還需要休息。」涅玉鏤走近他的身邊,輕聲放下這句不溫不緩的逐客令。
「是。皇兄……」涅玉明低著頭,一步步地走出了永寧殿。那個人,真的是莫小飛嗎?那雙冷靜明透的眸,讓他一個瞬間竟認為好像!好像他的——皇兄!
一樣的冷然,一樣的無情!一樣的讓人心底,打顫兒!
……
「凡,還好吧?」涅玉鏤坐在床邊,伸手撫了下他的額頭。
「還好。」逸非凡低垂著眼,沉思了片刻。抬起眼,看著他。
涅玉鏤也同樣的回看著他,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他是誰?」沉默片刻的他,開了口。
「你說刖?」涅玉鏤抬眼看著他,移開了眼。
「他是朕的皇弟。涅玉明。」有些不情願吧。不情願在他的心裡也會存有別人的身影。
「那他口中的小飛呢?」逸非凡看著他移開的眼,卻沒忽略他眼底的不情願。
「莫小飛。一個男侍,朕的——專寵!」當最後那兩個字吐出之時,涅玉鏤的眼回看向了逸非凡。卻見他神情依舊,不冷不淡!
「不在意嗎?」他陰著一臉的低雲,湊近了逸非凡。
「在意什麼?」逸非凡貌似不解地回看著他。
「呵!」涅玉鏤突然輕笑了聲,而後搖了搖頭。
「沒什麼。」說完站起了身。看著他,歎了聲氣。
「記著,再遇到有人說你是莫小飛,不要覺得奇怪。就姑且當自己是失了憶吧。」說罷,轉身出了永寧殿。
逸非凡看著他遠離的背影,捂著心口輕咳了一下。
涅玉鏤!當真難逃他的眼。連那一瞬間的在意,他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
在他聽到『專寵』二字時,心底確如血在翻湧。他的確,在意了!
卻又覺得自己好笑。
刖……
當看著他捲起袖口,將雪白的手臂伸在他眼前時。那手臂上的刺青,的確讓他的心頭一震!不為別的,只因那刺青是——雪!
讓他不自覺的,想到了他——季銘秋!
深吸著氣,卻牽痛了傷口。無奈笑之,任他如何思量,也無法回到那個曾屬於他的世界!
……
[NICE UP]酒吧
燈光詭異閃耀,DJ魅惑的嗓音,震人耳膜的音樂,喧囂著手中泛著迷人光澤的橙色液體。
「秋哥、凡哥。」
「坐!」季銘秋抬了下眼,揚了下手。
「是!」那幾人撿了最靠邊上的位置坐了下來。
沙發正座自然是季銘秋,而在他身邊的正是他們的『凡哥』。
「秋哥。」沒有多說話,只是將手放在了眼前的台桌上。
看了眼那小包,季銘秋臉上仍沒帶一絲的表情。伸出手,輕捻。兩指夾起其中一片淡紅色的藥片,眉微微挑了下。
莫小飛就坐在他的身旁,聽著那好似會震聾耳朵的巨大聲響。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喜歡來這種地方。
刺眼的光,閃得他陣陣暈眩……
季銘秋看著那夾在指間的藥片,輕笑了下。放入了口中,閉起了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而季銘秋仍坐在那好似沒有反映。
「秋哥?」那幾人,略有不安的看著一臉平靜的季銘秋。
「嗯?」他睜開了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太平靜安穩的光。將眼閉了下,露出了笑。
「貨還算可以。兄弟們辛苦了。」他平穩無瀾的語調,卻讓在場的那幾人大鬆了一口氣。
莫小飛一臉不解地看著身旁的他,又看了看桌上的藥。他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你們先下去吧,隨便玩玩兒。賬算我的。」季銘秋擺了下手。
「謝秋哥、凡哥!」那幾人相互看了眼,起身跳到那場中央的舞池裡去HAPPY了!
他們在做些什麼啊?莫小飛看著在舞池中手舞足蹈的人,臉上閃過了不解之色。
「凡?」季銘秋看著身邊的他,心中卻搖了搖頭。一定是錯覺。
「嗯?」莫小飛轉頭看向了他。現如今,他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稱法。
季銘秋看著他一臉無辜神情,輕扯了下唇角。看了眼桌上的藥片。
「要不要試試。HAPPY一下!」他夾起了一片,遞到了他的眼前。
「這是什麼?」莫小飛有些好奇的看著他手中那泛著紅澤的藥片。
季銘秋微微一愣,後又笑了。他怎麼會忘記了呢。
他——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