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藍,萬里無雲。路旁的垂柳隨風輕舞。
花園小區的門口,一個穿著時尚的女人一臉幸福地看著跟在後面的兒子,張開兩隻小手,嘟著小嘴「媽媽,媽媽」,蹣跚走來,踉踉蹌蹌,很是可愛。
「陳姐,接兒子去啦!」一個輕靈俊秀穿著寬鬆T恤的女人推著嬰兒車走了出來。
「是啊」低頭看了一眼車裡的嬰兒,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小嘴使勁的吮著粉嘟嘟的小手,吧嗒吧嗒,很是起勁,模樣甚是可愛。「你家慕雪,越來越可愛了!」
一雙小手搭在了車上,慢慢地探出一個小腦袋,小男孩終於趕過來了!
趴在車邊,靜靜地看。突然,小男孩抬起腿,身子探進車子裡,嬰兒車抗議地晃動了幾下。
「子銘」
無視媽媽的叫喊,他將嘴湊到了小女孩跟前,在小女孩詫異的目光下,大方地吮起了她的小手。什麼好吃的啊?他也要嘗嘗!
「哈哈,這孩子!」
「子銘還真是可愛啊!呵呵」
除了軟軟的,也不好吃啊!小男孩抬起頭,看著對著他咯咯笑的女孩,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頓時兩眼放光。難道是這裡好吃?!!
頭微微向前,嘴巴貼上那還在笑的小嘴。嗯,這味道還不錯!
很不情願地被拎起來,小男孩吧唧了一下嘴,恨恨地看了一眼還拎著他的媽媽。車裡的小女孩哇地一聲哭了,使勁地用手擦著嘴,嘴邊還殘留著他的口水。
那一年,蘇慕雪一歲,楊子銘三歲。那以後,每次見到慕雪,他都會親她,然後傻呵呵地對著她笑,而她總是對他怒目而視,咿呀說話的時候,慕雪對他說出的第一句就是『滾』,吐字清晰,發音正確。
小區前面的綠地上,幾個孩子正在收拾玩具和「鍋碗瓢盆」。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慢慢地靠近坐在草地上『聚精會神』地收拾東西的慕雪。
「慕雪,今天玩的開心嗎?」
「開心」
「下次玩過家家,我還是爸爸,你是媽媽,好不好?」
「好」
「說好了,不許和別人扮夫妻哦!」
「好」
「這個草戒指送給你,喜歡嗎?」小男孩羞澀地遞過來一個草戒指,狗尾巴草的穗還在晃悠,卻不影響整體的精緻。
「好漂亮啊,喜歡」
「以後還想要嗎,更多更漂亮的?」
「想」
「長大了,給我當媳婦,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
「因為你流鼻涕」
小男孩一臉無奈,他是最近感冒了,好不好?那一年,蘇慕雪四歲,楊子銘六歲。從那以後,楊子銘特別注意身體,經常鍛煉,真的很少感冒,就算感冒了,在慕雪面前也忍著不流鼻涕。
上小學的某一天,在回家的路上,幾個面目猙獰的小混混將慕雪堵在胡同裡,向她要『零用錢』,還用髒手摸慕雪的臉。
慕雪感到一陣噁心,倔強地偏過頭,躲掉那只髒手,兩隻手死死地扯著衣角,不言語。
「哦,還挺有個性的嘛!給我搜她的身!小丫頭細皮嫩肉的,長的還挺標緻的嘛」貼近蘇慕雪的紅毛老大齷鹺地向旁邊的人努努嘴,遞了個眼色。
幾個穿著花哨的小嘍囉打著口哨慢慢地靠近,臉上掛著猥瑣的奸笑。
「放開她!」楊子銘出現在胡同口,面色嚴肅地盯著小混混。幾步跑過來,將慕雪拉到身後。
「哈,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還想英雄救美啊?哥幾個,上」
那一天,楊子銘被打的鼻青臉腫,胳膊骨折,路上的巡警趕到時,楊子銘嘴角流著血,輕輕地拭去慕雪臉上的淚,微笑著說沒事啦,手卻輕輕滑落,暈倒在地上。
那一年,蘇慕雪十歲,楊子銘十二歲。之後的一個月,楊子銘都是在醫院度過的,打著石膏,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慕雪每次去看他,都會被他的樣子逗笑,楊子銘假裝生氣地嗔怒『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可救了你啊,說,怎麼謝我?要不你就以身相許吧!』,『想得美!』說完還不忘給他兩拳,完全不顧他的齜牙咧嘴。