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慕雪才迷糊醒來,滿意地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
「小姐,你醒了啊!」小滬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
「恩」頭還有些痛,她忍不住輕輕地捶了兩下。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走到盆邊,掬起一捧清水,撲在臉上。好舒服啊!
吃過早飯,慕雪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擺弄著紫砂茶壺。日子還真是無聊啊!
『光當』茶壺掉在了地上,頓時摔成了無數碎片。
慕雪一臉可惜地看著地上的碎片,腦中不禁想起兒時媽媽的話「看看,幾十塊錢又叫你摔沒了吧!」
錢?銀子?
「有了!」慕雪突然跳了起來,眼中迸出奇異的光芒,把正在收拾的小滬嚇了一跳。
「小滬,我們出去一趟!」拉起小滬就往外跑。
「可是~~,這~~」小滬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烏黑的眼睛滿是詫異地看著慕雪。
「回來再收拾!」
兩人繞到廚房後面,慕雪使勁扒開蒲草,高牆下露出了一個大洞。這可是她閒逛時無意當中發現的『秘密』!
費盡力氣爬了過去,拍掉身上的塵土,慕雪拉著小滬向街上走去。
富貴酒樓的雅間裡,楚天翔正在喝著酒,眼神暗淡,面容憔悴,一襲白衣有些凌亂不堪,檀木折扇也被丟在了一邊。
「小二,上酒!」楚天翔對著門口大叫,發洩著心中的鬱結。
端起酒壺,仰脖大口地喝著酒,腦中卻不斷想起父親的話。
「翔兒,你也不小了,也該娶親了!」體態肥胖的楚恆坐在上首,清啜了一口茶「我與陽城的閔大人交好,曾許諾要結成兒女親家,想想,他家涵兒也該有十六歲了,過幾日你就去提親吧!」
「爹爹!」楚天翔忍不住叫了一聲,俊美的臉上滿是不願意「孩兒還不想這麼早~~」
「你別再說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涵兒那孩子,小時候我見過,聰明漂亮,長大了也不會錯!」楚恆放下茶杯,踱步走出房間「你身上的玉珮就是信物,涵兒那還有一塊!」
這?低頭斂起隨身戴了整整二十年的玉珮,楚天翔的心中五味雜談。自己很喜歡的玉珮居然是和別人的婚約信物!
要是放在從前,他不會在乎,沒有愛,娶誰又有什麼分別呢!可是現在,他的心裡裝的都是她的影子,要讓他如何去娶別人啊?!
晃了晃酒壺,又空了!
隨手將酒壺丟在一邊,楚天翔拎起旁邊的酒壺,卻不經意瞥到了那抹讓他魂牽夢繞的倩影。
他頓住了,深邃幽暗的眸子,帶著無盡的愛戀,癡迷地盯著樓下的慕雪。
一身天藍色曳地紗裙,外罩純白流蘇披肩,頭髮簡單地綰著髮髻,斜斜地插著一根玉簪。
感覺有人正看著自己,慕雪抬起晶亮的眼眸四處掃了一下,什麼也沒看到,低下頭繼續看琳琅滿目的物品,不時地還嘖嘖讚歎。
樓上的楚天翔收回目光,放下空空的酒壺,俊美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為什麼不是你?明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你已經是別人的娘子了,還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心被你填滿,卻不能見你、擁你入懷,只能在月出晴空躲著偷偷想你!
逛到了醉紅樓門口,慕雪拉著小滬就要進去。
「小姐」小滬使勁拉著慕雪,指了指牌匾「這裡~~」
「我知道,妓院嘛,我都來過好幾次啦!」
「啊?」小滬錯愕地愣在原地。
「別啊了,我們進去吧!」還在驚訝的小滬稀里糊塗地就被慕雪拽了進去。
「你們」濃妝艷抹的老鴇正要開口轟人,看見是慕雪,馬上堆起了笑臉「悠若,不不,將軍夫人,你來這~~~」
「我來收銀子!」烏黑的眼眸看了一眼老鴇「不是說好七三分成的嘛,媽媽不是忘了吧?」
「啊,沒,哪敢忘啊!」
「那就好!」慕雪找了一個角落坐下「我在的那段日子聲音可是很火呢,媽媽打算分我多少啊?」
「這~~」老鴇臉色有些難看。要銀子,那簡直是要她的命啊!
「怎麼,不方便啊?」
「沒,沒」老鴇尖聲厲嗓「春蘭,拿五千兩下來!」將軍夫人她可得罪不起啊,尤其是冷傲將軍的夫人!
不一會,一個妖艷的女子,扭著纖腰,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幾張銀票。
慕雪將銀票收入懷中,卻沒有起身離開,烏黑的眼眸掃視了一眼冷清的大廳「我給你出謀劃策,幫你賺錢,改變這種狀況,怎麼樣?」
老鴇頓時喜上眉梢,好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了慕雪的話「不過這次,我要五五分成!」
「好!」權衡了一下,老鴇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字。
既然她如此說了,那必然是有本事改變醉紅樓的現狀,想起她之前唱得那些歌曲,老鴇更確信自己的選擇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